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的阵势出乎我意料的盛大,我坐在马车里听到外面鼎沸的跪拜声,心里有点堵。
然是皇帝了,会不会如我当初所想的一样,他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平凡,所有的一切……
宫门外是煜和左右护法接驾,他们看到我都很惊讶,我一笑带过。
然已经彻底抛开了“男女授受不清”的封建思想,直接把我安排在冰殇宫――他的寝宫住了,幸好然没有纳妃,不然我又死定了。
亦修住在零落的元帅府,我只好每天跑出宫去找他,疯玩到黄昏才回来。然跟我的话还是很少,我偶尔乖乖呆在宫里也一白天不见他人影,等晚上他回来,我已经睡得雷打不动了。
今天一早起来,果然又不见了然的踪影,望着仍有余温却空荡荡的身旁,忽然很失落。
“主子,你又要出宫啊?”冬璃见我穿戴衣物,问我。
“嗯,然若回来,跟他说一声。”不过我想,他这一白天还是不会回来的。
零落也被然叫进宫去了,我和诗怡,亦修结伴去游湖,其实也就是在船上发愣,湖光山色都没心情欣赏。
“心情不好?”
我扭头看了亦修一眼,无力地点点头。
“他对你还是那副样子?”
我无话可说,还是点头。
“灵溪,什么时候你的反应变得这么迟钝?”我不解地看着他,他却转移话题:“明天我要走了。”
“为什么?”
亦修轻笑着说:“我若再留下就成罪人了。”
我更加不解,亦修却起身说该回去了,我看了看时间还早,硬拉着他和诗怡去“借酒消愁”。
一坛陈年佳酿见底,已经是晚上了,酒楼里只剩我们三个,只有我一个醉了。
世人皆醒我独醉,这感觉真他妈的过瘾。
“你该回宫了,他在等你。”
我没理会亦修的话,一杯接着一杯往肚里灌。等就等吧,反正我回去了他也没话说。
“不准喝了!”亦修夺下我的酒杯,往我嘴里塞了颗药丸。
“你给我吃了什么?”
“帮助你清醒的。”
亦修结了帐,硬把我拖到宫门口,我扒着墙不肯走了。
“你要睡这儿?”
我摇了摇头,指着诗怡说:“我跟诗怡睡。”
诗怡那个没良心的却说:“我可不收留你,要么你就睡这儿,要么回宫,自己选!”
我看着他们两个狠狠咬牙,没良心的,一个鼻孔出气!
最后,我还是决定回宫了,临走问亦修:“你明天什么时候走?我送你。”
“明天一早。”
我记好时间往回走,宫门打开,零落和煜也正好出来。
零落看见我急忙说:“灵溪你赶紧回去吧,然还在等你呢,都命令将军出动了。”
我在太监的带领下闷闷地回到冰殇宫,冬璃在门外焦急地来回走动,见我回来顿时喜上眉梢,“主子,你可回来了!皇上听说你又出宫,发了好大的火!”
我吩咐所有人都退下,推门进去,偌大的寝宫里烛光摇曳,却田不起什么浪漫温馨的气氛。
然坐在床边,垂着脸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听到我进来,沉声问:“又去找欧阳亦修了?”
我站着没动也没回答。
然抬起头注视着我,轻轻哼了一声,冷然一笑,道:“怎么?跟我就无话可说?”
我看着他,烛光照射的轻纱帐在他的蓝衣上投下一片黑影,冷漠的眼神和笑容,充满了魅惑和危险,像地狱里的撒旦。这样的然让我感到陌生和害怕。
我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他,他却起身朝我步步逼近,不得已我只好重新抬头,恰望进他幽深的蓝眸。
“然……”
然修长的手指抚着我的下巴,凑近我跟前说:“出宫这一整天你嘴里喊的都是他的名字吧。”
温热的男性呼吸扑撒在我脸上,我下意识地退离一步,他的手就虚悬在了半空中。
然似乎是因为亦修而生气(作者:天底下居然有这种笨蛋!),我试图解释:“亦修明天就要走了。”
然沉默了半晌,语气变得掺了丝讽刺。“舍不得?”
我再也忍不住,朝他吼:“你到底生得什么气?!”
“我都还没说他什么,你就这么大反应了。”
“楚然!”
“为了他,你都连名带姓的喊我了。”
我受不了他这样的语气,被气得头脑发胀之际举起右手想打他,手腕却被他迅速抓在手中,丝毫不留情地箍紧,紧得骨头生疼。
“你要打我?”
然死盯着我,眼中是翻涌的怒火和伤痛。我拼命想挣开他,然一用力将我扯到怀中,狠狠地吻了下来。我闪躲,反抗,却适得其反。他霸道的舌试图翘开我死咬的牙关,我一狠心咬住了他的下唇,血的味道即刻在唇齿间弥漫,他不退反进,温热的舌在我口中攻城掠地。我渐渐松了牙关。他不疼,我都替他疼了。
我不反抗了,放纵他任意而为。他吻得愈深,愈缠绵让我愈感觉到他的无助和害怕。
他在害怕什么?
良久,然喘息着松开我,看了我半晌,伸出手指在我脸侧轻轻划过,我才知道自己哭了。
然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离开了冰殇宫。
第二天我没有见到他,晚上他也没回寝宫。第三天,第四天……整整十天了。
我在诗怡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诗怡还说我活该,骂我反应迟钝脑子有问题。
“你个笨蛋!白痴!二百五!然是在吃亦修的醋啊!”
我掏了掏被她吼得嗡嗡作响发耳朵,不耻下问:“然干吗吃亦修的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