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_笑傲嵩山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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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1 / 1)

如果在嵩山派门人面前大喝一声:“叶欢是个听话的乖孩子!”会得到如下回应:一、没有反应。那么你就可以断定面前的是嵩山派的二代弟子----因为他们不熟悉叶欢,至多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字,却没打过交道。二、对你怒目而视,大有“你这人胡言乱语,颠倒是非”的意味。那么就可以断定这是嵩山派中十三太保的成员,是高手----因为十三太保若干年前的心理创伤还没有痊愈,你的大喊大叫已经钩起了他们心中的痛。三、二话不说,与你大打出手。不得了!这是嵩山派第二太保“托塔手”丁勉,你死定了!

话说左冷禅将“寒冰真气”传授给叶欢之前,叮嘱他在功法修炼有成之前不要尝试使用将真气转为寒性的法门。可叶欢是什么人,虽然多年的打坐磨练让他不再像儿时那么无法无天。可这只不过是表面现象而以。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叶欢性子里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基因还是会体现在他的行为中。

叶欢天资聪颖,很有几分举一反三的本事。当日里左冷禅为他详细讲解了“寒冰真气”第一篇的修炼法门,对第二篇当中的内容只字未提。可叶欢胆大包天,自己愣是偷偷的琢磨出了第二篇----也就是寒冰真气运用的法门,而且自己偷偷的练了起来。这时,是他开始学习“寒冰真气”的第三个年头......

自从叶欢习得了寒冰真气后不到一个月,他便觉得自己的目力、速度和力量大有提高。本来便练得精熟的拳法,现下打起来更是虎虎生风。他当即便把情况回禀给了左冷禅。

左冷禅也是大为高兴,连连赞叹这门功法的奇妙。随即左大盟主好奇心起,想要详细的考察纪录一下这门功法在修习的不同阶段的威力的提升。不过把这样的任务交给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完成似乎有些强人所难。左大盟主沉吟了一下,便唤来了自己的副手丁勉。嘱托丁勉安排一下,由他们十二太保每月与叶欢拆一次招,考察一下他内力增长的情况。丁勉本来对这个无聊、没什么意义的任务不怎么感兴趣,但是掌门师兄已经明示,自己怎能推托?便应了下来。

自此每个月的初五,便有十二太保中在家的太保来与叶欢拆招比试一下。太保们对叶欢宠爱有嘉,自然不会下重手,每每是与叶欢对拆上几十招,指点一下他招式中的漏洞,在对拆中引诱他对上一掌,考察一下他的内功进境。

可是随着叶欢内外功的进步,尤其是速度方面的惊人进步,慢慢的,太保们需要下的工夫也越来越大。有时候对拆上百招也很难寻到他的破绽,搞不好还会被他寻到自身的破绽,被他逼得手忙脚乱。一着忙手中自然会不自觉地加力,有时会打得叶欢哇哇直叫。

其中最严重的一次是发生在叶欢15岁那年与丁勉的切磋中。丁勉身为左冷禅的二师弟,平日里需帮忙打理派中大小事务,只是在其他太保们都出去办事之时,他才顶缺去和叶欢切磋切磋,因此他对叶欢的进境不甚了了。这一日他来到叶欢居住的小屋前与之切磋,谁知叶欢一出手便吓了他一跳,只见他一抬手,转瞬间手掌便快要贴上自己的肚皮了。丁勉急忙出掌隔开,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叶欢的第二掌便从一个刁钻的角度伸到了他的腋下。丁勉怪叫一声向后纵了一步。叶欢抢得先手便得理不饶人,步步紧逼把丁勉逼得狼狈不堪。丁勉身材魁梧肥胖,先天条件使他在速度方面亏欠甚多。他内功深厚,擅长的是以力降敌,游斗拆招本就是他的弱项,现下遇到叶欢这种速度奇快的对手,而自己又失了先机,出招时还不敢用力太大,自然是被逼得手忙脚乱。

就在丁勉准备叫停之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噫?这不是二师兄吗?”丁勉听出是四师弟费彬的声音,一个到了嗓子眼的“停”字又被他咽了回去。如果在师弟面前被师侄逼得叫停,那“托塔手”丁大侠的面子可是得落到地上沾满泥了。可是在这种颓势之下,再勉力支撑十几招怕是也要败。丁大侠当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当下迁怒于费彬,在心中大骂:“他妈的!你这遭了瘟的黄鼠狼,早不回来晚不回来,选这当口回来,看老子笑话吗?”“老子明日便拎了你这瘦竹杆捅马蜂窝去!”丁勉心中一乱,想法也变得乱七八糟,他就没想到,如果他拿费彬这“瘦竹杆”去捅马蜂窝的话,自己恐怕也会被马蜂蜇个满堂彩吧。

比武过招,这注意力一分散,手下自然就会出纰漏。叶欢抓住机会抢上前去一掌向丁勉的腰间劈去。丁勉一时大意露了这么大一个破绽出来,再想补救已是来不及。再加上他心中刚刚想过“不能在师弟面前出丑”,下意识的大喝一声,也不闪避,直接扭腰沉肘,一肘顶向叶欢的前胸,这一顶至少用上了七八分真力。叶欢只觉得眼前一花,便不由自主地倒飞出去,“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张口喷了一大口血就晕了过去。

丁勉和费彬双双傻了眼,待回过神来一起抢上前去察看叶欢的伤势。丁勉内功深厚,当即扶起叶欢,运功帮他控制伤势。费彬帮不上忙,再加上心中着急,免不了就开始絮絮叨叨:“我说师哥,你怎么下手这么没有轻重?”“你这一肘之力,便是百年大树怕是也撞折了,怎么能用在欢儿这小小孩童身上?”“没见过你这么狠心的师叔,一会掌门师哥免不了要责怪于你,我可不帮你求情。”

丁勉误使重手打伤了叶欢,本来就心烦意乱得很,再加上费彬在一旁嘀嘀咕咕个没完,用手指着费彬:“你...你...”你了半天。他本想说:要不是你这厮来的不是时候这事根本就不会发生。可是转念一想,人是自己打伤的,要是怪到别人头上似乎没什么道理。

可耳边费彬依旧是叨叨个没完。丁勉心中火头再也压不住了,大喝一声:“给我住了!!你他妈还在这叨叨个鸟?还不快去找伤药去?”一句粗口到底是没压住,对着费彬喷了出去。费彬被骂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向外奔去。

叶欢养了近两个月才能下得床来,丁大侠的这一肘不只震伤了他的内脏,还顺便把他的5根小排骨给顶成了若干节。听掌门说,幸亏他的寒冰真气已有小成,若是换作门中旁的弟子,再躺半年都是轻的,十有八九得把命留在阎罗殿。而丁大侠这些日子也不好过,被门中师兄弟埋怨了不知多少遍,再加上自己心中有愧,以致办公时精神恍惚,给下山公干的弟子少拨了10两银子,害得那两个弟子险些加入丐帮才勉强逃回嵩山。

叶欢人虽不大,但是争强好胜得紧。平日里只是自己一个人练功,每个月只有一次与门中的师叔们对练的机会,再加上平日里师叔们与他对练之时都是只敢发两、三成力,所以他一直自视甚高,以为再苦练个三两年便可以跟师叔们比肩了。这次丁大侠的一肘对他打击很大,心中不自觉地便把丁大侠列为了赶超的目标。可是他也是有眼力的,知道自己要想扛过丁大侠的这一肘怕是再练个十年八年也是远远不够。于是他便开动脑筋想起别的法子来了。他的寒冰真气已经练了近三年了,自己觉得进境已经越来越慢,可是师父却总是说火候未到,不肯传授给他寒冰真气的第二篇。这一日他在自己的房中对着这本残破的秘笈琢磨来琢磨去,觉得寒冰真气第二篇对自己的诱惑实在是太大,当下一咬牙,做出了决定:师父不教,我便自己摸索着练!我就不信离了师父的指导我连套内功都练不好(超级乐观主义,不怕死的典型代表)。

说做就做,当下便把秘笈翻到第二篇开始研究,遇到不明白的地方便胡思乱想,自己想当然的胡乱解释。待全部解释了一遍之后,又在心中默念了一次,两相对照一下,觉得差不多了就开始坐在床上运功。待小心翼翼的行功一遍之后,觉得身体没什么异常(命大),就放心大胆的开始练起了“寒冰真气”的第二篇。

自此之后,叶欢就在每日的拳脚练习之中加入寒冰真气。但他很快就发现,如果全力发动寒冰真气的话,自己所积蓄的那点内力根本不够用,经常是全力发出一招之后便全身酸软不堪,连站都站不稳,需要调息半天才能勉强挪回房间。这时他才明白师父为何总是说他“火候未到”。

这一日,叶欢被师尊左冷禅唤到了峻极禅院。他一进门便发现今天气氛与平时大不一样,“嵩山十三太保”中包括师尊共到了8位。近年来,嵩山派作为五岳之首,事务繁多,左冷禅的几位师弟除了协助他管理嵩山派事务的丁勉很少下山之外,其余的几位作为他的全权代表,平日总是穿行于各门各派之间公干,一年下来在山上待的时间怕是超不过3个月。今日到了7位,怕是在派中的全部到齐了。

叶欢见场面严肃,便依照门规,规规矩矩的给师父、各位师叔请安。待他行过礼后,左冷禅开口了:“欢儿,今日叫你来,是要考察考察你。按照咱们嵩山派的门规,入室弟子自入门之后,便可以传授拳脚内功,待拳脚内功有了火候,才可以择兵刃开始修炼。当年你入门时年纪很小,拳脚内功学得也早,其实你12岁那年就已经达到练习兵刃的标准了。不过习练兵刃不同于习练拳脚,习练兵器必须要等你身材长成才可以。若是年纪太小,练兵器反而有害无益。话说回来,虽然你已经超过了习练兵刃的标准。不过咱们嵩山派开山祖师有训:‘由掌门及派中长者共同监督,当堂演武,符合标准者,许授兵刃。’意思是说,你要在掌门和派中长老的面前当场演示自己的武功,符合标准,大家都认可了,才可以教你兵器功夫。你准备一下吧。”

叶欢一听说要传授自己兵器功夫,心中激动不已,迫不及待的回答:“师尊,我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吗?”说着就站到了大厅中间。

“慢!”左冷禅道,“祖师虽然说了需要‘当堂演武’,却没具体说明要演示什么武功。”

左冷禅脸上露出了笑意:“我身为掌门,要求弟子叶欢与其师叔丁勉徒手过招,以考核其是否达到传授兵器功夫的标准。”

众人一愣,随即领悟到,叶欢这孩子自小顺风顺水,上次被丁勉一肘顶个半死,可以说是他今生遇到的最大挫折了。掌门这次考核他的武功倒是其次,主要是想从他这次得表现中看看他心性到底如何,好分析他以后能不能担得起重任。众太保心中暗暗给叶欢鼓劲,希望他不要露怯,勇敢一点闯过这道坎。

叶欢面露兴奋之色,脆生生的应了一句“是!”然后向丁勉行了一礼,说道:“请丁师叔赐教。”他的反应让众太保大感意外,随即又暗暗欢喜,觉得自己喜欢的小师侄果然有种,是块好材料。

丁勉对师兄的用意也是心知肚明,见叶欢回答得干脆,也是在心中长出了一口气。随即转头看了看师兄,眼神中传递的意思是“还用打吗?”,见左冷禅没有回应,便站起身来走到叶欢的对面,摆了个“大嵩阳神掌”的起手式,低喝一声:“来吧。”

叶欢虚晃一招,身形只是一晃,便欺身闪到了丁勉身前,一掌便拍了过去。丁勉对他的速度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抬手架开,顺势还了一掌。两人便劈劈啪啪的战做了一团。叶欢一如既往般充分的发挥了他速度上的优势;而丁勉却不像上次被完全压制时那样的狼狈,他利用经验上的优势,紧守门户,并且能够抓住机会反击几招。二人有来有往,转眼间就拆了二十多招。

丁勉的武功是嵩山派中仅次于左冷禅的,上次是因为对叶欢的快速打法准备不足,失了先机,再加上总是提醒自己不能用力,所以才被叶欢处处压制。这次他心里有了准备,叶欢的攻势便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威胁了,而且他还总能抓住战机反击几手,让叶欢有所顾忌,不能全力扑击。二人打得兴起,叶欢是越打越快,而丁勉也是防守的滴水不漏。众太保骇然,在惊叹小师侄天赋惊人、进步神速的同时,也对二师兄扎实的基本功感叹不已。这二人的打法,如果抛去内力因素的话,众人怕是全都及不上。

转眼间二人已经拆了50多招,叶欢渐渐有些体力不支,速度慢了下来,丁勉发现了这点,抢攻了几招,逼得叶欢退了几步。叶欢一咬牙,再次把速度提了上来,身影再次围住了丁勉。众太保认为已经差不多了,便看向师兄左冷禅,希望他能终止比试,谁知左冷禅依旧稳稳的坐在那里。

正在这时,丁勉一掌拍向叶欢的胸口,若是平时,叶欢会加快身形,避开这一掌,而这一次叶欢似乎是已经力竭了,眼看着这一掌就要拍到他的身上。丁勉这一掌,至少用了五成的功力,本是想将叶欢逼开,却见他没有反应,再想收力已是来不及了,于是横了横掌,准备拍到叶欢的身侧去。哪知他想避开,一只小手却是迎了上来。丁勉大骇。

众人只听到“砰”的一声,掌对掌的声音。只见叶欢踉踉跄跄连退六七步,到底是没站住,一下坐到了地上。众太保急忙起身,准备到近前检查检查叶欢的伤势。

众人又听到“砰”的一声。一回头,只见丁勉那二百多斤已经仰天躺在了地上。众人大惑不解,只好兵分两路,一路冲到叶欢身边,一路奔到丁勉近前。

先说叶欢,几位太保冲到他身边,见他脸上汗水淋漓,满面疲惫,神色倒是还算正常,抓起手来一把脉,脉象比较乱,不过是疲劳所致,倒没受什么重伤。

而那边丁大侠可是不大妙,只见他双目紧闭,浑身发抖,紧接着眉毛、头发居然开始慢慢结霜。众人急忙给他把脉,发现触手之处冰凉,脉象乱七八糟,都快成一曲将军令了。众人赶紧把丁大侠扶起来,输进内力助他疗伤,却觉得一股阴寒之气自他身上传过来,把这几个大夫差点变成了病人。众人急忙撤手,手足无措。

“我来!”左掌门走到丁大侠身后,盘膝坐下,将手掌贴上他的后背,助他运功抵御寒气。

另一边的叶欢已经被人扶到了椅子上,坐在那里闭目调息,众人本有话要问他,但见他满面疲惫之色,又不忍心打扰他。众太保神色尴尬的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过了良久,左掌门长出了一口气,口中吐出一团寒气,将手掌缓缓的移开了丁勉的后背。然后慢慢的睁开双眼,对众太保一笑:“没事了。”说罢便站起身来,坐回了上首的位子。众太保心有疑问,但见掌门没开口说明,也就没敢问。

又过了一盏茶功夫,丁大侠也睁开了双眼,四处看了一看,盯住叶欢恶狠狠的道:“扶我起来!老子劈了他!”众太保鸡飞狗跳,急忙过去好言相劝。“谁敢拦我,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众太保连抱带扛,把丁大侠固定在了他的椅子上。叶欢也勉强睁开眼睛给丁勉赔了一通不是。其实丁勉心中对叶欢的喜爱不亚于其他人,不过是因为自己身为长辈,却被一个晚辈一掌劈晕了半个时辰,面子上挂不住而已。众人一通安慰,他的气也就消了。只不过嘴上还是在说狠话罢了。

“大家都散了吧。”见大家闹得差不多了,左冷禅便发话了。

众人称是,然后分派了两个人,分别送叶欢和丁勉回各自的住处。

叶欢憋了一句话,最后到底是没说出来。

“师父,我这算不算是通过考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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