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回两口子久别胜新婚张发艮要投案陈述

金走后，发艮闲着无事，便想按卢律师的指点，将梅老五之死事件的前后经过写出来，向公安局陈述。于是买来纸笔，便在佛堂里摆了张小园桌子写了起来。

这天，玉莲带小亮去赴学生的联欢会去了，方师傅的三楼上只有发艮两口子。发艮像往日一样，坐在佛堂里写陈述材料。

汪丽平时最喜欢打扮，但自出事以来每天忙于跑案子，没有空时间，难以收拾打扮。这天小亮不在，也没有什么事，便洗了头，然后收拾打扮了一番，还洒了些法兰西香水在那身粉红色衣裤上，便来到佛堂坐在发艮身边，看他写材料。

艮正写得起劲时，忽然感到异香扑鼻，抬头一看，见妻子犹如天女下凡。自汪丽大闹梦春歌舞厅以来，一个多月了，穹于应付不称心的事情，没有嗅到过女人的气味，更没有与女人亲热过，此时见了天仙般的美女，真是久旱逢甘雨，加以汪丽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独特，十分诱人，顿时春性大发，一把把那美女搂在怀里，又是亲嘴，又是抚摸，恨不得一口把那美女胸前的肉包子吞下肚子。

那汪丽正当青春年少，正旺，自从来到方师傅家，见了发艮早已捐弃前嫌，巴不得自己的男人来抱抱自己，搂搂自己，过一过与男人消魂的时刻。但偏偏为陈规陋习阻拦，尽管夫妻近在咫尺，犹如一道银河把牛郎织女分开，深感遗憾。

这时好似七月七日牛郎织女相会，俗语说新婚不如久别，两人起先只不过是拥抱，接吻，后来乾脆宽衣解带，在那张小床上干起事来。

事有凑巧，养鸡场的打工仔李六上三楼晾衣服，忽听得有哼哈之声，起初以为是客人患病呻呤，但仔细一听仿佛又不像，出于好奇往窗子缝隙一瞅。只见一个女人光着屁股爬在一个男人的身上，那个男人双手紧紧地抱住女人的腰杆，那女人的两条大腿不断地摆动，男人嘴巴狠狠地咬住女人的，那女人好像疼痛难当，哼呀哈的叫个不停。这小伙子从未看见过这样的游戏，感到十分有趣，像在墙外偷看电影院里电影一样，聚精会神地看着那对男女的一举一动，看到精彩之处，不由得嘻嘻地笑了起来。这笑声惊动了佛堂内干事的男女，那骑在男人身上的女人忽然扭过头来，只吓得李六匆匆往楼下跑。

方师傅夫妇正在底楼侧面的厨房里弄午饭，忽听得楼上乒乒乓乓地跑下一个人来，仔细一看，原来是打工仔李六。方师娘生气地斥责道：你遇到了鬼呀？冒冒失失的。

李六稍稍息了一下气，才说道：鬼倒没有遇到，看到了一则西洋镜。

啥子西洋镜啊？

那两个客人在佛堂里头那张小床上打架，女客骑倒男客，男客咬住女客的奶奶，把女客咬得惊叫唤。

方师娘不听则也，一听火冒三丈。这个平时待人和气的老太婆，一反常态地怒吼道：咱个这样不要脸啊。跑到我的佛堂干坏事。我去叫那两口子跟我滚。说着就往楼上走。

跑啥子？方师傅忙把老伴叫住，大声竭道：不要上去。

那两个不要的东西在我的佛堂里搞见不得人的事，肯定把我供的观音菩萨得罪起走了。方师娘怒容满面地说道：我去把那两个坏蛋撵起走，把观音菩萨请回来。

迷信。方师傅又大竭一声。

管他迷不迷信，我去叫他们两口子滚。

叫你不要吼你就不要吼。方师傅大声地说道：一切都要看在殷老弟的面子上，得罪了客人我不好向我的兄弟交待。

方师傅是这个家庭的绝对权威，他不吼则也，一吼谁也不敢不听。方师娘见方师傅冒火连天，这个农村妇女平时很敬重自己的丈夫，憋在肚子里的气早已泄了一大半，乖乖地退了下来。

汪丽夫妇在佛堂里，干儿女之事被李六惊动之后，慌忙草草收场，两口子准备应付即将到来的叫骂和指责。那知道那慌慌张张跑着下楼的脚步声由近渐远地响了一阵之后，就没有声音了，像住常一样风平浪静。但两口子的心里还是像有十五个提桶在井中提水一样——七上八下，六神无主地对坐着，冥思苦想了好一阵子，直到方师傅来叫二人下楼吃饭才稍稍放心。

自此以后，夫妻二人仍然心有余悸，虽然近在咫尺，再不敢逾越雷池半步。

艮写好陈述后，请殷庆过目，殷庆仔细看了两遍，虽然觉得文中句子十分粗糙，文理又不甚通太，别字不少，但意思还是表达出来了。其意思无非是说打死梅老五纯属买煤炭的客户与闹事者梅老五之争引起的，与我张发艮毫无关系，我之所以出逃是惟恐陈老二乘机暗算，并提出如能确保生命财产安全，一定到卧龙山县公安局说清楚。殷庆虽然认为这个材料避重就轻，把责任推得乾乾净净，但至少说明发艮愿意与公安局配合，没有畏罪潜逃的企图。便对发艮说：你实在要向公安局这样表白就寄出去吧。

艮将陈述材料工工整整地抄了一遍，用挂号寄给了县公安局刘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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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大理夫妇来到方师傅家，见到了汪丽，发艮和小张亮，非常高兴。小张亮很久没有见到外公外婆了，今天一见自然是十分亲切，外公抱了又要外婆抱。

寒喧之后，大理对众人说道：我们这次来佳川，一来是拜望殷老辈和方师傅，感谢方师傅接待我女儿全家，以后他们有翻身之日，一定要涌泉相报。

方师傅忙说：汪师傅不要见外了，殷庆是我的兄弟，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看在殷老弟的面子上，接待汪丽夫妇理所当然，不要客气。

大理又说了些客套话，然后说道：前天要光回家跟我们说，王明仁的一个小兄弟被刑警抓了。这几天婶婶家附近和团结煤矿周围，都有些穿黑色皮茄克的男女活动，街上的人说他们是公安局刑警，还有人说王明仁那个小兄弟在监狱里，把在团结煤矿门口打死梅老五的经过都招了。

啥子喃？都招了呀？汪丽一听大吃一惊，忙说：看来我们住在这里不保险了，乾脆还是按我们原来的计划，跑到西藏灵芝去投靠发艮的大姨。

殷庆忙说：我说过多次你们不要瞎跑，跑出去没有好处，既花钱又受罪。这个案子也结不了。案子拖起，煤矿能恢复生产吗？煤矿不生产，那怕你们手里有上佰万元，但坐吃山空，一旦钱花光了，你们连吃饭都成了问题，怎样打官司啊？

汪丽，发艮感到殷老辈说的句句是忠言，但在出不出逃这个问题上始终摇摆不定。

大理夫妇见汪丽夫妇左右为难，忙劝道：殷老辈处处为我们家着想，你们不要跑西藏了。大理又说道:不如趁此时候到北京，上海，广州等地去旅游一趟，在外面耍几个月，回来看看形势再说。

汪丽两口子没有反应，殷庆也不说话，静了一阵.

我去公安局投案。正当众人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发艮忽然说道。

你要进去呀？汪丽惊讶地看着自己的男人，说道：进去容易出来难哟。

我反复考虑，为了我们的煤矿不落他人之手，我要进去才行。发艮说道：梅老五又不是我打死的，也不是我指使别人干的，怎么出不来？

汪丽忙说：人家一口咬定是你指使的呢？

王明仁这个人讲义气，他给我说过好几回，好汉做事好汉当，即使他进了监狱也不会咬我。

义气，义气。义气值几何哟。汪丽看着自己的丈夫说道：常言说得好：人不为已，天诛地灭，一个人只要黑了心，啥子滥事都干得出来。

那你说咱个办？

我们先跑到西藏去躲一段时间，然后再花钱买通公安局办案的，。。。。..

买通公安局办案的谈何容易啊？发艮打断汪丽的话，说道：即使公安局那道关过了，还有检察院，法院好几道关。我反复考虑只有进公安局别无选择。

汪丽见丈夫坚持要去公安局，尽管自己反对，但说不出个道道来，只得硬起头皮由他去吧，便问道：你什么时候去？

明天就去。

让我再想想。

不用想了，明天我一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