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回张发艮冒险回矿山汪大理赶场听消息
大家不必为我担心,我会保护自己。发艮从容地说道:我回去主要是找顶板,拜托他做好井下的安全,和防范偷采我们k3煤的工作。现在我们采的这层煤将近一米厚,煤质又好,被别的老板偷采了,实在太可惜了。
读者有所不知,发艮所说防煤层被偷之事是何道理?原来这一带是国营大矿—卧龙山煤矿的开采区域,大矿采取的是大规模的开采,一般薄煤层都放弃了;即使采厚煤层,为安全起见,在开采区内都要留下又粗又大的保安煤柱,以支撑顶板,浪费了不少的资源。但大矿从大处着眼不以为然。改革开放以来,当地农民见大矿丢弃的薄煤层和采空区内的保安煤柱大有搞头,是条致富的好门路,便纷纷办起了小煤窑。这些小煤窑在地面上虽然各有各的坑口,但在矿井里面大都在卧龙山煤矿的采空区域之内。按照行规,煤老板在井下画地为牢,你挖你的薄煤层,我采我的保安煤柱,各行其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有些煤老板仗着自己的势力,为多挖煤炭,常有侵犯到别的煤老板所占区域之事,因而常发生打架斗殴,甚至杀人之事。团结煤矿所占区域内的煤层又厚又好,附近的煤老板早已唾涎,一旦停产,那些煤老板自然要来偷采。
艮向众人说道:如果我们的煤炭被别人偷采了,以后我们挖啥子?我们一家人的生家性命都系在这层煤炭上。因而无论如何我都要回去看看,保住煤层,保住我们全家人的命根子。大家觉得发艮言之有理,便不再阻拦。
汪丽再三叮咛:你千万小心,不要被陈老二逮到。
艮向众人说道:大家尽可放心,我是虎头镇上土生土长的,何况陈老二在明处,我在暗处,绝对翻不了船。
众人齐说:小心为好,现在再也出不得事了。
艮亲了亲小亮,辞别众人,叫了辆出租车回虎头镇去了。
当晚汪丽带着小亮,在养鸡场三楼方师傅孙儿的寝室里安息了。
汪丽躺在床上往事历历涌上心头,她想起自己与发艮买团结煤矿的艰辛,煤矿到手后的荣耀,以及为自己大闹梦春歌舞厅而悔恨。如果自己冷静一点,发艮主动到娘家赔礼道歉时,自己及时去找舅舅,陈老二就不敢乘虚而入,也就不会发生打死梅老五。昨天舅舅一听说打死了梅老五,就连连说糟糕,糟糕。。。还说如果打成半条命,他都好想办法摆平。而今出了人命,他也无能为力了。是呀,人命关天呀。公安局一定要来过问,那咱个办啊?好在当时发艮不在现场,公安局的来理脉就说不知道,且不推得一乾二静,只有这样才能免祸消灾。想到这里,好像是看到了一线希望,几天来笼罩在脑子里的愁云消散了许多,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再说发艮坐出租车回到矿山,不敢回家,只是在对面山坡上看了看自己的煤矿。团结煤矿没有了往日的喧嚣,只见那一遍漆黑之中,一盏孤灯一闪一闪的。这时他才感到孤寂,但不由他遐想,赶快翻上山去,来到顶板家。
顶板是干啥的?按这个地方煤炭行中的行话,顶板就是一个煤矿的技术权威,相当于我们厂矿里的总工程师,主管全矿的工程和技术。
团结煤矿的顶板姓郑,五十开外,是这个煤矿的老资格,素有活地质图之称。他一见发艮就说:你跑到那里去了,你不在矿上就没有主心骨。工人们都跑了,只有我不敢跑,我一跑团结煤矿就完了。
我不跑不行呀。发艮诉苦地说道:陈老二要陷害我,要把我置于死地,公安局要抓我。。。。。
这个我知道,郑顶板理解发艮的处境,忙说:现在你回来了,看这煤矿咱个办?
看来煤矿要停一段时间,待梅老五的问题解决后才能恢复生产,因此矿里的安全和资源全靠你老人家了。
自改革开放以来,我就在这煤矿上,井下的情况,我了如指掌。瓦斯,冒顶,和水的问题都不大,只要我经常下井看看,及时处理就行了。郑顶板进一步说道:至于资源之事,我想只要我们抬两砣大石头,把上下两个洞子一堵,上下两条巷道的人就进不来,他们想砸开,就费劲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们想到一起了,这件事就拜托郑师傅了。
我们主客这几年,你遭此难,真是祸从天降。在你危难的时候,我一定把煤矿看好,绝不让煤矿出事。资源问题你尽管放心,保证别人偷不了。
有你老人家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张某人日后翻过身来,绝对忘不了你老人家的大恩大德。
郑师傅叫发艮不要客气,说既然受人之托,就要忠人之事。两人又说了一些矿山之事,当晚发艮就住在郑顶板家里,说好第二天由郑顶板找朱二蛮送他下山。
团结煤矿出事那天,高桂兰和汪丽在回虎头镇的车子上,听说团结煤矿门前打死了梅老五。母女俩忙下车分手之后,桂兰不敢在虎头镇上久留,急急忙忙地赶回仙女洞,悄悄地把团结煤矿门前,梅老五被人打死之事,告诉了正在自己的粮食加工房,为当地农民打包谷的汪大理。大理一听就说:糟糕,人命关天,那梅老五家里的亲亲戚戚要跑到团结煤矿去吃大户。发艮,汪丽就惨了。
桂兰听了大理这一说,更是着急,忙问道:咱个办?,
大理忙说:明天我去虎头镇街上看看再说。
次日一早,大理骑摩托来到虎头镇,像往常一样,在场口转角处的迎春茶馆喝茶。很多生意人都喜欢坐这家茶馆,一来好找人,好会客,好谈生意,二来这里还可以听到很多信息。这天茶客们谈论的主题就是前一天,团结煤矿门前打死梅老五之事。有人问凶手逮到没有?有人说,那些凶手是县城里黑社会的,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又有人说,有十几个刑警把张三娃儿老丈人家包围起来了;还有人说,张三娃儿跑到县城赶车时,被人点了水,车站的保安把他扭送到公安局去了。又有人说,不是张三娃儿,是他的妹夫尤老四,又有人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张三娃儿还要不要他的团结煤矿。。。。。
大理听得正起劲时,忽见要光从茶馆门前走过,忙走出茶馆,一把抓住要光。父子见面一阵惊喜,找了个避静的地方谈了起来.要光忙说,汪丽逃到市里投奔到殷老辈那里去了,并于昨天晚上回来过。
大理听说汪丽投奔了殷老辈,心里稍安,又忙问道:发艮呢?听说被抓了,有这回事没有?
还没有听说过。要光回答道:据我所知,陈老二想抓发艮,没有抓倒,就抱起一箱炸药去炸发艮家的房子,但被李镇长制止住了;后来又想去抄发艮的家。李镇长说:你敢,只要你敢动手,我就叫治安把你们抓起来;还说:不准你们去动人家的东西,你不听招呼,我就不客气了。陈老二见李镇长态度强硬,便灰溜溜地走了。但他叫他的爪牙把梅老五的尸首,抬到团结煤矿办公室摆起,扬言等政府来解决,因此直到现在陈老二还没有动倒发艮一分一毫。
大理听了要光这番话,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想了想,说道:我想到殷老辈那里去看看汪丽他们。
现在不能去。要光忙说:你往那个地方走,人家公安局的侦探会跟踪你,这对汪丽,发艮很不利。
有这种可能性。我暂时不去,过些时候再说吧。大理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