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阅读_昙花果--童童和他的十多个女人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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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阅读(1 / 2)

风雨中的海,看寒带、温带、热带、各纬度的海,看海中的生物,特别想看海豚。我看过一本科幻小说《水陆两栖人》,常想象自己就是那个骑着海豚在浪花中飞腾的少年;第三,就是要读大学。学啥专业不重要,只要是大学,受高等教育。我知道自己学啥都是个材料,干啥都会有造就;第四就是,至少写一本书。不出也行,但必须至少写一本。写一本轰动世界,载入史册的书。”说着陷入了沉思冥想。

聪聪注视着这个面色潮红,两眼放光,神思飞逸,不同寻常的童无逸。这个平时貌似消沉,心理阴暗,言语灰色的家伙,心灵深处有一股奔放、炽烈的潜流涌动。天空、海洋是他终生向往的自由空间;文艺、学术是他梦寐以求的神圣殿堂。他还想写书?写一本轰动世界的书?写一本载入史册的书?这不是太狂妄了吗?她知道,“穷愁著书”是自古文人的无奈。看来,他已经认定自己会穷苦一世、潦倒终生,惟有煎熬自己的灵肉,泼洒自己的血泪,写一本震惊世界的奇书,才不白活了这一回。他有这个能力吗?他将为这个愿望付出怎样的代价?他将面临怎样的未来呢?

聪聪担忧着童童的未来,也为自己的命运感到不安。沉默了很久,好容易才摆脱烦人的思虑,她问:“你就没考虑过个人问题吗?”

在当时,中国大陆人是耻于说“爱情、婚姻”这两个资产阶级词汇的。官方民间都慨莫能外地以“个人问题”来隐括“爱情、婚姻”。

童童说:“想过,只是空想,没意思。”

“想过啥样子的?咋个没意思?”

“一句诗。”

“哪一句?”

“‘红袖添香夜读书’。”

“沈复的陈词滥调!泛泛之谈。具体点,到底是啥样子的?”聪聪追问。

“就是你这样子!”童童说:“一模一样,丝毫不差!”

“讨好卖乖!”聪聪故意板着脸,却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说:“扯谎,哄人的。”

“不!是真的。”童童诚恳地说:“你真是我的梦中人”

童童把他常梦见海涅《诗歌集》中砍槲树的小姑娘告诉聪聪。聪聪听了心里很不舒服。感觉怪怪的。“这个海涅!咋个要这样写嘛?砍槲树做棺材?不吉利!”

童童说:“有啥不吉利?中国古人那么迷信,海誓山盟还说‘生同衾;死同穴。’文盲刘三姐还唱‘奈何桥上等三年’哩!”

聪聪说:“你不来句海誓山盟表表决心?”

童童说:“我也真想说,。只是。你看过鲁迅的《伤逝》吧?”

“当然!”聪聪说:“啥子意思?你以为我是子君?”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别误会。”童童忙说:“你肯定不是子君!相反,我倒怕要反串子君这个角色了。”

“你还叫童无逸吗?”聪聪说:“心高气傲的童无逸想当20年代的弱女子了?”

童童说:“不是我想当,是社会把我们放到子君的位置上去了。”他把瑞琥和老九的事告诉了聪聪,说:“瑞琥还是工人,有几十元工资,在老九最需要关爱的时候,却束手无策,无能为力。我比瑞琥条件差得多。我连自己都养不活。我拿什么来养活你和我们的孩子?”

聪聪刚要开口,童童挡住她说:“你听我说完。我看到老九憔悴可怜、惊惶失措的样子,我就发誓,决不能让你落到这步田地。如果我处境不改变,我能实现我的诺言吗?”

聪聪说:“你不是在公社当秘书吗?”

“公社贫下中农协会的秘书,不是公社贫下中农代表大会秘书,也不是公社秘书。没有工资,没有供应粮。报酬是每月300分,全公社各大队分摊我的口粮和工分钱,年终决算,自己到各大队去领。平时预支饭票在公社食堂吃饭。这个贫协会是过渡性组织,公社革委会一成立,就完成历史使命,寿终正寝了。”

“你不可以争取参加革委会吗?”

童童笑了,说:“凭我的政治条件,哪个傻瓜敢推举我?哪级领导敢批准我?”

“革委会成立了总该给你安排个工作吧。”

“但愿如此。”童童惟有听天由命。

两人偎依着,沉默着,陷入对无法预知的未来深深地担忧中。

五月中旬,岩口下,老林中,艳山红(杜鹃花)成片成林,丹朱红赤、粉白绛紫,如火如荼,灿若云霞。溪边、水旁,一串串蓝白色蝴蝶样的鸭儿花(鸢尾花)丛生密集。间或有一朵朵龙爪花(红石蒜花),在翠绿光滑,笔挺的花梗上,礼花一样绽放,赤焰熊熊地燃烧。

这几天阳光明媚,暖风和煦。偶尔的薄雾浓云,一时的花愁月暗,总禁不住风荡云开,红日朗照,又见天地光明,山花烂漫了。

聪聪天天瞒过四哥,瞒过众人,和童童钻老林,下溪沟,采野花,编花环,又刺激,又浪漫,又幸福,又开心,尽管每天每顿都是满口钻的包谷面面饭和臭哄哄的干菜汤。她越来越相信自己的眼力,越来越觉得自己的选择没错,越来越觉得童童是一个天资甚高,禀赋不凡,胸怀大志的好小伙。他不仅长相出众,风流倜傥,还有人所不及的责任心和难以置信的自制力。在兴盛煤矿,吸引她的是他的相貌和气质风度。最终让她下定决心爱他的是对党的政策的坚定信心。这样的好青年,尽管出身成分、政治条件不好,三年以后调工作,在哪儿都一定会前途无量的。根本不可能养不活自己。虽说不指望夫荣妻贵,相信他决不会让自己后悔的。

几天来的亲密接触,让聪聪对他爱得如痴如狂。他越是强调自身条件不好,聪聪就越喜欢他的谨慎、理智;他越是强调他的诺言,她就越佩服他的自制力和责任心;他越是控制自己,她越想让他放纵一回;她越来越想和他合唱那“最后一只歌”。

一天晚上,在场部后面的树林里,她甚至半开玩笑地怂恿他说:“你强奸我吧!”

童童说:“好!”翻身把她压在地上。

她幸福地闭上眼睛,惊喜地准备接受她自己安排的强奸。她感到他的搂抱、抚摩,感到他全身紧压着她的体重;感觉到他在她脸上、唇上的热吻;感觉到他那强硬粗大的勃起在自己腿根、小腹上的顶撞。他手在他胸前揉捏,却并不解开她的衣裤。她真迷惑不解:“这个傻瓜,他为啥就不做据说男人都要做的事呢?”

她睁开眼睛,正想问他,听见洪玉山、杨忠贵、赵渝几个,喊着“洪玉聪!洪玉聪!”找来了。

两人翻身坐起来,从林隙中,看见场部后面小路上,三个人提着马灯走来。三条狗跑前跑后,左嗅右闻,“汪汪”叫唤。一会儿就走到林子边上。

福狼钻进来。童童忙招手,让它过来,然后指着外面,小声说:“去!去!回去!回去!”

福狼站住,瞪着对聪明的眼睛,望望童童,又望望聪聪,好一会儿,才想明白,轻轻地叫了一声,调头跑开,追童童容容去了。

两个等他们走远,赶忙出来,还比他们先回到寝室。

第二天,洪玉山两兄妹洗了一大堆衣物。

童童听说聪聪明天就要走了,顿时心慌意乱、坐立不安,下意识地也把自己的被子拆了,想拿去洗。在厨房后门,远远地看到兄妹俩在井边,不好过去。看见洪玉山提了一桶洗干净的衣服回来晾,他端着盆子就朝井边跑去。

聪聪见他来了,说:“你不要在这里洗。今天晚上,仰天窝,不见不散!”

童童忙把盆子又端回来,在厨房后石案板上刷洗,等聪聪和洪玉山洗完,拿到敞坝晾晒后,才到井边清洗干净,晾好,躲在床上,拿本书,却连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心中反复念着一句话:“才七天,就要走了!才七天,就要走了!”

他昏昏噩噩、恍恍惚惚,好不容易才捱到晚饭煮好,不等出工的回来,先打饭吃了,向仰天窝跑去。

横空兀立的青牛尾巴根上,面向西沐河谷,有一片洼地,像一个方圆上千米的大沙发。一马平川的大草坪像巨大的长毛绒地毯,从靠背、扶手、坐垫上直铺到岩口。场部在靠背后千米之外。赶场和砍柴的两条路一左一右,早已从两边扶手几百米外到岩下去了。这里大白天都人迹罕至,更不用说黄昏、夜晚了。人在这里,就像蚂蚁掉在沙发上那样微不足道,那样不起眼。除了像鸟儿飞上天空,青牛山上谁也看不见这沙发上的两只小蚂蚁。这里就是仰天窝。

西天金红的晚霞,炫惑人眼,奇幻辉煌。一轮圆月黄灿灿地挂在湛蓝深邃的东方。脚下远山峰峦起伏,隐现在紫黛青灰的暮烟里,重重叠叠、渺渺茫茫。火烧云越来越暗淡,终归熄灭;银盘似的月亮越升越高,越发明亮;噪林的闹山雀渐渐平静;岩口的清风送来阵阵花香。

他们仰卧在青草地上,静静地享受着这瑰丽的高山黄昏,分别前的宝贵时光。

看着团圞皎洁的月亮,童童打破寂静,说:“你看月亮,真是‘不应有恨,何事偏向别时圆?’”

聪聪说:“真是!冥冥中哪个在安排呀?原本说耍一个月的,昨天四哥到公社,就接到三哥的电话。偏偏在月亮圆的时候,就该分。”她本想说“分手”,觉不妥,改口说:“我就该走了。”

离情别绪,万语千言,却无从谈起。两人又陷入沉默,只是紧紧地拥抱着,默默地感受着难舍难分的柔情蜜意。

月色明亮,夜空深远。不知名的夜鸟“吱哩吱哩”地叫了几声,复又归于阒寂。

聪聪说:“唱个歌吧。好久没听你唱歌了。”

童童握着聪聪的手,小声唱起来:“

深夜花园里显得更宁静

只有风儿在轻轻响

夜色多么好

令我心神往

多么幽静的晚上

小河静静流微微泛波浪

明月在水面镀银光

一阵阵清风

一阵阵歌声

在这迷人的晚上

我的心上人坐在我身旁

为什么看着我不声响

我想对你讲

但又不敢讲

多少话儿留在心上

长夜将过去天已蒙蒙亮

衷心祝福你好姑娘

但愿从今后

你我永不忘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但愿从今后

你我永不忘

青牛山草坪的晚上”

这是一首当时禁唱的苏联修正主义的黄色歌曲;是原苏联参加世界青年联欢节获金奖的歌曲。唱的人情真意切;听的人泪眼盈盈。两个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童童亲吻着聪聪的泪眼,吻去她脸上的泪珠。那咸咸的味儿激起他无限的伤感。他呼吸急促,眼眶发热,鼻子发酸,真想和聪聪相拥着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聪聪要解小手。这青草地没半点遮拦。她在一旁蹲下,笑着说:“不许偷看。”

童童掉过头,等她方便完走过来,笑着说:“我需要偷看吗?”他抱住聪聪说:“我给你说我想看,你不会不让我看吧?”

听他这样一说,聪聪真楞住了,想:“他真要看,我给不给他看呢?”故意说:“有啥看头嘛?都是人!”

说都是人,其实聪聪也想看:男女之间到底有哪些不同?为啥一接触到他,甚至一看到他,一想起他,自己就有那种强烈地爱的冲动,又舒服,又心慌;又害羞,又渴望;到底他们是啥样子啊?

对童童来说,从医学书籍、文学艺术作品中,他得到了足够多的理性知识。他看过妈妈的《妇科学》、《产科学》。教科书上的女性外生殖器,童童形象地称之为“鸟瞰青草岸边的尖头小船”;换一个角度看去,是一句古诗:“野渡无人舟自横”;女性内生殖器的矢状剖面也就像一只梨、一粒枣放在一截香蕉上。

作为与人类社会联系的枢纽,她们是女性躯体上最重要的器官。从母亲子宫里爬出来的男人,又把新生命返种在妻子的子宫里。人类所有的其他器官都只具有或兼具着延续个体生命的功能。只有女性的生殖器,就是那青草岸边的尖头小船和梨、枣、香蕉,才是专为延续人类种族的生命而存在的。这就是童童对女性生殖器的认识。

他看过好多古罗马、古希腊和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各种美术作品。不光是《维纳斯》、《泉》等等,他还看过西班牙画家戈雅的《着衣的玛哈》和《裸体的玛哈》。那同一个艳丽妩媚的贵妇人;那同一个娇憨迷人的微笑;那同一个慵懒柔媚的卧姿。天才的画家把这个大眼美女的华服悉数剥去,将她的玉肤丰乳、蜂腰圆臀、肌理毛窍,纤毫不遗、栩栩如生地呈现在观者眼前,震撼着人的心魄。

在科学和艺术的熏陶下,童童的原始冲动,被理性的思索和灵魂的陶醉所取代。他自己不知道他的观念,已超越20世纪中国大陆人很远很远。难怪当年在夏理诚家,他贸然宣称应该把女性人体当作艺术品来欣赏时,在座者会群起而攻之。有人以他是中国的“唐。璜”而名之为“童璜”;有人以他是今之“丹徒子”而名之为“童丹”;有人以为用古今中外好色之徒而名之有失迂腐,不如直呼其名为“童色哥”,并断定他今生必将沉溺女色而一事无成;甚至慨叹他终会死于女人之手。

虽然这些雅号无一坐实;这些预言无以验证,但大家的反应出乎童童意料之外的强烈,实在让他沮丧了好几天。

童童至今也没想到,之所以这些诨名没喊开,让他难堪,是因为他们的直觉告诉他们的良知:童童是对的!只是有悖于当时的无产阶级政治思想教育罢了。

童童羞涩地说:“我想看。你是我心中的女神。我们只差唱‘最后一只歌’了。”

聪聪红着脸想了想,含羞点头,轻轻放开童童,站起来,手摸着衣扣,定定地望着童童的眼睛。清澈的目光中有着少女的娇羞,也如女神般圣洁,还闪烁着黠慧顽皮的火花,又带着些微不安地期待。

她慢慢地,庄严地解开衣扣,露出白色的胸衣,轻轻脱掉外衣,递给童童,又微侧身体,解开裤扣,略一迟疑,迅速脱掉长裤,转身正面向着童童。眼睛明亮,带着微笑,微偏着头,抿着嘴唇,不发一言,神情体态却明白无误地告诉童童:“看吧!我就有这么漂亮!”

她穿着白色的胸衣,白色的内裤。高耸的乳房把胸衣撑开,像帷幕样垂在乳峰下,随她的呼吸微微摆动。

童童指着胸衣说:“它破坏了曲线,干扰了和谐。不要!”

聪聪慢慢松开扣襻,把胸衣褪掉,丢给童童。解放了的双乳翘然挺立。细小的乳头傲视夜空。

童童指着内裤说:“这个,”

聪聪双手拉开裤腰,蹬掉塑料凉鞋,将内裤褪到腿弯,蹲着,慢慢把内裤一点一点地脱下来,丢给童童。她蹲在地上,害羞地用双手把脸蒙起来。

童童的心“砰砰”地跳着,耐心地等待着那撼人心魄的美的展现。

聪聪把眼睛从手心里移出来。目光灼灼地望着他。童童说:“哪有蹲在地上不起来的女神啊?”

聪聪猛地直起身来。洁白如玉的少女胴体,毫无保留地沐浴在清亮如水的银色月光中。这不是照片;不是电影;不是油画;不是雕塑。这不是科学技术的产物;也不是造型艺术的成果。这是有血、有肉、有呼吸、有心跳、有体温、有感情、有理想、有灵魂,纯洁无瑕、苗条秀美、冰肌玉骨、活色生香的,我的deanring!无论是天上神圣美丽优雅的维纳斯,还是人间富贵娇媚俗艳的玛莎,哪一个比得上我的聪聪!

童童呆立在她的玉体前,惊艳无语。

她月光下闪亮的明眸;她迷人潮红的笑靥;她的长颈削肩;圆润的双臂;起伏荡漾的双乳;傲视夜空的乳头;圆突的翘臀;修长的美腿;平坦光洁的小腹;无不令人心醉神迷。还有小腹下细细绒绒的丝丝黑影,那就是教科书上的青草岸了。

童童远观近抚,从各个角度,各种距离,欣赏这世界上无与伦比的艺术品。他轻轻说:“跳个舞吧。”

聪聪含羞点头。童童轻轻地唱起《荷花舞》来:“

万里无云好晴天

看那荷花在水面哪

微风轻轻迎面吹来

荷花朵朵笑开颜哪

微风轻轻迎面吹来

荷花朵朵笑开颜哪

蓝天高绿水长

荷花向太阳

风吹千里香

青山含笑

碧波荡漾

看那荷花正开放

荷花朵朵放光彩

薄雾轻纱头上戴呀

千万朵花儿数着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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