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久都没有来这个地方了,许多人许多事看起来都消瘦了,一片清凉送来,古老长城上的石条缝隙里夹杂的一些年久累积地东西开始像雨后春笋那样钻出来。我像一个判了死缓但又苦苦挣扎逃犯,在这个边缘的高峰处等待那个需要和我交换终身,交换命运的人的到来。
我的心里很矛盾,因为还有一个人不甘心。他就是絮雨。
絮雨闯入沈黎凯的生活是我一个最错误的安排。她可以是一个最好的妻子,情人,或者红颜知己,但她绝对做不了间谍。所以一开始她的人生就走错了。
适于眺望城市的一个高点就是在乡村,西北那粗狂又含有沧韵的质感,如果每个人心里都要埋藏一定的温柔,那在这里,就是一片寂寞的缩影,是一种沉淀,享受。当所有的繁华落尽,当感情把我们折磨的身心疲惫,当过去的回忆像海棠花一片一片的向深处飘落,我们能否随着一种属于西部,属于黄土高原的节奏来这里,逃避也好,从新开始也罢。
天色渐晚,我们走出了嘉峪关,四处呈现出久违的那种看见了就让人从内心亢奋,但又无从收拾的哀愁,我们每个人都像是一首战歌,在这原野低沉的唱着,又想一个走上末路的时代英雄,满脸复杂的情愁一显无余,我们手里都像握了一把沾满功勋的血刀,把所要表达的通通握在那里,像一点锋芒居于刀尖上,随时可能爆发,然后无可收拾,蔓延出去。
时间像走钢丝一样在我们的惊心惶惶中一点一点的过去,我们又像爬行动物一样从沙漠的这头蠕动到了沙漠的中央,我们谁也不想知道此时何时,甚至关掉电话,当然,其他的一些应急的通讯工具,导航仪之类的是不能够丢弃和毁坏的。
四个男人和两个女人的西部之旅才刚刚开始。而后来,这两个女人就成了我们四个人所共有的情人了。
经过了很长时间的长途爬涉,我们都已经周心疲惫,再也无力前行了,从西安到敦煌,这一段路是我们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
我们歇息的地点选在了明朝的一个残存的战事碉堡中,那里的气候很奇怪,当然气温的差别也很大,本来已经过了中秋的西北气温就急速的下降了,白天很热,早晚很冷。可是那里的沙漠上却是草木葱郁,一点不像进入安眠期的样子,但是我们兴奋不起来,因为太累,所以大家到了这里,就是支帐吃野餐,然后倒头就睡了。但是我没有睡,我还有任务没有完成。
我披了一件预备的大衣从堡子里走了出去,我想出去走走,想想我的曾经,想想絮雨的命运,我想我要充当这个救世主。
远处时不时的传来嗖嗖的风声,我下意识的把大衣裹得紧一点,一个长久没有得到过温暖的人在突然之间会感到冷,我有些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感到冷,一切像是预知的。
我就一直这样走着,走着。我是一个胆子比较大的人,向来不会自己吓自己的。但是那一天晚上发生了一件事,让我再好一段时间都不得安心,后来回到西安也是一样。
我就这样一直走着,直到我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走的没有退路了,我已经无法看见那个残败的堡子了,我的四周除了不是长长的野草就是细腻的黄沙,我努力的记忆自己所走过的路,可是什么影响也没有了,而恰恰相反,就在这个时候,在我无助的快要疯狂的时候,海小丁出现了,没错,每一会,他都出现在我最心烦意乱的时候。我已经不得不承认,这个被我任意摆布的小人物已经和我的命运,我的人生紧紧相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