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爬在灌木丛中,观察前面的动静。
前面是一个洼地,对方一定是隐藏在那片洼地朝我们狂射的。
“你们这般臭猪,你们杀死了我的兄弟。我要你们血债血偿。”小马跳起来,朝洼地冲去。
突然的,一股爆炸的气浪冲开来,小马被掀翻在地上。
“小马!”其中两个队员大喊,朝小马跑过去。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小马已经被炸死,两条腿都炸飞了。
正在这时,四周灌木丛里突然出现一道道红光,漫无目的地扫过来――激光瞄准设备。
我暗叫不好,大喊:“卧倒,快卧倒。”
听见我的喊声,两个队员慌乱地扑倒在烂泥堆里。可是其中一个队员,还是晚了一点,中枪负伤,一颗子弹打在他的背上,另外一颗击中他的腿部。
我爬过去,想把他拖过来,可是枪声越来越紧。
我顾不了危险,仍然向前爬过去,只要他还有气,就不能仍下他。
又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头部,我伸出的手顿在了半空中。
回过头,身后的两名队员,也中弹身亡。
“我要杀了你们。”我声嘶力竭地喊叫,不顾一切地站起身,举着冲锋枪疯了似的扫射。
可是,最后,手里的子弹被我打空后,就再也无能为力了。
几十个人朝我包围过来,我被打趴在地上,一个彪悍的男子把我的手反捆起来,命令我跟他们走,如果反抗,就一枪崩了我的脑袋。
除了服从,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穿过许多灌木丛后,我被带到一个荒废的军事基地。
这个基地位于荒岛的一个山谷深处,周围是一圈圈的混泥土搭成的墙面和铁丝网,里面的房子都是用木头搭成的,在主楼和营房旁边建有几个用铁丝网围成的训练基地,里面有专门训练用的器械,但是明显是很多年前的,锈迹斑斑。
基地上空乌云不断向前推动,一股黑色的雾气从对面的山谷里弥漫过来,那感觉,像是置身于一座死亡之城。
天空不断暗沉下来,要下雨了。
我跟随彪悍男子朝这里最大的一间木屋走去。房子周边,有人牵着猎犬来回巡逻,哨楼上有人持枪密切地监视着周围的动静,探照灯一遍一遍地,掠过四周黑暗处。
我四处观察了下,基地的位置很隐蔽,处于一个很宽阔的山谷深处,像是一个封闭的圆桶,既没有出口,也没有入口,不知情的人,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路的。
基地周围全是高高的山岩,传来轰隆轰隆的挖掘声。
我绝望的低下头,想要被解救出去,真的是痴心妄想了。
“过去。”彪悍男子朝我喊。
我被强行推到木屋内,我的后背被机关枪顶着,我想反抗,但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在木屋的一张座椅上,我看到一个男人。他在离我大约三米远的地方,嘴里叼着进口雪茄,厉害地盯着我。他穿着野外训练用的军装和军靴,很瘦,脸上几乎看不到肉,羊皮纸似的脸皮绷在骨架上,青筋暴露清晰可见,棕色眼睛深陷在眼眶里面,窄小的嘴唇看上去像是一条横线。
他是个厉害的人物,眼睛的杀气,让我感觉恐惧,他应该就是我们要抓的头。我听见别人称他三爷。
他站起身,在我身旁转了一圈,上下打量我的身体。
两分钟后,他把雪茄仍在地上,用军靴将它踩灭,随后,他对手下说:“明天带他去岩洞,我们需要这样训练有素的人才,帮我探路。”
“是,三爷。”彪悍男子朝三爷行了礼,推着我退了出去。
天空已经完全暗下来,传来阵阵轰鸣雷声。
我被带到一个漆黑的小屋,里面满是潮湿发霉的味道。
我坐在黑暗里,耳朵里听见重机关枪的射击声,地雷的爆炸声及兄弟们的惨叫声。我甚至能闻见战火的硝烟味。
一阵剧烈的疼痛划过我的心脏,趁着大雨,我失声痛苦起来。
兄弟们都死了,唯有我躲过劫难活了下来,这真是讽刺。
我拿出藏在靴子里的小型手枪,枪管慢慢伸进自己的嘴里。
现在,我只要手指轻轻一勾,我的良心就将不再承受谴责,我将永远安宁。
于是,我的手指慢慢弯曲,已经碰到扳机,这是生与死的分水岭。
开枪啊,一个声音传出来。开枪吧,然后一切的痛苦将不会再有。
但是,枪声并没有响起来。
我突然记起,兄弟们的口号:战斗到底,哪怕剩下最后一个。
我想,我必须让自己趟过这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