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雪让我在山寨留了一月有余,顺带过了“祁夕”,(这个时空的一个节日,每年12月份的最后一天,和现在过年差不多),十八岁的天空晴朗无比。
我和亦修出了山寨后说再见,他往南,去找失散的弟弟,我往北,回冰月皇朝。这段时间,离别的场景总是不断上演,让我感到厌烦,我想回去找到然他们后,就在也不分开了,离别的苦让我更加依赖过往的温存,我想抓住幸福不再让它离开。
沿路的梅花争相绽放,红白相间,随着曲直的道路无尽的绵延,清香弥漫在天地,沁人心脾。
幽寒在马车里高兴地一蹦一跳,“姐姐我又张了一岁!可以保护姐姐了!”
“那以后姐姐就全靠你了!”
幽寒拍拍胸脯,“没问题!”
驾车的也是山寨的人,在山寨大家都叫他“秦大哥”,他听到我和幽寒的说笑,脸上尽是羡慕的表情,“你们姐弟俩的感情还真是好!”
我笑了笑了,独自望向外面的梅花,忽然,心血来潮,“秦大哥,可以停一下吗?”
我下了马车跑去折梅花,秦大哥在一旁笑着说:“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这些梅花吸引了你,这么折太费事了,看我的!”他举起手中的大刀过来乱挥一气,砍下来一堆也不问我就扛马车上去了,“走吧!”
我汗,真干脆利落。
车里被梅花占了一大半,显得有些拥挤,幽寒干脆躺在梅花堆里呼呼大睡,这小子比我还会享受。我把花瓣完好的花枝整理出来,心想等到了城里卖几个零花钱。
夜影皇朝,离月国。
我们找好了住宿的地方,我挎了个蓝子满大街喊“卖梅花”,嗓子都冒烟了也没一个人买。
秦大哥说:“你选的地方不对,这里都是寻常的百姓家,他们可没闲钱买这些个东西,跟我来。”
与刚才那条街仅有一巷之隔的另一条街,是截然不同的热闹与繁华,来往的人的穿着打扮都算上乘,不用我在费力喊,梅花的清香自然吸引来了顾客,只是这个顾虑我不是很欢迎。
“梅花?在离月国倒也算新奇,本公子全买下了。”
说话的男子容貌还算俊美,不过眼神太过轻佻,态度太过傲慢,加上一身华贵的装扮和身后跟着的一群流里流气的手下,让人一眼就看出他是个花花公子。
这样的人还是尽快躲开的好,我连同篮子递到他跟前,他不伸手接,一双眼睛在我身上瞟来瞟去,跟旁边一个手下耳语几句,那手下听后摇了摇头,我不耐烦的收回篮子带着幽寒准备离开。
“本公子说要买这花你没听到吗?”
“听到了”,我转回身伸出两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他露出一抹令人难以捉摸笑容,让手下接过篮子,掏出十张面额一万两银票。
“十万两,本公子买这篮梅花和你这朵‘出水芙蓉’!”
他把银票扔在我怀里,我随即拿起全甩到他脸上,“拿着你的钱去哄青楼那些没脑子的妓女吧”,我夺回篮子。梅花卖到他手里简直是暴殄天物。
“不识好歹!”
他拉住我的胳膊,我愤怒的甩开,回头就给了他一拳,他捂着半边脸咬牙切齿的吼道:“都愣着干什么?养你们当摆设啊!”
那些手下磨拳擦掌的围了上来,我扫视一圈,人太多了打不过,秦大哥说是去买明天上路的干粮还没回来呢,这种情况当然是跑为上策。
“想跑没那么容易!”
我急了,“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强抢民女!”
他挑眉笑了笑,“强抢民女?谁看见了――”他故意拖长了音,危险的眯眯眼睛,周围的人赶紧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连声说“没看见”。
人倒霉的时侯连喝凉水都塞牙,我就是最经典的例子,自穿越来,霉运就跟着我“结拜”了,时不时的来“探望”我,而且大多数都是在我出门的时侯,真邪乎了。
他见我没辙有些得意,“识相的话就乖乖跟我回去,我可以保证你衣食无忧,不用在这里靠卖花维持生计!”
我冷笑一笑,衣食无忧的生活,我早就过腻了。
“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大口气!”
听见这洪亮的嗓门,我顿时喜上眉梢,“秦大哥!”
秦大哥晃了晃手里的大刀,放开嗓门问:“姑娘,刚才就是他们为难你啊?”
我想刚才人人对他的畏惧,想必他的背景不简单,我们在这里无依无靠,势单力薄,若在动手,后面的问题恐怕更难解决,我劝秦大哥不必与他们计较,尽早离开这是非之地。
“不行!我就咽不下这口气!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还有没有王法了!我若不给他们一个教训,日后肯定都成精了!”
说完,举着大刀就砍过去,我急得直想破口大骂:人家爹娘还没管,成不成精关你屁事!简直是自找麻烦嘛!
秦大哥越战越勇,我越看越头疼,最后的烂摊子可怎么收拾啊!那个“花花公子”不知道在一旁瞧什么,忽然抬起手臂对准秦大哥一握拳,我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撒腿跑过去挡在秦大哥身前,“光荣”的接了一枚金针,肩胛处传来一阵刺痛,整条右臂都麻痹了,我在心里大骂:你爷爷的,一次不能就射一枚吗!
这下亏大了,幽寒的脸庞忽然地跳进我的眼帘,我的心猛的一揪,却被漫延的疼痛抽去了意识。
幽寒,千万别出事啊……
所有的过路人对这等场景都是小心翼翼的瞅两眼然后匆匆走开。
一手下问:“二王子,这个小孩怎么办?”
“花花公子”收回手,恶意的笑了笑,看看蹲在地上哭喊的孩说:“长得这么细皮嫩肉的,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手下会意,一把抓起男孩扛着向街口尽头的码头走去。
“把人尽快处理干净。”
街上又恢复如初,车水马龙,一派繁华。
夜,死一般的沉寂,寒风掠过荒野交错纵横的枯草,发出一阵阵声响,远处万家灯火在阴冷的夜幕中闪烁,显得诡异。
不知何时,我费力的睁开眼睛,周围漆黑一片,夜空只有黯淡的几颗寒星,伤口的血已凝结却仰制不住锐利的疼痛,我有些哭笑不得,大难不死却落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逢生”。
我强撑起身,双手摸索着可以借力起身的东西,忽地触到什么让我的手一顿,奋力翻身向旁边爬去,借着黯淡的星光我看清了触到的“东西”,是秦大哥,但此时他已是一具尸体,他仰面躺着,眼睛还没有闭上,脸上还带着惊诧的表情,光线虽黯淡,我还是看见他的肤色明显比平时深,看来那金针上涂满了剧毒,想到这儿,我忽然一怔,我和秦大哥都被金针射中,为什么他毒发身亡,而我却安然无恙?
我在原地想破脑瓜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反而越加担心幽寒的安危,我盍上秦大哥的眼睛,用枯草掩埋了他的尸体,跌跌撞撞的向远处的灯火走去。
夜深人静,街上只有几家客栈还是灯火通明,专门接待一些这个时侯进城的客人。
一会儿,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一瞬打破了这条街的宁静,五个骑马的男子相继停在一家客栈门口,店小二忙将马牵去院后的马棚。
“皇上,要不要去禀报国主?”
“暂时不要。”皇甫泫然转身优雅的步入客栈,忽然侧身望向前边某一处,锐利的紫眸微微眯起,其他人见状也都提高了警惕,城门一边的拐角处,隐隐闪动着一个人影,展陌拔剑如风掠过直逼人影。
“展陌!”
皇甫泫然突然出声,展陌急忙收住刺出去的剑,此刻他的剑锋离目标只剩半寸。
皇甫泫然疾步上前,看到展陌剑下的少女一身血污,狼狈不堪,微皱起眉头问:“是你!”
少女的眼神有些涣散,单薄的身体因无处依靠而向右倒去,右手下意识的抓住了展陌还未收回的剑上,殷红的血在指缝间若隐若现,可少女似乎感不到疼痛,强撑起身跌撞着扑到他跟前,虚弱地喊:“幽寒……幽寒在哪里……”
“你……”皇甫泫然没来得急再问,慌忙接住倒下的人,声音显得焦急,“快去叫大夫!”
回到客栈的房间,皇甫泫然轻轻将少女放置床上,起身时发觉衣袖还被少女紧紧拽在鲜血模糊的手中,试着往外抽了几下便放弃了,伸手向旁边杵着的司马元杰:“刀。”
司马元杰没反应过来,元明和元太在两边用肩膀推下了他,元杰一惊赶紧拔出腰间佩的短刀递过去,然后三个人愣愣地看着皇甫泫然将自己的衣袖割断。
“元太,去拿些止血的药和纱布来”。
之后,皇甫泫然亲自为少女上药,包扎,大夫来看过情形后,他还仔细的寻问结果和该注意的事项,又命司马三兄弟尽快把事情查清楚,展陌带着一脸的不可置信,皇上什么时侯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了?
第二天一早,元杰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下楼吃早饭,看见展陌在座位上一副沉思的样子,过去悄声问:“皇上守了一整夜?”
展陌看了看他,点了点头。
这时,皇甫泫然从楼上探出身来吩咐:“展陌,叫人弄一些清淡的粥送到房间来。”
展陌,元杰相顾无言。
我就纳闷了,穿越过来昏迷的戏码上演了不少,在现代也没见得身体脆弱,亏小时侯还被强迫打了数次预防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