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城里绕了几圈,确定没有人跟踪,再回到客栈时,已经过了早饭时间。二人回到房间内,商量下一步的行程。乐厚对叶欢说:“这边的事办完了。我得回山禀报师哥。你跟我一起走?”叶欢犹豫:“师父本来吩咐我说,如果时间来得及,直接去衡山参加刘师叔的金盆洗手仪式。但是师叔你的伤...”乐厚笑道:“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你放心去便了。”
第二日二人便动身启程去江西,因为乐厚身上有伤,一路走走停停,花了好些天赶才到南昌。二人准备在南昌休息一夜,第二天分手。乐厚向北,过长江回嵩山;叶欢继续向西,去衡山参加刘正风的金盆洗手仪式。
二人在店中大堂吃饭时,听到几个地头蛇模样的人在谈论前几日城中福威镖局分局的大火。叶欢因为和林平之有些交情,就上前打听详细情况,几个混混也只知道火着得很大,当中详情却不甚了了。
叶欢吃过饭,跟乐厚知会了一声,亲自去福威镖局南昌分局的遗址看了看。只见事发地一片断壁残垣,连附近的民宅也烧毁了不少。叶欢心道:这火可真是不小。随即跟附近居民打听了一下,却听说镖局中的人一个都没逃出来,全部葬身火海。叶欢心想:“这可不对,镖局中的镖师都是有些功夫的人,再不济也不至于一个都没逃出来。”又问了几人也没什么新的线索,当下闷闷不乐的回了客栈。
叶欢回到客栈找到乐厚,想请他分析一下。乐厚听叶欢介绍了情况之后笑道:“这有什么想不通的。必是他们福威镖局得罪了道上的朋友,被人报复了。”接着又问:“我见你对此事挺上心,你跟他们有交情?”叶欢回答:“没有,我跟他们福威镖局的少镖头有过一面之缘。”乐厚点了点头:“那就好。他们开镖局的,为五斗米折腰,整日跟贪官污吏、土豪财主打交道,已经失了武人的气节。他们的事咱们嵩山派最好不要参与。”叶欢应了一声。
第二天清早,两人退房后就分开了,叶欢独自向湖南行去。一路上他特别留心了有关福威镖局的消息。等快到湖南地界时,传闻已经越来越清晰:原来遇袭的不只是福威镖局的南昌分局,连同福州总局和长沙分局也一并被挑了,总镖头林镇南一家三口被擒。而此次对福威镖局下手的人叶欢也很熟悉----青城派。
叶欢了解详情之后很是吃了一惊:“这青城派也是武林中的名门大派,不知福威镖局怎么得罪他们了,居然做出这种灭人满门的行径来。”接着想道:“难怪上次那两个青城弟子跑到福建去乱晃,言语间对林少镖头他们还如此不客气。”随即又想:“林平之也算是我的朋友,虽然乐师叔说嵩山派不方便管这件事,但我可不能置身事外。”叶欢受上次福州的事影响,对青城派没什么好感;相反,对林平之一家很是同情。虽然他有心帮助林平之一家,但因不了解内中的详情,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头绪。
由于这些天到处打听福威镖局林家的事,脚程自然就慢了下来,等叶欢匆匆赶到衡山城,已经是刘正风金盆洗手的当天。他不通世事,根本不知道去贺礼是需要带礼物的,就这么两手空空的进了衡山城。
刘正风是本地的富豪,在衡山城知名度很高,叶欢没费什么力气就跟路人打听出了刘府的地址。他转过几条街,来到了一间挂了四只灯笼的大宅门口,与刚才的路人形容的一样,心想:“应该是这里了。”随即发现大门敞开着,门口却冷冷清清一个人影也不见,心中不禁有些纳闷:“刘师叔怎么这么粗心,没安排人在门口引路?”
叶欢自行进了刘府,府门内是一个大花园,花园中一样是空荡荡的不见人影。花园的另一端有一间占地很大的大房间,估计是府中大厅。里面隐隐传来了对话声,不过说话的人声音不大,听不清楚,而且似乎只有两、三个人在对答,不像是宾客满堂的样子。叶欢心中更加奇怪,脚步却没停,直向那间大厅走了过去。
走到跟前听到厅中有人说:“丁老二,是你嵩山派先杀了我弟子!”语气中透着十足的悲愤。一个声音回答:“不错,是我们先动手,却又怎样?”叶欢一怔:“似乎是二师叔的声音,他不是一直在派中调度,从不下山吗?听这话里的意思好像还跟什么人起了冲突,出了人命。”紧接着就听到厅中传出一阵打斗声。
叶欢不及细想,拔出长剑冲进了大厅。厅中四下里站了很多人,却不知刚才为何一点声音都没发出。大厅中间有一片空场,两个黄袍人站在靠大门的一侧,看背影似乎是二师叔丁勉和三师叔陆柏。空场的另一侧有三人,其中一人伏在地上生死不知。旁边站了一个老者,一手持长剑挟持了一个人;另一手拿了面小旗,远远看去似乎是五岳联盟的令旗。而那老者手中挟持的人却是四师叔费彬。叶欢见师叔被劫持,心中大急,冲到丁、陆二位师叔身侧,手中长剑一指那老者,厉声喝道:“什么人敢在我刘师叔府上撒野?快快放了费师叔!”
叶欢觉得厅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古怪的是:包括那挟持费彬的人,所有人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他。叶欢一愣,低头检查了一下,见身上没什么不妥之处,心中更是发毛。
陆柏伸手捅了捅正在发愣的叶欢,低声对他说:“你先下去,办正事呢。一会再告诉你详情。”叶欢问道:“那人是谁?为什么挟持四师叔?”陆柏面现尴尬之色,低声答:“是刘正风,你先下去吧。”叶欢更奇:“刘师叔为什么跟四师叔动手?”陆柏靠近叶欢,用旁人听不到的声音说:“祖宗!求你了,先下去吧!我一会再跟你详细说。”另一边的丁勉眼睛虽然一直在盯着刘正风,手却在下面一个劲的冲叶欢摆,示意让他先下去。
叶欢不情愿的退后了两步,才有机会仔细打量一下四周。只见厅中的人各式打扮的都有,应该是来贺礼的客人,他们当中大多数还在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着叶欢。叶欢回想起刚才自己说的话,觉得耳根子一阵发热。
随即他看到一群嵩山派二代弟子正用剑挟持着一群似乎是不会武功的男女老幼,心中再也按耐不住,过去拽了个相熟的,让他解释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弟子满脸苦笑的被叶欢拽到了一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短的讲了一遍。原来师父左冷禅收到消息,这刘正风金盆洗手是假,其实是为了掩饰他跟魔教长老曲洋的交情。左冷禅怕刘正风跟曲洋勾结起来对武林正道不利,所以派三个师弟带了不少二代弟子来兴师问罪。刚才刘正风已经亲口承认了与曲洋的交情,二师叔动手时杀了一个刘正风的弟子,这刘正风便擒了一时大意的费彬。(当然,这只是嵩山弟子的一面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