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苏芳离开张家才一个月不到,可是对他而言却比几个世纪还要漫长,他已经习惯了,回到家可以喝上她亲手泡得茶;他已经习惯走进卧底可以听进她撒娇的嗓音;他已经习惯了每夜入睡前,胳膊弯之中有一张娇俏迷人的小脸。
他愿意听她说那些小细节,那些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是维持着他可以继续一个人忍到今天的唯一给养。
他从不知道,原来不知不觉间,苏芳已经深深烙入了他的心里,他的生命中!
两两相望,相对无言泪满面。
四目情深,何去何从是两难。
“阿芳!阿芳!阿芳!”喊到第二声时,张家军已经不顾一切的冲了上来,紧紧的抱住她,一个劲的重复她的名字,紧紧的拥住她,想要将她融化到自己的骨子里,生命里,最好从此以后不再分开。
“是我,我在这里,我一直在这里,我在这里等你,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不要我了。”苏芳一边承接着张家军扑天盖地的热烈狂吻,一边错乱的呓语着,心却越发的疼了起来。
她又何尝不是忍受住了巨大的思念煎熬呢?原来早就习惯了彼此,张家军虽然没有什么事业心,可是如果只是从一个老公的角度来说,他的确是个好男人。
幽默又富有浪漫情怀,不管做什么事情,出发点都会考虑到她的感受,在外面也从不以自大的男人自居,而且还留给她足够的自我空间,她也有自己要好的男性朋友,他很少会莫明其妙的疑神疑鬼或是吃醋。
她还记得刚离婚,并且从张家搬出来的那几个晚上,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每次都是哭醒,喊着张家军的名字,可是却发现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只有一个台灯陪着她。
接下来的时间再也无法安然入眠了,只能抱着枕头,想象着以前两个人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想起以前自己作噩梦时,张家军会轻轻的在她后背拍着,还会在她额头印下深情的一吻,给她讲笑话,把那种恐怖的气氛冲淡,把她当宝贝一般的宠着,哄着。
这种时光不会再回来了,她暗暗告诉自己要坚强,以后要开始自己一个人独立的生活了。
赵春月好决绝的态度,容不得一丝商量的余地,还要她配合演戏,造成她离婚不久就傍上大款的样子,想用这种方式刺激张家军对芳苏彻底死心,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别人在她的背后指指点点,说她是因为傍上了更有钱的大款才会把张家军一脚给踹了的,她当作没听见;那些街头巷尾的大婶大妈,将她拿作教育儿子找媳妇的典型,说她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她也可以无所谓;
赵春月却要她在张家军面前承认,她嫁到张家来,完全是为了钱,从来不曾真正的爱过他,那句话,叫她怎么说得出口?
可是赵春月的话却在耳边响起,“你爸爸和人合伙开了个小公司,现在主要供货渠道全在我手里,如果你不乖乖配合我的话,我只要断货一星期,保证你家天天人债主上门。”
张家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那个眼神里满是让人心疼至极的忧伤和不信。
他挥手给了她一个耳光,骂了声不要脸,她心里在哭,脸上在笑的承接着,然后咬断银牙的说,“从此以后,我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抬着高傲的头颅,艰难的,步步为营的走出了张家的大门,心里一个劲的说,对不对!对不起!对不起!
“阿芳,我不管了,不管你和谁在一起,总之我要和你在一起。”张家军突然抬起头,眼里满是坚定不移。
苏芳抹了下眼泪,从卫生间里拿出干毛巾,替他擦了擦头发上的雨珠,并未接话茬儿。
张家军坐在沙发上面,看着苏芳在客厅里忙碌,眼光一直围绕着她的身影,如同以前一般。
“阿芳,你到是给个话啊,表个态啊?”张家军急了,站起身来,从背后抱住了苏芳。
苏芳叹了口气,“你该走了,待会他来了看到不好。”
张家军的手慢慢松了下来,朝后面退了几步,带着一种绝望的眼神看着苏芳。
她的心真的是铁石作的吗?他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和妈妈闹翻,不顾一切的来找她,只是想要告诉她,他宁可不要妈妈,也不能没有她,可是她却只是冷冷的说,你该走了。
难道传言都是真的,她真的爱上了别人?那她把他们之间的过往当做了什么,只是一场戏吗?他不信!
如果她不想念他,怎么解释她会赶回来,难道不是怕他淋雨会生病吗?
如果她不想念他,刚才那个吻怎么会回复得如此热烈,他可以感觉得出来,她是想他的,她和他一样想念他的。
“不要骗我,我感觉得到,你也一样想着我。”张家军上前一步,想要抱住苏芳,却被她躲开了。
“你误会了,我既然是人尽可夫,那么是男人我都喜欢,只不过我傍的那个男人出差去了,所以我寂寞了,懂吗?”苏芳狠狠的伤害着自己,伤害吧,伤害吧,不在乎再多伤害一点点。
“你怎么可以这样讲你自己?人尽可夫?是这样吗?那我问你,你从离开我们家这一个月里,和几个男人上过床?”张家军有点歇斯底里的吼着。
苏芳用颤抖的手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打火机按好了几下,才将烟点燃,放在嘴唇边,深吸一口,尼古丁果然有镇静的作用。
“忘了,只要给钱就上呗,你想上吗?付钱就行了。其实我本来就是这样的女人,水性杨花,只不过是你傻,看不穿而已。”苏芳故意靠近张家军,朝他脸上吐了个烟圈。
张家军是不抽烟的,也最讨厌女人抽烟,他一把夺下苏芳手上的烟,往地下扔去,用脚拼命踩拼命踩,“不可能,不可能,你不会是那种女人,你在骗我,在骗我。”
看着张家军痛苦到极致的脸庞,因激动到痛苦而满脸发怒的样子,她的心都在流血,可是她能够怎么办呢?
想想苦了一辈子的父母亲,想想好不容易才有了一点资本去经营小生意的爸爸,她的心里如被猫抓一样难受。
赶他走,不顾一切赶他走,他多留下一刻,她的心就多流一会血,痛到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