第五节_北京鬼王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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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2 / 2)

这种钳子的尖嘴上有一排牙齿,能够紧紧地咬合在一起,于是便起到止血的作用。洪永青用刀子慢慢划开作家的头皮。套布下面有了声音,但不大,不足以影响任何工作的顺利进行。作家的头颅被紧紧固定在已经深深收缩的铁环里,他的咽喉受到钳制,从下面发出的响声便极其有限。但还是能感觉到他是活的,就像被刮了鳞的鱼,他没有死。洪永青要的正是这样的效果。他绝对不吃死人。他要吃的必须是活人。是活着的作家。活着的作家在疼痛的强烈刺激下,对于自由的渴望会成千上万倍地增加,这种自由的因子在他的大脑组织里急剧地繁殖、膨胀、扩张。洪永青要吃的就是这种东西!

洪永青把作家的头皮划开,剥离开去,一把把带牙齿的冰明色的金属钳子紧紧咬在作家的头皮上,悬吊在那儿,它们个个的牙齿下都是出鲜血的血管。割断的血管被死死咬住,一滴血都不会流,绝对不会造成对于大脑组织的污染。血流不到脑组织里面去,它们便不会变成红色,仍将是鲜嫩的雪白。

洪永青一手扶住凿子,一手举起重锤,狠狠地砸着。

能够听见骨头在利刃下开裂的声音。洪永青左边凿个半圆形的缝,右边凿个半圆形的缝,两个半圆形的缝渐渐融合到一起,一个圆形的裂缝旋转在作家的头顶上。圆形裂缝里面的圆形头骨已经和其他地方游离开,已经成了无根之骨,就像为了验证西瓜成熟与否,用锋利的刀子在西瓜上刻个三角形开口一样,大拇指和食指捏住三角形瓜皮轻轻一拿,瓜皮连带着里面深处鲜红的瓜瓤就出来了……作家的圆形头骨和里面的大脑组织也就像西瓜的三角形开口一样,洪永青捏住圆形骨盖,轻轻一用力,连带着的脑组织就出来了,鲜嫩的雪白与鲜红的瓜瓤没有多大区别,洪永青把它送进嘴里,他微微仰起脖子,把它吃了下去。他是吸溜吸溜吃的。因为脑组织和瓜瓤相比,一个比一个沙酥,包含着浓厚的汁液。洪永青不得不伸出舌头把溢到嘴唇外的汁液舔回去。他咂咂嘴,啊啊地叫着,充分享受着吃的快感。

第一口是生吃。只有生吃才能鉴别出它纯正与否,它里面是否还包含着其它杂质。杂质有多种,残留在作家身体里面的食物残渣如果没有淘干净,就会有食物的杂味渗进大脑;残留在作家身体里的性是一种,如果作家身体里的、由生殖器官分泌的精液没有淘净,就会渗进大脑组织,出现极腥的异味;……所以在生吃之前,作家的身体要经过很多很多道工序的加工和处理。那种工序之复杂,之精密,之严格,是人间都望尘莫及的。

洪永青经过生吃第一口,没有发现任何意外,他就会在满足的咂舌和吸溜声中,用一把专门的大金属钳把火红的金属盘子里的钢球夹起来。钢球传递到洪永青手中,至多用了不到三十秒的时间,所以,它的温度和刚出炉灶时的温度几乎没有任何差异。洪永青挟起它,把它拿到眼睛前看看,再看看,一再确信它的不可否认的不可一世的高温,然后满意地对它眨眨眼睛,表示对它的敬意。紧接着,他就把火球塞进圆形缺口里面去了。欻啦一声,脑浆沸腾着,膨胀着,雪白的气泡涌现出来,在圆形开口处开放出缤纷的、绚烂的、最最美丽的花朵。

脑浆花朵!雪白的海洋中一个圆圆的血红的落日。脑浆蛋白迅速凝结,热熟,成为洪永青最最渴望的、一千顿自由作家大脑餐中和每一顿相比都同样重要的、必不可少的一顿大脑餐。洪永青一边吃着作家大脑餐,水鬼们则围绕着旋转,跳舞,歌唱。她们的歌声美妙无比;她们的躯体美妙无比;她们的乳房更加美妙无比……一对对乳房颤抖着,摇摆着,好像是它们自身在歌唱,在舞蹈,在把洪永青的美餐颂扬……7山崖的西边有六座白骨垛。垛有两米多高,直径约一米。根根白骨相互咬合,一层一层排列上去,直到顶端。还有一大片头颅垛。猛一看,白花花仿佛是一片白骨头颅的原野。他大致扫了一眼,数了数,数到十九垛的时候,乱了。因为垛前面是垛,垛后面也是垛,垛挨垛,垛拥垛,垛挡垛,没有把它们数清楚。再一看,那儿不单单是头颅垛,还有跟这边的白骨垛同样的垛,向西铺延开去,没有尽头。他想起雪丽说过的九百九十九个作家,那一共是多少白骨?一个人二百零六根,九百九十九个人是多少根?九百九十九个头颅,那是确定的数字。多少个头颅摆一垛,一共能摆多少垛?

他真正相信了洪永青存在的事实。他为什么要吃作家,虽然雪丽有过较为详细的叙说,但他还是不能明白怎么会有这等事存在。一个受贿死刑犯到底与作家有什么怨仇?他应该找判他死刑的人报仇才对,那样的话,还有道理可循。现在这种样子,太没有逻辑了。

雪丽走在他的身边。她的手拉着他的手。由于长时间的牵拉,他的手似乎也变成她那样的手了。他的手石头一样冰凉,于是就感觉不到她的手的冰凉了。

山崖底有个土洞。土洞深深地通向里面。洞穴深处的黑暗告诉他,它的深度没有办法判断。

“这是野兽洞吗?”音押说。

“这儿会有什么野兽?是我们的王住的宫殿。”

“别开玩笑了。谁家的宫殿是这种不成样子的土洞子?”

“第一次踏上这块土地的人都像你一样,从来没有过异样,因为进来的人再也不会回去,也就无法把这里的消息通报人间,所以,凡是人间来的人都不可能知道这里的情形,当然连听说过都不可能。”

水鬼雪丽的话听起来很费力。她好像不是刚才那个水鬼了。“你是说连我都不可能回去了吗?”

“你太敏感了。”

她拉着他的手站立在洞穴前面。她一直没有松开他的手,看那样子好像是害怕他逃跑似的。但她曾经解释说是为了欺骗洪永青,而且还表达她和他的父女之爱。

她突然大声叫喊起来:“我把这个叫音押的作家抓回来了!”

他的手依旧被她紧紧抓着。他用怀疑的目光看她。

她的披肩长发披散在玉雪一样的肩背上。她的乳房高高挺起,细腻,瓷细,光滑。她赤身裸体。他突然感到异常意外,她的雪白的裙子呢?她是什么时候脱掉的。他的手一直被她拉着,他一直跟随在她的身边,他怎么没有看见?难道她本来就没有穿裙子,是和那些水鬼是一样的赤裸,裙子只是她给他造成的幻觉,是她的伪装?

她的脸上仍旧是她一直呈现的笑容。那是一种微微的笑,笑含在皮肤细腻的纹路里。如果看她的人没有笑的先入为主的概念,是不会觉得那是笑的。他由于一直怀着把她当做女儿看待的父亲感情,他希望她面对父亲时一直是笑脸。实际上可能不是。

土洞里有了响动。土洞里的土堆在动。他觉得那堆土仿佛是座坟,那么说是一座坟在蠕动,它是一座活坟。

坟又为什么修在洞里?坟样的土堆越来越大,它在膨胀,在扩大,在不断地长。它越长越大,把整个洞穴堵塞住了。随后,那些土像猛然展开飞翔的翅膀,向四周扑扇了几下,从土翅膀里面钻出来了一个大活物。土翅膀落下去了。

“我的任务完成了。”雪丽激动地说。

她松开他的手,一溜烟奔跑起来。她向河边跑去,河里的水鬼们在向她招手。她们嘻嘻哈哈的笑声银铃一样清脆。

音押脑子还是没有一个清晰的东西。对于说是他的亲生骨肉的名叫雪丽的水鬼,他一时不能够把她在他的深巷土屋里的床铺上赤裸着身体说的话和刚才的表现统一起来。如果她和他赤身面对时说的话是真实的,那么,她方才的话就是面对洪永青时不得不采取的欺骗性表演。假如,她刚才的举动是真实的话,那么,他就是一直处在她的谎言的蒙骗中。两者哪个对,哪个不对,他依旧无法分辨。他看着她跑到河边,一下子跳进水里,激起雪白如玉的浪花。她的身体剧烈地摇摆着,表达着她重新回到水鬼河流的喜悦。她的表现是一种回家的情绪宣泄。她简直高兴死了!她非常喜欢洪永青的世界,那么,她叙说的对于洪永青的憎恨与恐惧难道是不真实的?他脑子恍恍惚惚的。他心里想去他妈的,都到现在这个份上了,再考虑她的过去与现在简直是在自杀。她逃跑了,她说的帮助他共同战胜洪永青的诺言全成了子虚乌有。或者仍旧是她的策略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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