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唯一缺憾的,就是与娟子的缘分修不成正果。
先不说我妈对我如何着急上火这事。就我身边所有的朋友,日日撮合着想给我介绍女朋友,已经令我招架不及。
我的自恋情结仍就不相信娟子会视而不见,毫不在乎!
娟子见我喝的酩酊大醉,开着车把我送回了住处。
她费劲的搀扶着我,每上一级台阶,步履艰难。
我满嘴嘟噜着醉话,在狭窄的楼道里放声高叫:“今朝有酒今朝醉,梦里念她千百回!”
娟子被我这突如其来一句摸不着边际的打油诗惊的一愣,看了看神志不清的我,摇了摇头又咯咯的笑了。
她开门把我扶到床上,替我脱鞋摘袜。
而此刻我仍旧昏迷在酒精的麻醉里,体会不到梦寐以求的幸福感。
娟子洗了凉毛巾过来给我擦脸,却被我懵懂着一把抓住了手腕。
她欲挣扎,看见我仍旧闭着眼睛喃喃自语,并没有立刻抽回纤手,而是在一边静静的看着我。
我嘴里咕噜着,酒后真言断断续续的吐露出来:“娟子!你不要离开我!我一直很爱你,可是我没有勇气告诉你!在你面前我永远那么自卑,拿不出一分勇气向你表露我的真感情。娟子,你能明白我对你的心吗?你知道我是多么的爱你吗?为什么在爱情面前,我就那么的懦弱,为什么我在对你的感情面前,就那么的失败,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娟子瞪着眼睛看着我,听清楚我说的每一个字,她抽出我紧握着隐隐作痛的手腕,拿起毛巾擦着我的额头,眼睛里晶莹的泪珠,涓涓而下。
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她与我之间究竟隔阂着什么?那股阻挡我们结合的无形力量究竟是什么?
她自己明白,她也是爱我的!这么多年,从友情转化为爱情的经历,虽然历尽沧桑,却在历经时间的考验里夹杂着甜蜜感,令她刻骨铭心。
现如今自己深爱的男人却没有勇气向自己表白,只能靠醉酒后的醉话流露心迹,是可笑,可怜,还是可悲!
娟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轻轻的俯下身,用温柔的脸贴在我宽阔的胸膛上。她仔细的听着我的心跳,回想着我们相识相知的一幕幕,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在爱与不爱之间,我们都选择了等待,却没有料到这会是如此的漫长。
稍停了片刻,娟子起身关上门离开。
而我,早已经鼾声大作。
次日晌午,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响彻房间。
我昏沉着头脑拿起话筒,极不情愿的问了一句:“谁啊?”
电话那边比较熟悉的一个声音传来:“元子哥,今天你不来上班了吗?”
是艾尘朵!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十点了。昨天晚上喝的实在太多,虽说兴奋了点,但是心里揣着对娟子的那份爱恋,已经到了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地步;娟子送我来之后发生的那一系列令我抱憾终生的情节,我却浑然不知。
“尘朵啊,有什么事吗?”我很奇怪一直负责资料报表的她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按照常规该是娟子或者大志来催促我工作才对。
怎么说我也是一个公司的老总,还没落魄到被一个员工叮嘱着上班时间的地步。
“也没什么事,就是你平时都挺准时的,今天突然没来,怕你昨天晚上喝多了,特意打电话问候一下。”
真是奇了怪了,太阳打哪边出来了,怎么突然关心起我来了。想让我加薪还是想让我在前进面前美言几句?
不过被别人关心应该不是什么坏事,你说呢!
“昨天是喝多了点,到现在还头疼。我起来洗把脸就去公司,有什么事情等我到了再说吧!”
挂上电话,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我深深的尽情呼吸。
生活,想象中永远比现实美好。
我刚下楼,看见娟子从汽车上下来,手里拎着早点。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公司?”我对娟子的出现很诧异,不敢相信心有灵犀。
娟子羞红了腮颊,低着头不知改往哪里掩藏。
“你昨晚喝多了,我见你还没上班,就买了早点过来,刚好碰见你,你这是要去公司吗?”
我高兴的不得了,不客气接过娟子买来的早点,拿起油条边吃边说。
“昨天是喝多了,都不知道怎么回家的,我没出丑吧?没发酒疯吧?”
娟子见我盯着她问,赶忙开门上车,背对着我说:“没!没发!挺好的!快上车吧。以后少喝点。”
我享受着娟子带来的早点,欣赏着娟子娴熟的驾车动作。如果时间能够停滞,那该有多好。
谁也不曾想到,此时此刻一个恶毒的幽灵,紧随其后。
公司里员工都在忙碌,金融风暴似乎停滞在亚洲上空,没有要离去的意思。
桌面上厚厚的一堆资料可以发现,这次金融风暴对亚洲各国经济的严重摧残,是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
香港股价在回归大陆之前一直暴涨,仅上半年就从一万二上涨到了一万六,恒指在七月回归之时,更是创造出11次历史新高,令所有的港民感受到了祖国母亲的恩泽。
但是金融风暴莅临之后,港币汇率跳水,股市行情暴跌,连一直作为稳赚不赔的房地产投资,也殃及鱼池。
索罗斯量子基金伙同对冲基金集团全方位发动了对于港元的立体式袭击:首先大量沽空港元现汇换美元,同时卖空港元期货,然后在股市抛空港股现货,并于此前后在恒生指数期货市场大量沽售期指合约。
面对这些负面消息,我深感忧虑。
以目前昏庸无能的管理层的智商去应对如此惨烈的金融战争,胜算能有几何?
临近傍晚,艾尘朵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表情顽皮而又做作。
“元子哥,你怎么还不走啊,别杞人忧天了,还是身体要紧。”
我抬头看了看她,不明白她今天犯了什么邪病,从早到晚关心我。
“我马上就走,你怎么还不走啊?早点回去照顾前进啊”
艾尘朵脸面嬉笑绽放,对我说:“老板都不下班我打工的当然不能走了,不然显得我太不敬业了。”
我笑了笑,心想这孩子也许真的变乖了。
“行,那我走,不然前进见不到你,你又把责任推到我的身上。”
艾尘朵笑着帮我收拾资料,我拿起手包,与这个女孩告别。
落日的余晖斜射着繁华的大上海,笼罩在暮色的上海滩浪漫而又温馨。
这个美景,一生或许只有一次!
掏出车钥匙,正打算打开车门,娟子窈窕的身姿再次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你怎么没走啊?”我主动对娟子说,看着一身红似落日的娟子,裙摆在微风在咧咧飘荡。
“你不是也刚走嘛。怎么,下班了还要管我?”娟子固有的顽皮,随着她的酒窝闪现。
“没有!绝对没有!别说下班了,就是上班我也没管过你啊!”我争辩着,脑子里盘算该如何约她浪漫一下。
“那是我表现的好,不用老板费心。你整天开车也不怕缺乏锻炼,咱们不如走走吧。”娟子歪着头等我回答,长发在风中舞动。
“行啊!那太行了!成天坐办公室看电脑,下班就开车,还真缺乏锻炼。”
我锁上车门,与娟子徜徉在暮色的黄昏里。
“元子,你都三十了,到上海这么久就没有中意的姑娘吗?”娟子见我默不作声,在彼此尴尬的并肩一会以后,问了我一句,然后跳着蹦到了我的前面,看不出她什么表情。
什么意思?这么问我干嘛?暗示我还是想向我表白?
“三十怎么了?不就比你大一岁嘛!你不也孤家寡人一个,你都不着急我着急什么。”
娟子背着手脚尖脚跟的一步一步,仍旧背对着我说:“我和你不一样,我是女的,要等人来追求;你是男的,要主动去追求。”
我紧跟两步,追着她的耳朵说:“早就奉行男女平等了,你还这么封建的思想啊。”
“谁封建了!你根本就是胆小鬼,喜欢别人这么多年连说都不敢说,还自诩是男子汉呢,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