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一丝侥幸仍是不敢有半点松懈地往那个方向而去。
匆忙赶到的段瞳看到的是站立于小屋门前的龙曦。负手而立的龙曦脸色略微有些苍白,一双幽深的眼睛也定定地看着段瞳,他知道他会来,比他想象的快,但,一切都晚了。嘴角挂起了胜利般的微笑,他想要的就一定会得到手。
终还是来晚了是吗?虽然赶来的路上就已经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可是,他的心里仍然存着一分侥幸,他希望他所不愿看到的事不要发生。可是,还是发生了,一切都完了,一切都晚了。明明已经预知了这个结局,匆匆赶来也是要自己死心,也是要让自己心痛,这样自己才会好受一点。在心痛中刻意去忽略掉那个自己不愿想象不愿承认的事实。
心的负荷实在太重了,极度悲痛之中已经惘然忘了刚才与林泽恩林泽沐对打时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使出全力狠狠地往地下打了一拳,地面因无缘无故地挨了段瞳那愤怒的一拳而发抖着,地面已被段瞳打的裂开了一个口子。黑暗中似争着的大口,想要把人给吸进去一样。如果可以,段瞳倒真的希望那道裂开的口子能够把他给吞噬掉,可是不能。他只有仰天长啸,那长啸在段瞳内力的提升下显得特别的悲壮悠长。
龙曦就这样看着段瞳,这个人果真爱柳浮漓极深。但却没有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因为他那颗本该冰冷不含感情的心已经发生了变化。而使那颗心改变的人正是柳浮漓。
沉静而寂寥的夜,寒风呼啸,绵长而凄切。奈何,奈何!
良久良久,两个于黑夜中默默无语的人就那样对峙着,等待着东方的天空开始泛白。那微弱的白光泛在无边的黑夜之上,很快地就被吞噬掉。但前赴后继者不计其数,千丝万缕的光线破云而出,黑暗终将隐退,新的一天也宣告来临了。
度过了黎明前的黑暗,所有的悲伤以及疼痛都应该因藏在黑暗里,在光明中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消失无踪。
收起所有的悲所有的痛所有的无奈所有的所有,段瞳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体内不能自拔的情绪,望向龙曦说了他最不想说的那句话:以后,好好照顾她。
段瞳极力保持着镇静,但人的眼睛最不能隐藏感情。不想让龙曦,也不想让即将醒来的柳浮漓看到他的这个模样,完全不顾自己的伤势用尽全身力气施展轻功而去。
龙曦望向段瞳离开的那个身影良久良久复而转身进入小屋。
柳浮漓还没有醒来,身上的情思毒自然已除。毫无自觉地安静地睡着,秀美的脸庞此刻显得苍白,更映衬出柳浮漓的柔弱来。
手不自觉地抚过柳浮漓那如黛的细眉,轻触了那长长的睫毛,刮过那小巧的鼻子顺道而下抚上那柔嫩的唇。
看来他不在她身边她也可以过得很好呢。有段瞳在就那么好吗?等你醒来记起昨晚的一切,等你知晓段瞳已经不可以再呆在你身边,你会怎样?若是知道了我对你做的一切,该恨我吗?脸上竟是有些迷茫的神色。
想到这,自嘲的笑容又浮现在龙曦的嘴角。
45。毒(二)
窗外天已完全泛白,新的一天又重新开始了。
熟睡中的柳浮漓眼睛突然动了下,龙曦抽回他的手,神色恢复如常,冷傲而不可近。
“进来吧。”
知道华莲已经到达门外而不敢进来。听到这一声的华莲唯唯诺诺地推开了房门。刚才听到那一声声音时脑子里就浮现了龙曦的身影了,想到这不禁在心里暗叹了句:不是段瞳啊?
华莲进得门来也不敢往柳浮漓那里靠近,因为龙曦正站在床边她哪敢过去啊,即使心里忧急如焚。
这个时候的柳浮漓已经醒了。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正是龙曦。着实受惊不少,这个人怎么出现得总在她意想之外?眼角瞥到华莲一脸担忧却又无奈地站在一边。身边传来声音:照顾好夫人。
夫人?是的了,他是谁,龙曦,早已告之所有人柳浮漓才是他的妻,才是他的夫人。
华莲得到命令之后就飞快地跑到床边,心里还有忧虑有龙曦在场她怕她会犯什么错的时候龙曦已然到了小屋之外了。
柳浮漓想自己坐起身,无奈却发现自己全身酸软疼痛,像是受了什么折磨似的。华莲过来帮忙扶起柳浮漓却一阵惊呼,柳浮漓几乎衣不蔽体。却想起昨晚的那一件事,饶是明白了七八分。而柳浮漓刚刚醒来,还没有记起什么,听到华莲的惊呼后方才发觉自己的窘境,不由得苍白的脸上腾起一抹绯红,急忙忙叫华莲帮她取过衣服换上。
脑中不断地搜索着,等到想到事情的原委时,那本已苍白的脸愈加苍白了,不见半丝血色。根本就不能很好地协调华莲帮她穿衣,只是一味地想着昨晚的事。昨晚,误中了情思毒,方晴儿说,情思毒,无药可解。除了……那么,她,她与……与龙曦,行了夫妻之礼了吗?
又听得华莲一阵惊叫,落红。
果真如此吗?种种迹象表明确是如此。可是,段瞳呢?记得意识尚在清醒之时抱着自己的是段瞳,而不是龙曦。为什么事情会这样?到底在她失去意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她不得而知。问华莲,华莲也不得而知。那么,清楚整件事情的始末的,只有段瞳和龙曦了。
华莲浑然不知道柳浮漓在想着些什么,只见柳浮漓脸色苍白又不发一言,眼里除了担心还是担心。她什么也帮不上,她本来记恨着方晴儿下毒这一件事的,可是看到方晴儿事发后的那个痛不欲绝的表情,她心里也恨不下去。她还没有爱过人,她打死也不赞同方晴儿做出这种伤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