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休息时我躺在床上,听高翔和杨臻在床下胡侃,高翔说,这两天没上网,很郁闷的,杨臻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一个人挺孤独,想找个女人,杨臻说,要找当然可以,不过千万别对女人认真了,女人这玩意,一旦你对她认真了,她就总以为自己了不起。杨臻这话我在以前是绝对赞同的,大三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楚楚在知道我对她心怀不轨后,竟把我视作透明,而在此之前我们见面还是会说上几句话的,那时我就想,天下女人都这死德性,连我老妈也不例外,有时我爸爸给她点好脸色,她也会头脑发热上几天,但男人为何总要对女人这般痴迷不悟,很多时候我会为这事郁闷,心想女人到底怎么啦?
说实话,那晚上我走进孙洁住处的时候是有些冲动的,后来她肥姐来了,可能是打算捉奸在床来的,闯开门时脸阴得难看,还不乏失望的神色,因为我们还穿戴整齐,然后就说,我今晚要在这里睡,说着就脱衣服,我忙跑了出来,孙洁也跟了出来,我说我要回去了,你跟出来干什么?她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想跟我姐姐一块睡,她晚上打鼾。我说那怎么行,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了你去哪里睡?她说随便吧,门口不就有旅社吗?你陪我去开间房吧,我说那你等我一下,我回去拿点钱,说着就往医院走,她说那我跟你去吧,我姐要骂我了。我回头往她屋里看了一眼,看见的是一条比我大腿粗的胳膊。
她跟我到宿舍拿了钱,我看了一眼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周功和杨臻,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要不咱们就睡这里吧,也可以为我省点钱,她眨了眨眼睛,认真地说,他们醒来怎么办?我看着眼前这单纯的女孩,心里忽然涌上一种莫名的惭愧,还有怜悯,我说那就到外面住吧,咱们开两间房。
保山的孙洁长得并不美,但身材一级棒,楚楚比她差远了,可她让我无法忍受的是时刻低着头,让我怀疑她的前世是不是杨白老,那晚上的灯光很明亮,她说她怕黑。我们只开了一间房,这是她的主意,她睡得很沉,还有让人痴迷的微笑,而我却一晚上都没合眼。
我那晚上的倒霉来得真是时候,我在楼着孙洁的小蛮腰走出医院大门时,楚楚的小脑袋刚好从门诊药房里探了出来。
3
“听说你会画画,你会画猫么?”楚楚发短信过来,莫名其妙地问出一句。
“我不会画猫,但我喜欢画画。”我回她。
“你出来一下。”
走出宿舍,她站在门后一个阴暗的角落里。
“把它画在上面吧。”她说着递过一个鼓鼓的气球。
“可我画的不好。”
“难道你不会试试吗?”
扔下这句话,又返回她们宿舍,我在门口愣了半天,然后出了宿舍。
十一点半了,所有的商店都已关了门,化雪的寒风吹着,浑身刺骨的疼,脚上只穿了双拖鞋,若在平时,我绝对迈不出十步的距离,而此刻,我不知哪来的力量和勇气。
我用不下1个小时的时间跑了不少于两公里的路程,敲响了不少于五十家的商店,其中有六家骂骂咧咧地为我开了门,最后我终于买到一本儿童读物,里面有一只猫的头像。
回到宿舍,除了被冻得麻木外没什么感觉,在外面奔走的时候我什么都不想,敲响商店门挨骂的那分钟我觉得自己很委屈,但又不得不低三下四地与店主说好话,买到书的那一秒我是高兴得跳了起来,忘记了风的寒冷夜的漆黑也忘记了其实身上没带一分钱,最后我只得说,老板,实在对不起,我忘记带钱,但这本书我是要定了。
我忘记了我是怎样从那家商店出来的,或许是被推出来的也或许是被打出来的,总之不会是被欢送着出来的,我只知道回到宿舍时才发觉戴在中指上的戒指已经不在了,那戒指是我接到f大学录取通知书时奶奶从手上脱下来送给我的,然后我开始画那只猫,我把那只猫像模像样地描到那汽球上后才躺下,躺下的时候我又发觉我的足跟不知什么时候被蹭破了一大块皮。
闭上眼睛又睁开,又过了三个小时。
我用了整整三个小时把那猫头描到那汽球上,之后把汽球挂在她门口,然后才躺下,睡梦中我和她坐在汽球上,漫无边际地在空中飘。
我是被电话铃声惊醒的。
“谢谢你的画,门口有早点,你吃吧,今天更冷,化雪了,你注意点身体。”
她就说了这样一句,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她便挂了,可我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因为我根本想不起那是谁的声音。
打开窗,化雪的风和化雪的空气迎面拂来,我心旷神怡。
从窗外看出去,天晴了,阳光普照大地,普照着大地上白垲垲的积雪,晖射出最缤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