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在里面认识的哥们儿现在都在北京，混得不错，我看看能不能跟着混点名堂出来。

我说：“现在的社会太复杂，北京的水太深，你要是觉得什么苗头不对赶紧回家去，虽然哈尔滨不比北京，怎么说也算是个省会，东北姑娘个顶个的漂亮，而且那边吃用的东西还便宜，比在这北京城里飘来飘去强多了。”

他说你竟说废话，你要觉得这里不好怎么不回家去？

我说没办法啊，都来这么多年了，早习惯了，没事看看刮沙尘暴什么的。

本来昨夜的酒就还没醒，今天又补上这么一顿，几瓶酒下肚后我已然晕晕的，子卓到的时候我更是神采奕奕，比吃了兴奋剂还精神。

我张牙舞爪地介绍一番，子卓看看黄玲玲，对我露出一抹奸笑。不用他说，我都能猜他想得什么花花肠子。

我问孙飞晚上去我那住不。他想了想说今天先不去，一会去他哥们那看看，明天电话再联系。

我说行，你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就打电话问我，怎么说我现在也算半个北京通。

他说行，有什么缺德的事我肯定第一个想到你。

我说我长个缺德样啊？还是办过什么缺德事儿啊？好事你怎么想不起来我呢？

他嘿嘿一笑：“你办的缺德事还少吗？”

我反驳：“那都是愣头青时候办的事，你现在再翻出来，我还能为它们买单吗？”

“有些罪恶，人是一辈子都还不了的。”黄玲玲在旁边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我们三个都向她望去，她垂着眸，凝望杯中的酒，脸上泛着红晕，却没有任何表情。

这两天我觉得她越来越古怪，而且她看我的眼神和以前在公司的时候也不一样，让我的心里竟然有些许不安。

我总觉得以前在哪里见过她，她那种冷漠的眼神，也似曾相识。

我忽然想到，那种眼神，很像叶旋。

那天中午萧情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对着电脑打瞌睡，电话一响把我吓了一跳，一个激灵坐起来发现办公室里的人都恹恹欲睡。

我不认识萧情回北京新换的电话号码，还以为又是哪家“知名”公司的“资深”客服，不是卖保险就是邀请我去参加什么峰会，弄得我仿佛哪个村子出来的钻石王老五似的。

我懒洋洋接起电话，那边的声音显得生疏，不过我还是立刻听出来是她的声音，下意识地直起身，视线转向窗外，有些浮云流淌在天空中，恍惚而苍白。

她问：“你晚上有没有时间，我们单独吃个饭？”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虽然很想把这句话当成一种暗示，不过我的理智立刻告诉我还是不要做春秋大梦了。

我说，别说有时间了，就是没有时间我也得把别的事情都推掉，是不？

萧情沉默几秒钟，淡淡地说：“你嘴怎么还那么贫啊？晚上六点，老地方见。”

我刚想问她老地方是哪里，谁知道她把电话挂了。

我愣在那里，嘴唇动了动，却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因为我看见对面小张趴在桌子上睡的正香，他下巴上垫着的白纸好像是我刚做出来的策划案，而他的口水正肆无忌惮地在纸上渐渐濡湿。

我靠！我借着几天酒劲辛辛苦苦熬出来的文案，就那么被他的口水凌辱了。

我刚想过去叫醒他，就听见黄玲玲在后面奶声奶气地叫我：“夜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