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阅读_昙花果--童童和他的十多个女人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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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阅读(2 / 2)

古正云说:“李问菊可能跑回兴盛去了。陈明瑞也跑了。夏理诚成分好,军属,检查交代好,就放了。”

童无逸说:“他倒没事了。夏小妹才死得惨!”

大家惊问详情。童无逸把夏翔惨死酸洗池的经过讲了。知青们认识夏翔。梁、代、黄不认识,但一样伤心。此情此境,分外凄凉。谁都不敢说话,怕一开口就会哭出声来。

钟荣富终于忍不住,说:“不晓得要关到哪天才平反啊?”

没人回答。牢里是死寂的沉默。

天刚亮,持枪民兵把他们叫醒。送进来一盆稀饭,一碗臭风盐菜,一人一块包谷粑。蜷坐着睡了一晚,全身酸痛。起来排队轮流大小便,整得臭气冲天。没水洗脸洗手,尽管饿得心慌,也没半点食欲,只把稀饭喝完,吃了点盐菜。黄继阳把剩下的包谷粑收拾起来,说:“丢了可惜,留到饿了好吃!”

萧部长和刘参谋带着人进进出出。区公所门外闹哄哄的。古正云说:“看来今天要我们登台表演了!”

陶启明说:“亲自体验坐喷气式的滋味,机会难得啊!”

大家故作轻松地谈笑,内心却一下子紧张起来。

陶启明说错了!坐喷气式只不过是红卫兵玩的小儿科;人家可是动真格的。一个一个叫出去,两个公安兵对付一个。一人揪一只手,兜裆一脚,喝声“蹲马步!”崭新梆硬,带刺的新棕绳当中挽个花扣,往肩上一搭,顺手臂一圈圈缠至手腕,缠得死紧,当即手臂就麻木起来,感觉得到血管在肉里“蹦蹦”地跳。再把两只手反背,捆在一起,你会感到棕绳已经勒进了你的肉里。然后将绳头穿过肩上的花扣,一拉绳子,把捆住的双手提上背心,拉紧,栓死。两只膀子像断了似的,人也就佝偻下去,成虾弓背了。几分钟,双手就紫黑肿胀,茄子样了。挂上十几斤重的“现行反革命分子xxx”的吊牌,细铁丝直接勒在你颈子的肉上,像一把冰冷的铡刀要切掉你的头。钻心的疼痛叫你呲牙裂嘴,一张烂脸,没个人样。

八个现行反革命分子被公安和民兵推上区公所门口的批斗台。这个地方,土改时斗地主;肃反时斗反革命;大跃进前斗右派分子;文革初是辩论台,人民自己斗;前几天斗胡天道一伙走资派;今天斗斗过胡天道一伙走资派的现行反革命分子。

被公安兵们揪住头发,低头弯腰,一字排开站在台上的八个年轻反革命,对台下黑压压人头海洋上翻滚的怒目光波视而不见;对震耳欲聋的口号声和满怀无产阶级革命义愤的揭发批斗听而不闻。他们只担心颈子被勒断,脑袋要掉下来。暂时没掉的脑袋里只想着肩、臂、手到底咋样了:肩膀手臂麻木得已经不是自己的肢体了,但为啥还这样难以忍受的撕心裂肺地疼痛?少了两只手臂供血的负荷,为啥心脏还跳得更虚弱、更急促?背上背的棕绳不过二两重,为啥会压得直不起腰,站立不稳,汗如雨下?

陶启明体子单薄,只觉得眼前发黑,金星乱窜,两腿瘫软,不是民兵架着,早就倒下了;钟荣富觉得心脏像只奔命的兔子在乱蹦乱跳,浑身战抖,冷汗淋漓,喘息不定,要落气了样。他扭头对公安说:“我。有。心脏。病。你们。把。我。整。整死。算了!”

没人理会。批斗会继续进行。发言的钢杆老保们一个接一个,上台下台,没完没了,像要无休无止地斗下去,直到他们一命呜呼,才会罢休。

其实,批斗会只开了两个钟头。当宣布游街,把他们从台上押下来时,陶启明快要休克了。他鼓起全身气力喊道:“我要屙尿!”

古正云、童无逸也喊起来:“要屙尿!”

梁明邦、吴卫东、代恒乐、黄继阳也喊:“要屙尿!胀死了!”

钟荣富脸色青灰,闭眼张嘴,只顾喘气,已经喊不出来了。

萧部长和刘参谋叫把他们押到区公所厕所里。取吊牌时,提起陷进肉里的细铁丝,像是在颈子上活生生扯脱一条皮肉来;绳子松开时,浑身舒坦,但血流冲进失去知觉的肩臂,像滚烫的辣椒水灌进皮肉,像烧红的铁丝插进骨髓,痛得他们眼泪长流,直吸冷气。看着紫黑茄子似的肿胀的手,颜色慢慢变浅、变红,好久、好久,才能忍痛解扣子、脱裤子。大家都屙过了,古正云还痛苦地瞧着自己的双手,他的手还不能动,公安催他快点,他怒吼道:“我的手遭你们捆断了!”

萧部长过来,不以为然地说:“装得像!屙不屙?不屙就捆起走了!”

吴卫东忙过去帮古正云解开裤子,扶他蹲下,屙完,又帮他擦屁股,穿好裤子。

在天井里上绑的几个惨叫起来:“再捆那么紧,干脆把我们整死算了!”

大家扭动反抗。钟荣富被踢倒在地上,哭喊着:“老子有心脏病!把老子整死嘛!”

萧部长和刘参谋才示意捆松一点。看到吊牌铁丝勒破的皮肉,他们也发扬革命的人道主义,把铁丝勒在衣领上了。绑得稍松了些,尽管双手很快又变成了茄子色,但心脏不再狂跳;肩臂也不再像断了似的,既麻木又剧痛;也不需要保持虾子似的强迫体位了;可以不太艰难地行走在夹道围观的人墙之中。上下场来回走了两趟,同胡天道们游街的路线一模一样。那时他们玩的是时髦的喷气式;这回自己玩的是传统的背箩索;那时喊口号的是自己:“打倒走资派!”这回喊口号的是他们:“镇压反革命!”有几个口号是共同的:“毛主席万岁!”“毛泽东思想万岁!”“毛主席的革命路线胜利万岁!”“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万岁!”“无产阶级专政万岁!”

刚才在台上,万人注目下的批斗,肉体的巨痛掩盖了精神的重创。现在被公安和民兵押着,“背箩索”游街,人格尊严扫地以尽,只有阿q似的,以革命志士自诩,心中默唱着:“戴镣长街行/告别众乡亲/杀了我一个/自有后来人/”

故作豪迈地承受着仇恨、讽刺、嘲笑、鄙夷、冷漠、怜悯、诧异、迷惘。各色各样锥心的目光。人墙中偶尔会有一两张熟悉的面孔,有知青,有当地人,或鼓励,或同情,或安慰,或理解。

带童无逸从后门突围求援,像田华的小小刘姑娘,惊恐地看着他们,转身跑开。突然,童无逸看见了一双饱含泪水,充满悲伤的美丽的大眼睛,在深情地注视着自己,白嫩娇媚的脸上,那惨痛的表情让他心颤鼻酸。是刘妹,刘韵蓉。泪水涌上来,眼眶潮热。他强忍住快要滴落的泪水,控制住澎湃汹涌的感伤,努力要做出个视死如归、大义凛然的雄姿,也许做得不成功,自己都觉得有些滑稽。刘妹掩面退到人墙后不见了。童童从刘妹联想到聪聪:“如果不能平反,就和聪聪无缘了;如果平反,有了好前途,永生永世,决不离开聪聪!”

思前想后,煎心熬神。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机械地动着脚步,昏昏噩噩、糊糊涂涂、痴痴呆呆地浮沉在情天恨海里。

土牢里已经摆好了包谷面面饭和青菜汤。八个人蜷倒在烂草席上。松绑后的舒坦早已消失。双臂、双肩、腰背、腿脚、全身,哪里都痛。陶启明说:“从头发巅巅,痛齐脚趾甲尖尖。”

哪个都不想吃饭。休息了很久,闻到食堂里传出回锅肉的香味,他们才有了食欲。古正云的手腕无力下垂,连碗筷也不能拿。他恐惧地望着废了的双手,泪流满面:“我的手。我的手。”他猛地站起来,向食堂里吃饭的兵们高声骂道:“狗日的些!法西斯!把老子手捆断了!”

知青们齐声吼起来:“古正云的手遭捆断了!”

食堂里有人伸头看看,又缩回去。没人答理,继续“呱唧呱唧”地嚼回锅肉;“唏唏呼呼”地喝包谷酒。知青们的怒吼消失在区公所空阔的天井里。

童无逸痛心地想:“可惜!他练了十多年的赵体啊!”

接下来的日子,是没完没了地写坦白交代,不伦不类的审讯过堂。古正云手废了,不能写,不能签字,天天过堂,盖手印。

审讯、交代,好对付。反正毛主席语录、“老三篇”、《十六条》全都背得烂熟。信手拈来,哪个敢说不对!高兴了还给他来两句毛主席诗词。当然,除了触及灵魂,也要被触及皮肉。坚持一条,打死也不承认自己是反革命。古正云的手给他们敲了警钟,不敢再打伤、打残,更不敢把老子打死。老子想横了,只要不死,总有给老子平反的那一天!

不好对付的是肚皮。饿得人头晕眼花、心慌意乱、手脚瘫软、吞口水、冒虚汗。像锯末样满口钻的包谷面面饭,吃起来也滋润了;像猪草样又苦又涩的青菜汤,喝起来也香甜了。就愁不够吃。饿得大家眼露凶光,挤在破草席上搞精神会餐,说好吃的。越说越饿;越饿越说。

梁明邦是供销社管物资的,说:“造孽啊!1960年都没遭饿死,这回怕要饿死在牢房头了!”

代恒乐是食品公司管食品加工的,说:“硬是造孽!,老子1960年都没断过油荤!”

黄继阳说:“就是!老子在外头再造孽吗,菜菜脑脑、红苕棒棒也要塞一肚皮嘛!”

知青们更觉得造孽。钟荣富说:“老子们比告化儿还更造孽了!”

代恒乐说:“说起告化儿,我听过告化儿唱的《造孽歌》,丫逸得很,我念给你们听:

造孽造孽真造孽/造孽的斑鸠树上歇/斑鸠造孽还有身毛/造孽的鲤鱼水中摇/鲤鱼造孽有两根须/造孽的光棍没得妻/光棍造孽还有个碗/造孽的螃蟹背石板/螃蟹造孽有八只脚/造孽的和尚光脑壳/和尚造孽还有本经/造孽的尼姑打单身/尼姑造孽还吃斋饭/造孽的告化儿讨不到来干/”

念得大家哭笑不得。童无逸说:“结尾改成‘造孽的反革命饿牢饭’就应景了。”

没人答话,只感到饿得更造孽了。

搞了十来天,反革命们死不认罪,也没弄出啥子有价值的材料。根据上头的指示,又把八个反革命弄出去,批斗、游街。

这次虽说捆得不是很紧,但八个年轻的反革命已经脱了人形。十多天滚地铺没正经洗过手、脸。吃不饱,睡不好,肉体折磨,精神煎熬。一个个形消骨立,蓬头垢面,眼窝深陷,目光凄惨。一上台,所有的女知青都哭了。男知青也看得心中酸楚,咬牙切齿,却束手无策。

八个反革命拖着虚弱的身子勉强游了一圈,围观的群众就散了。没人看得下去。只好提前押回牢房。

等大家吃完牢饭。童童把碗筷放在菜盆里,等人来收去,突然看见朱仕坤、刘韵蓉、邓阳英三个,提着大包小包,走进区公所,径直朝牢房走来。两个民兵横枪拦住,大声喝斥:“干啥些?干啥些?不准过来!”

朱仕坤伸手把枪推开,冷冷地说:“让开!”

童童见朱仕坤齐耳短发,穿一件米黄风衣,内穿橙黄高领毛衣,端庄秀丽,高贵逼人;刘韵蓉梳着黑亮双辫,穿一件崭新的银灰色海虎绒毛领灰卡其半长大衣,更显得白嫩娇媚,顾盼生辉;邓阳英翘着两只羊角小辫,穿一件大红粗毛线手织外套,胸前点缀着大大的两个黑绒摆扣,越发娇小玲珑,漂亮可爱。

两个民兵被镇住了,不晓得这三个美女来头好大。忙闪开,退在一旁,商量一阵。一个守在原地,一个跑去报告。

朱仕坤、刘韵蓉、邓阳英来到牢前,看着牢里不成人样的他们,眼泪涌上来,哽咽着不说话。想把各自手里的包往里塞。木栅太密,塞不进。抖抖索索,把包打开,拿出一包包糖果、饼干、饼子,从栅子缝隙中递进来。陶启明、吴卫东、童无逸、钟荣富忙不迭地在里接。古正云手废了,和梁明邦、代恒乐、黄继阳激动得语无伦次,喃喃念叨:“谢谢。多谢。客罪!。”

陶启明说:“想不到,金凤凰飞到叫鸡子笼笼外头来了!”

朱仕坤端庄秀丽,一笑俩酒窝,开朗娴雅。父亲是电业局工人,省劳动模范,县人大代表。陶启明说她是人人仰慕的小公主,是青牛山鸡窝里的金凤凰。金凤凰含泪笑着说:“饿成这样子了,陶宝林嘴巴还这么油!”

童童遭雷击住院时,赵指导员安排邓阳英护理他。朱仕坤护理赵渝。邓阳英感念童无逸背她上青牛山,对童童照顾得无微不至。朱仕坤也常到童童病房来帮邓阳英的忙。她俩像亲姐妹样陪童童度过了那段苦难的时光。今天又看到她俩和刘妹伤心的泪眼,童童感慨万分,故作轻松,开玩笑说:“你们是不是天使呀?我们一受难,你们就来了!”

邓阳英说:“我们要是天使,早把你们救出去了!”

吴卫东也强装笑脸说:“只要你们天天来看我们,送好吃的来,我才不想出去了哩!”

大家都笑了。三个姑娘也笑,一张嘴却带哭声,率性真正地哭了出来。

自始至终,刘韵蓉没说一句话,但她那盈盈泪眼,切切悲情,让牢里每个人都深深感动。

童童想起聪聪信上类似的话:“我要是女神,就要用我的神力,把山区变成美丽的世外桃园。”自己有幸,见识了这么多出类超凡的好姑娘。一时百感交集,思绪万千:“她们为啥不可以是天使呢?她们就是地狱中的天使!”

萧部长带人来了。民兵指着朱仕坤说:“就是她!”

萧部长扫视了三个女知青一眼,皱着眉头说:“我还以为是哪个?来头那么大!朱仕坤!你一个根红苗子正的革命青年,咋个不站稳自己的阶级立场,同情这些反革命分子?”

朱仕坤说:“萧部长,我敢保证,他们不是反革命!”她擦干眼泪说:“你们抓错了!”

萧部长脸一沉,说;“再乱说,我把你也抓起来!”

三个姑娘哭喊起来:“抓嘛!我们犯了啥子罪?你抓嘛!”

萧部长不耐烦地说:“哭啥子哭?人也看了,东西也送了,还不快走!”指挥公安和民兵赶人。

朱仕坤、刘韵蓉、邓阳英含泪和大家告别。临出区公所大门,三个姑娘大喊:“你抓呀!把我们也抓起来呀!”

她们一走,区公所大门就关了,从此不准人任意进出。再也没有人来探视。过了几天,也没人来提审了。除了送牢饭的炊事员和站岗的民兵,几乎看不到其他人。三个姑娘送来的东西吃完了,反革命们又陷入饥饿之中。绝望随着饥饿阵阵袭来。好几个囚徒的精神到了崩溃的边缘。

童童记得大哥说过:“当右派以前,我真不是右派;当右派以后,我才真正成了右派。”他想:“当反革命以前,我真不是反革命;要是不平反,我们怕要真正变成反革命了!”

十几天后,中共中央、中央军委、中央文革关于四川问题的处理决定下达。刘王张郭回四川同成都军区政委、司令员一起主持四川省革命委员会筹备工作。“牛王长角”了。局面翻了过来。陈明贵大姐一家也回来了。还是在区公所门前那个台子上,八个反革命戴着大红花,从萧部长、刘参谋手中接过《平反证》,没有理由不原谅这些“忠实执行命令的好军人”。“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嘛!台上台下高喊口号,依然还是:“毛主席革命路线胜利万岁!”“毛主席万岁!”“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万岁!”“无产阶级专政万岁!”“没有一个人民的军队,就没有人民的一切!”“向支左的解放军同志学习!”“向支左的解放军同志致敬!”

古正云不愿意住院治疗,双手缠着敷料,坚持参加平反善后,重建革联司,准备革筹小组的各项工作。手废了,脑子没废。“君子动口不动手”嘛。陶启明与他形影不离,成了古司令真正意义上的左右手。其实他已经得了严重的神经衰弱,夜不成寐了。他们和梁明邦、代恒乐、黄继阳三个司令紧密团结,成了顺子区革命造反派的坚强核心。

童无逸被选为瓮滩公社贫下中农协会秘书,和公社武装部李部长、贾公安们准备建立革筹委。

夏理诚把夏翔惨死记在“拿枪的刘邓路线”头上,作为五兵团的政委,在“平反大会”上,声泪俱下,慷慨陈词,誓与资产阶级反动路线血战到底!

吴卫东还是默默无闻地为革联司和五兵团管后勤。他现在工作非常顺利,有时只带个口信就把事情办妥了。

李问菊从兴盛老家回来,仍然是五兵团宣传部长,兼革联司政治部宣教委员,组织起顺子区革联司宣传队,在五兵团宣传队朱仕坤、刘韵蓉、邓阳英、陈明瑞、赵渝的基础上,增加了区卫生院、中小学的文艺尖子。朱仕坤、刘韵蓉、邓阳英在美人堆里、精英群中,依然出类拔萃、光彩照人、夺目生辉。她们在“黑云压城城欲摧”时闯牢探监的壮举,成了人人钦佩的传奇。谁都奇怪这几个看起来娇嫩、柔弱、文静、漂亮的小姑娘,哪来的胆识、勇气。

钟荣富也忙得很。他这个五兵团的保卫部长,兼任了革联司保卫部副部长,同部长梁司令办了个毛泽东思想学习班。杨忠贵、柳明琴、张信智、刘晓英、洪玉山、张瑞珀等知青,当管理员、辅导员,把“二月镇反”中跳得最厉害的钢杆老保们,和胡天道一伙走资派分别集中起来,天天学习毛主席著作,斗私批修,灵魂深处闹革命。把坐牢时受过的教育原封不动地照搬过来,教育这些教育过他们的人。当然也不会忘记同样会在需要的时候既触及灵魂也触及一下肉体。

碧峰村小的刘胖老师,因为在全区活学活用毛主席著作讲用会上,第一个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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