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印祈,我今天能住你的墨云楼吗?我眼前都是星星”我感觉头晕晕的,凌印祈只是为难的看着彦浅予,并不作声。
我手指着季止风说“季止风,你别再晃了,你晃的我头都晕了”
我岂是这点酒就能醉倒的,更何况星曼酒水的酒精含量并不高。只是稍微的不舒服而已,凌印祈要我喝醒酒汤,我是死活不喝只嚷着“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
沈敬冰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子,看我这样忧虑的对彦浅予说“予哥哥,你先送言姐姐回去吧,她看起来挺难受的”说着就和沈敬柯告辞。
季止风面上划过淡淡的伤,只是从座位上扶起我说“浅言,我送你回家”
“对不起,我找不到家了,我没有家,我从来都没有家”说着就要甩掉季止风的手臂。
一个趔趄正要摔倒,身后终于传来那种熟悉的自然芳草的清香,我身体前倾,尽量不去靠他,低声说“今天真是对不住,害你不能送心上人了,她刚走不久,现在追还来得及。麻烦告诉青青我在墨云楼就行”脸上挂着僵硬的笑,想拉住凌印祈,怎奈这时他已出了天音。
凌印祈,你也发现了吗?我自己的事终究还得自己决定吗?我自己的路还得自己一个人走吗?你就那样相信彦浅予不会把我丢在大街上吗?可他要真的把我丢在大街上,自己骑着白马去追他的心上人,我的眼前又全是星星,我如何找到回家的路?哦,我都忘了,我没有家,我就是有也回不去了!凌印祈,你这朋友真够意思!
彦浅予只是在季止风愤怒的注视下强行拖着我上马车,我的鞋掉了一只,我的发带散开,我的手腕几乎痛的被折断。
光着的脚我试着要往裙子里缩,手腕上的青痕却是怎么都擦不掉,顺手编起散开的发,这才眼泪簌簌的掉,彦浅予,你竟然这样对我,我今天没招你惹你吧?
好久他才扳过我的身体靠在他身上,我挣脱不开,只能手脚并用。他却并不还手,甚至不防御。
我只是放声哭:“彦浅予,你明知我下不了手,你过分!”
他只是轻声说“我知道,我知道”这才注意到我的鞋没了,我的手腕青了,我的发型也变了
趁着他慌神的时候挣脱他的怀抱“彦浅予,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吗?”
他神色变暗,轻轻地喊“阿言——”
“不用说对不起,你没错,错的是我,太自以为是,太不知羞耻,太自不量力,是自讨苦吃,是自取其辱”
“你不是——”
“我不是什么——”我仰头我笑,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想见我我断不会死缠着你,所以请你不要找什么沈三小姐在我面前做戏。因为你看她的眼睛根本就没有温度!”我冷笑,只有赌一把,赌他在做戏,赌他的软弱,赌他的彷徨和逃避。
他定定的看着我,说“既然什么都清楚,为何还要留在墨云楼?”
“我想留在哪用得着你管吗?三从四德里可没有说未嫁从兄的!”
“星曼哪个女子像你一样,整日不在家呆着到处出去招蜂引蝶。一个太子,这也就罢了,现在又加上凌印祈,噢,还有个沈敬柯”
我被骂了但彦浅予怎的比我还气,额头爆着青筋,整个人都显得丑陋和狰狞起来。
“要招蜂引蝶那也得有资本,我有这个能力我很骄傲。能把他们招来我更是自豪,我生为女子的魅力得到了展示与肯定我有什么值得羞耻的?我们男未婚女未嫁,我就是天天向他们卖弄风骚你也管不着!”我憋的满脸通红,仿佛诋毁自己一分就能胜利一分似的。
“啪——”
等我晃过神来,才发现彦浅予诧异的盯着自己的右手,才发现自己的左脸火辣辣的疼。冷笑一声“银霜将军!打的好!”我伸开手掌“凤瑶拿来——”
“阿言——我”
我巧妙的避开他的腰带,抽出了藏在他白衫内侧的凤瑶连同自己身上的凰纹玉一同狠狠地摔在马车地板上“他们说有凤凰双配就可生死相依,不离不弃。可我刚一给你,你就讨厌我了,这玉果然不能兄妹佩戴”我盯着地板上破碎的玉,苍然一笑“福伯,停车!”
马车停了下来,彦浅予脸色苍白,只大喝一声“赶紧回府!”马车又疾速前进。
我一个趔趄撞倒后脑勺,疼得想哭,又怕彦浅予笑话,只得咬着唇,彦浅予叹息着把右手放我嘴边“刚是这只手打你,你咬它吧!”
我也不客气,只是流着泪狠狠咬着他右手的食指,一时竟是满嘴的血腥。我顿时大脑一片空白,他只打我一下,气势冲天,却真的不疼,因为舍不得。可是他手指的血却是我牙齿真真的毫不留情的咬出来的,霎时百感交集,只能无措的捧着那受伤的手轻吻。唇舌划过,彦浅予低低的喊我“阿言——不能这样——”
我只是流着泪,分不清眼前的情景,听不明白他的拒绝,只是清楚自己的一时痛快消了怒气却咬伤了他的手指,那是他的右手啊,他拿剑的右手,那柄凌驾银霜剑的右手!
“彦浅予,你会不会手指残废,不能用剑了?”
他不答,只是深深看我一眼,笨拙的亲我的眼睛,鼻梁,脸颊。我顿时傻傻的僵掉,眼珠都停止了转动。他完全是青涩的啃咬,但足以让我神池荡漾。只因为我的灵魂的心属于他,彦浅予的亲吻就显得那么的高尚和纯洁。他只是心烦意躁的流连在我的唇边,手指把握肩抓的生生疼,明明想要深深的亲吻,却羞涩的顾虑不前。
“彦浅予你没吻过沈三小姐吗?”我嘶哑的问.他一听,越过雷池,唇狠狠地压着我的唇。我睁大眼睛,看着眼前意乱情迷的俊美脸庞,笑容遮盖了脸上的绯红。他觉察到我的注视,狠狠瞪我一眼“和太子接吻也是这样漫不经心吗?”
我脸一红,轻巧的盖上眼前的捷羽。细细的百尝不厌的啄他的唇“彦浅予,我爱你,彦浅予,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呢喃着,忘情的诉说着,这才发现我们的唇齿已然分开,他沉沉的说“你再说一句——”
“彦浅予”
“是下一句”
我笑“下一句”
他恼“是彦浅予的下一句”
“你听错了”我装迷糊。
他只是笑,那根被我咬伤的手指轻划过我的唇,我情不自禁轻哼一声,看他戏谑的笑,我扬起眉,顺势含住他的指,马车内只剩他愤怒的清越声音。
“我现在终于知道我的阿言为何不喜欢喊我哥,我可以猜到却又不由自主想要推翻自己。不理你伤你,却想抱你亲你。这两天晚上做梦都是你那天晚上在深岚阁的样子,我气愤自己的龌龊,一边在心里狠狠地数落咒骂自己,一边在心里偷偷的想你在梦里偷偷的抱你亲你。只知道自己要远离你,只能狠着心伤了你。看见太子他们对你好,就想把你拉到我身边,让任何人都不要碰你,我的阿言要是永远长不大,永远不嫁人多好!”
我苦涩的笑,原来他的挣扎不比我少。他是在星曼最传统的男子教育下的最传统的男子,发现自己被同父异母的妹妹爱着已经够惊天动地,更何况自己还站在道德规范的尖端顶风作案。那晚我以为是梦,以为梦里的男子一遍遍用彦浅予的声音说别长大,一遍遍心碎绝望的亲吻,可是,我的彦浅予,那样的美梦我怎舍得睡着,其实一吻我我就醒来了,而贪心的我不愿睁眼,只想享受你肝肠寸断的吻,只想骗自己,那只是梦,只是黄粱一梦!
“那晚其实我醒着——”
“你——”
“我喜欢你吻我,我——”
彦浅予幽幽的叹气“我的阿言,我的傻阿言。这世上再没你这样的人,永远只用伤自己半分就足以伤我十分,幸亏赤云的将领不是你,要不我只有折了银霜和父亲回杭城经商了”
我笑,只是想在暴风雨来前狠狠地笑,彦浅予,我们相爱远远不够,只有爱的爱能走多远?
我们的爱光着脚丫,它能忍痛踏过荆棘找到那幸福的绿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