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破晓时分的哀乐

感觉那个秋天好长，漫长的歌，落寞的房间，不知所谓的疑问，我默言一切俗的，悲的，所有的情感纠缠，多希望自己抓住了这其中的某一部分，可是什么也没有抓住。

还未到破晓时分，我醒来了，近来第一次醒的这么早，因为我一般是在这个时候才刚刚睡着的，麦客睡在沙发上，睡的很安详，甚至连呼吸都听不到，我不知道为什么喝醉的是我，而不是他，或者他也醉了。我知道，他的心痛是真真切切的，而我的呢，只感觉到那一部分受伤了，痛，但是哪里痛呢，我不得不怀疑我的前世或者后世是心理医生，这样能给自己忧虑重重的天性给一个勉强的理由。

我第一次发现自己喝醉了醒来不会头疼，但是思绪还是很混乱，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躺到床上的，是麦客扶我上的床，不要以为这些不重要，至少代表了我们两个人之间心心相惜，友谊比天高。

我起来拉开了窗帘，这是我第一次拉开我房间的窗帘，我希望麦客也能从此放的开，去搞他的演讲，去把他的小说写完，再轰轰烈烈的谈一场恋爱，我自己呢，能否重新开始呢，做一个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的自己？只有命运知道，命运有的时候我们可以预知，感觉它就是一个实物，看得见抓的着，翻手便是云，覆手便是雨，可有的时候它缥缈的如同一缕幽魂，任凭自己再怎么费尽心机，也是枉然。

我去了一趟厕所，把前一天的未消化的酒精彻底的排泄干净，我想做一个清醒的人，亦可能更是让自己再沉睡下去，继续收拾好房间里前一天的餐局，再做了些醒酒的早餐，榨了好几杯鲜橙汁，做了个醋溜白菜，当然醋量稍微大了一点。

当我做好早餐的时候，时间正好是破晓时分，窗外清汪汪的一片，时不时的又自行车和机动车穿过附近的声音传来，空空洞洞。

我早就想好了，我们去看看菜市场那个女人，和她坦诚布公的谈一次，当然也是去道歉，至于谈什么，那就要见风使舵了。

我净手后从厨房出来，厨房和卧室正好隔着中间的客厅，有一段距离，我总是这么感觉的，每回从厨房向卧室走，感觉好远好远，而书房就在卧室的隔壁，从书房到卧室，那才叫距离，每回从书房出来，我很困很困，总想着能一伸腰就躺倒在床上，但是还得隔着一堵墙，两扇门。

走到客厅中央的时候，我听到楼上的那扇门传来了沉闷的吱呀一声，好像是关上了，又好像是开了，我感觉心底那种怪怪的现象又出现了，我本来是一个敏感的人，经过了近来这么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怪现象之后，我更加的敏感了，甚至敏感到怀疑自己有一天肯定会死，甚至是什么样的死法都能想到，我站停在客厅中央，又想来麦客在这里，可能是他醒来了，上楼了，或者已经下来了，等了好一会也没有见麦客走下来，门也再没有响起来，这个时候我才想起门是刚刚修理过的，尽管那个修理工说那门以后还会坏，但是不至于这么快吧，我昨天早上上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反复试了都没有响啊，难不成这么快就坏了，但现在我不想想那么多了，心里那种怪怪的念头的也渐渐的消了下去，我继续朝卧室走去，而正当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书房里传来了那段熟悉的莱茵河的波影里的音乐，一阵怪嗖嗖的念头往出涌，我不是感到害怕，我从来都不知道害怕什么，如果我会害怕，就不会每每在半夜才回到自己这个鬼森森的住处了，我立刻的掉身，一把打开书房的门，就在我打开门的瞬间，一缕强烈的光线从门里扑面而来，再睁开眼睛，就看到暗淡角落处的电脑屏幕亮着，音乐还在响着，只是好像听起来是莱茵河风起浪涌的那种高潮感觉了，我的眼光在房间里巡视一圈，那感觉就好像是一只鹰在巡视猎物一样，但是房间里除了电脑在唱歌之外，好像没什么异样，这个时候我的第二个感觉告诉我，可能问题就在电脑上，我即刻冲进卧室爬到电脑旁去看个究竟，屏幕上的光线异常的暗淡，难怪房间里开着电脑也会这么暗，电脑上打开的网页是那个神秘的网站，网站页面上有淡淡的水印在变换着浮出，隐没，仔细看，是菜市场那个我认为胖胖的女人的头像，她好像是在笑，可是我却看到她的笑有点扭曲，也就是有点痛苦，渐渐的那个女人隐没了，出现一个男人的头像，男人，没错，并且这个男人我是那么的熟悉，那就是麦客的头像，他也在笑，还似乎在问我，我们今天去干什么，去看看菜市场那个女人，我心里正想他怎么知道我今天的安排的时候，他又隐没了，我僵持在那里，音乐还在继续，似乎又回到了低潮，舒缓低沉，但我又意外的从中听到了一个女人淡淡的哭泣声，没错，我从莱茵河的音乐中听到了了女人的哭泣声，我试着移动鼠标，鼠标一动，画面变了，那座神秘的米黄色建筑好像变大了一围，那个女人的塑像看上去清晰了许多。在建筑的下方还有一行字——友谊比天高是谎话，你顺利过关。

看完这句话，我像猛然间想起什么似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麦客，麦客，麦客，我心里呼叫着向门外冲去，因为心理原因，我无法顾及周围的环境，我明明知道门在自己眼前，可是我却撞向了朝向卧室的墙。

麦客似乎还安安静静的躺在沙发上，从我起来到现在，也有一会时间了，他连姿势都没换一个，看到麦客还躺在沙发上，我心里平静了许多，走到麦客身边，却发现他的眼睛睁着，我苦笑了一下，嘟囔了一句：“这家话，睡觉睁着眼，想吓死谁啊。”之后，我替他合上了眼睛，顺便从床头拿了一条毛毯给他盖上，盖被子的时候，我看了一眼他那一张没来由安详的脸，禁不住眼泪就留下来了。

而在我的一个念头之前，我正呆呆的坐在卧室里，低沉的莱茵河的波影里的音乐还在响着，多像一首没有尽头的哀乐，我对面的墙上有我的影子，一动不动的挂在那里，在影子的中心，我看到一个针眼般大小的洞孔，透过小孔能看到对面的沙发，沙发上的麦客在静静的躺着，我猛然记起我的眼镜昨天早上放在了楼上的房间里，那么这个时候我应该是没有戴眼镜的，可是我却能看到对面卧室里的情况。

而现在，我呆呆的坐在麦客身边，望着沙发对面的墙壁，墙壁上没有影子，也没有孔，我还是出神的望着。

我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