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摸不着头绪,不知如何下手的时候,雪影找到了我,告诉我一个信息。
她说打听到了陈红梅的一个大哥大号码,不知道对我有没有帮助。
这臭女人竟然用上大哥大了,我才刚混上bp机,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看着在日历上抄下来的这个号码,我前后思量。陈红梅这么长时间不露面,也不提公司股权的归属,按照常理,她此刻该回来收回公司的掌控权才对,不可能甘愿扔给我这么大一块肥肉。
但是我如果冒昧的联系她,会不会真打草惊蛇,让她起疑心?
前思后想,我觉得还是主动出击,摸摸她的底牌,我急着会会仇人。
拨通陈红梅的大哥大号码,幽灵般的声音传出话筒。
“哪位?请问你是哪位?”
这声音化成灰变成风我都能分辨出来,老狐狸我可找到你了。
“陈姐,是我啊,你元子兄弟,别来无恙啊!”我按捺住内心的激动,一点一点的放线钓鱼。
“是你?你怎么知道我电话号码?”陈红梅的语气显然是对于我的出现非常的吃惊,她定以为自己藏匿的很好,或者以为我被打入大牢了。
“是我,姐!找你可真难!好些日子没见你了,怎么也不回来打理公司了。自从你走,我就一路不顺,前些日子还被人骗了巨款,现在证监会和公安局都在调查我,要治我的罪!”我按照思路,慢慢套她的话。
“是吗?那你可太倒霉了!最近我没在上海,到处旅游呢。姐我年纪大了,也不愿意参与商场上尔虞我诈的争斗了,钱赚够用就行。公司既然签了合同被你控股,那我也该履行承诺,我相信你能让公司业务蒸蒸日上的。”陈红梅轻蔑的话语再次让我肯定这个蛇蝎女人就是我的仇人。
“陈姐!我现在身无分文,公司面临破产。为了挽救公司,也为了拯救我,你看你能不能回来主持公司的工作。”我咬着牙,看这个女人怎么走这步棋。
“兄弟,不是姐不帮你,是姐的确没那个能力。我的资金现在都投在了期货上,手里也没闲钱啊!再说你现在违法了,跟法律对着干我可没那个胆。要是你真的走投无路,那就把公司变卖了吧,公司就当我送给你了,也不枉咱们相识一场,我还有其他的事情,有时间再联系吧。”
没来得及让我告别,陈红梅挂上了电话。
我现在头皮发炸,想杀人的心都有。这个骗局果然有陈红梅这个老狐狸的份。她电话中言语前后矛盾,先说退出商战,厌倦争斗;后又说投资期货,期货市场更是硝烟弥漫,没有两把刷子谁敢碰!她之前说过一定要夺回公司,现在又说白送给我,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她却不知道随口应付我的话语中,自己已经乱了分寸,露出了狐狸的尾巴。
现在怎么做?找刀手枪手废了她!还是把这个信息反馈给专案组?
理智战胜了冲动的魔鬼,因为我就算报复了陈红梅,但是她肯定还有合谋人,凭她自己的胆量和能力,不见得能玩弄的了这么大一台戏。还是雪影说的对,这个事情蹊跷着呢。
我约了证监会宁科长,把我与陈红梅在电话里的较量情况告诉了他。本以为能获得点口头嘉奖,没想到宁科长当头对我就是一顿呵斥。
“我说王总,当初怎么告诉你的,让你别正面跟他们接火,你根本不听!你要是以为自己有能力能破获这个案件,那我让专案组撤回,你自己去!”
看宁科长气愤的神情,我知道他说的话也就是吓唬吓唬我。专案组可是检察院为了挽回自己脸面亲自督办的,哪能说撤就撤!就算专案组真的甩手不干了,那对我也没什么坏处,我操纵股票的案件不就不了了之了。
“宁科长,我也是着急上火,一时控制不住自己。我是想确定一下自己的判断有没有失误,万一给你们提供了错误的情报,让你们走了冤枉路,那我岂不罪大恶极。”
宁科长见我认错态度诚恳,而且我说的也有点道理,表情上稍微放松一些。
“王总,你们生意人的心态我了解,不怕做生意赔钱就怕被骗钱,这样对不起自己的智商。但是我们执法部门也不是吃闲饭的,我们同样有突破。为了你的案件,我都快一个月没回家了,孩子出国的事我都来不及过问,你说我能不着急!万一被你搅和黄了,前功尽弃不说,还放纵了犯罪分子逍遥法外,是对国家政策和法律的亵渎。”
好一顶高帽子,吓唬我干嘛。我对宁科长的话并不感冒,倒是他提到孩子出国的事情我比较感兴趣,这是一个很好表现自己的机会,办好了不仅能让宁科长欠我一个人情,说不定还能开脱自己操纵股价的罪责,真是天赐良机。
“宁科长,这个案件的确是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我实在过意不去。不过再怎么忙也不能耽误了孩子的前程,那才是大事;出国的事情办的顺利吧?”
我的话戳到了宁科长的痛处,看来孩子的事情他的确遇到了难处。但是我也不能直接开口逞能,不能让他感觉到我有所企图。
“也没什么,出国留学要找担保人,还要担保金,关键是我要抽出时间去走动,被案子拴住了,一时脱不开身。”
我不是傻子,智商也不低,宁科长的话语虽然故意掩饰自己的难处,但是经不住我的分析。出国的担保金和担保人只不过是一种形式,如果有这个能力,分分钟就能搞定!他现在是找不到这种关系,暂时还没有人愿意为他担这个保。那我就不要吝啬了,该出手时就出手。
“宁科长,你看案件一时半会也难以结束,孩子的前程更为重要;刚好我有朋友在国外,条件还不错。出国这件事交给我去办吧!”我一脸诚恳看着宁科长,生怕他感觉到我居心叵测。
“王总,这事怎么好麻烦你!再说咱们萍水相逢,也没道理让你操心费力,我还是自己想办法!”
宁科长拒绝我的态度并不坚决,我感觉有门!
“宁科长,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这种生意人?是不是我这种罪人给你办事让你感觉到了耻辱?我的帮助会断送你的仕途?”
我把自己说的一文不值,为的就是让宁科长自己打消顾虑,比我好言相劝更有效果。
“你说什么呢王总!你现在有没有罪不是谁说了算的,在法律没有定性之前,你就是正常人。我在证监会混到科长已经可以了,难道还能当上证监会主席?在北京玩政治,咱还没那道行。”
宁科长说出了真心话,我当然要把握时机。
“宁科长,谢谢你看得起老弟。这样吧,我现在怎么说也是个嫌疑人,对你工作还是有影响的。你儿子出国的事,我让我朋友给你办,我不出面就是。”
“王总,那怎么行,不行不行!你也别有什么思想包袱,案件我也可以跟你透露个实情;陈红梅的确是嫌疑性很大。我们监控到她在你们炒作上海石化与界龙实业的时候,她的关联账户都有交投行为,通过银行系统,我们还查到她的账户除了股票盈利外,还多了上亿的资金。目前我们正在顺着这条线,寻找多出了这一个多亿的真正来源。所以说,给你洗清冤屈的时候很快就到了。”
宁科长告诉我这些显然已经不把我当做外人,无形中也默认了我可以曲线帮助他。我是何等聪明的人,此刻早就心领神会。不过案件查的确是有点快,万一他们真的秉公执法,我肯定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但愿老天保佑,看我是否吉人有天相。
“宁科长,那就劳你费心再查查案件。孩子上学的事情我先给你跑跑看,但是也不一定能办成,给我五天时间就是。”
我偷偷看看宁科长的表情,他掩饰的也相当严密。
“还是不用了吧。怎么好麻烦你,我自己想想办法。”
“别再推辞了,孩子的前程可不好开玩笑,更不能耽误。要是你实在有顾虑,大不了事情办妥之后,该多少钱你给我就是。”
“这~~”宁科长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也不好再推辞。
“就这么说了!以后我也少不了还要麻烦你。”
从宁科长手里接过这个差事,其实是我吹牛放炮抢的,我根本就没有给谁办过出国,更不知道如何办理,找谁办。
但是冥冥中我的大脑在指挥者我的行动,让我预感这件事能成功的话,将让我受益无穷。
找谁才能让我完结这个棘手的差事?雪影?娟子?刘洋?他们任何一人都比我有能力,是寻求朋友帮助的时候了。
在我看来难如登天的事情,对雪影来说真是小菜一碟了。
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她,寻求她的帮助;她二话没说,当即答应,只需要我准备五十万的资金就可以。
五十万的担保金相对于一个多亿来说,简直太easy了。我准备好钱以后,雪影也找到了担保人,事情就这么简单完成了。
我把好消息告诉宁科长以后,他非常高兴,执意要请我吃饭。这个饭局肯定不能拒绝,而且还不能有其他人在场。
宁科长第一次当着我的面喝酒,看来我们的关系又进了一步。他一个劲的感谢我,让我有些得意。
不过我心里还是想着那个案子,必须再摸摸宁科长这边的底。
“宁科长,你看咱们虽然年龄相差一点,但是脾气性格还是非常投缘的。如果你不介意,那日后我就叫你宁哥,不知你介意吗?”
宁科长红着脖子,对我这个提议居然十分的赞成,他说:“行啊,王兄弟!这次你帮哥这么大的忙,哥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来,咱们把酒倒满,为了咱兄弟的友情,干杯!”
酒他妈的真是好东西,有时候强过刀枪棍棒,老鼠药毒气弹。几杯酒下肚以后,宁科长终于曝露出他市井的一面,原来也是性情中人。
世界上两大公关武器,一个是钱一个是女人;在我看来还要再加上一个,那就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酒,它是前两种武器的催化剂;运用的恰到好处以后,就可以得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宁哥,干你们这行也不容易。整天东跑西颠的,连家都顾不上。现在上市几百只股票,每只都要监管,劳命伤神,实在够辛苦的。”
宁科长酒桌上找到了知己,放纵的打开了话匣子。
“谁不说呢!干我们这行净得罪人,还对不起老婆孩子。国家政策让打击操纵股价的行为,岂不知市面上这些股票,包括基金,哪个没有庄家!只不过大部分庄家还是比较低调,懂得独善其身,不违大势。哪像你们炒作界龙实业,大熊市的32根阳线,股票本身还没多少实质题材,你们就敢明目张胆的操纵,根本不把国家监管机构放在眼里,你说不拿你们开刀拿谁开刀?机构玩股票差不多就行了,可不能太过分,那样只会惹火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