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夜色中,一个消瘦的身影从远处踱步而来。她穿着藏蓝色的长裙,酒红色的头发随风飘扬,周身散发的幽香绵延不断地钻进我的鼻孔,十分熟悉的味道。
她的身影越来越近,葱莹的手指指着我,翕动嘴唇好像正在说什么。可是我无论怎么努力,都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好快步向她走去。
借着月色,我隐约看见她白皙的脖子,上面戴着一条藏蓝色的项链,那是一种曼陀罗花的图腾,我仿佛想起什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循着她的脖子向上看去。
那是一张无比熟悉的脸庞,宛若乞力马扎罗山上亘古不变的风霜,写满桀骜与倔强。
叶旋?!
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对我阴冷地笑起来,鬼魅般的身形向我扑来。她的脸色异常苍白,那双熟悉的眸子里饱含幽怨,她的指甲突然伸得很长,仿佛一根根打磨过的针,在月光里淬着寒光。
啊――
我猛地坐起来,原来是一场梦。
我下意识摇摇脑袋,依然昏昏沉沉的。我抬起头,却愣住了――我靠!这竟然不是我家!
我巡视四周,淡紫色的大床上还有一个人!我仔细一看,竟然是黄玲玲。我急忙掀开被子――长吁一口气,还好我身上的衣服都在。
昨天确实喝得太多,头痛欲裂,又或者是心太醉。
我起身想找杯水喝,不小心把她惊醒了。
她坐起身,冷冷地看着我,一改往日的妩媚。
她卸妆后的脸没有我想象中的粗糙,反而细腻且微微泛着光泽。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好像在很久以前在哪里见过她。
“你饿么?”她的声音竟然是沉沉的,仿佛沉到寒水之中,透着些许的沁凉。
“不饿。”我仔细搜寻记忆,却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只好继续说:“只是有点渴了。”
她起身下床,睡衣裹着她慵懒的身体。我上下打量,她的身材还是蛮不错的,尤其她初醒时的神态,丝毫没有平日里浪荡的迹象。
我联想起她昨天那个惨淡的笑意,心里不由得画下一个问号。
手机刚开机,无数条短信蜂拥而进,大多数是卖楼卖药卖车卖保险的,看完一一删除。还有一条是和尚的,他说你小子今晚艳福不浅啊,走了一个,还有一个能送你走的。子卓也发过两条短信,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
最后一条短信映入眼帘:打你的电话打不通,我下午到北京,见信息给我回复。
落款是――孙飞。
他?我紧蹙眉头:他出狱了?
黄玲玲为我倒一杯水,我接过来:“谢谢。”
她没言语,转身走出房间,估计是去洗澡。
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接近中午,我稍作犹豫,还是按下那串熟悉的号码。
没多久,传来一声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