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月”大典的晚宴被我搞砸了,翌日宫中便到处传开说我是妖孽,宫女、太监见到我都畏惧的避开,冰殇宫只要然不在,便像个冷宫一样,只有诗怡、冬璃和幽寒陪着我。
乾坤殿。
三十六国国主皆上奏诛杀妖孽,九国国主依旧奉上昨日的辟邪宝剑,劝道:“那女子必定是祸国殃民的妖孽,才会对这辟邪宝剑有所反应,微臣还请皇上三思,下令诛除此妖孽!”
“一派胡言!”楚然大怒,一掌击碎座前书案,怒道:“荒谬!仅凭一把来历不明的宝剑便说她是妖孽,现在都串通一气叫朕诛杀。好歹她也是朕待立的皇后,竟这样放肆,简直不把朕放在眼里!”
“皇上息怒!”群臣已知龙颜大怒,大多不敢再纠葛此事。
九国主还要上前相劝时,被楚然凌厉的眼神扫退。
“今后若谁再提此事,杀无赦!退朝!”
回冰殇宫的一路上都杳无人迹,寝宫内更是冷清。
楚然皱眉,问左护法:“宫里的人都到哪儿去了?”
左护法犹豫了下,说:“回皇上,宫中的宫女太监都听说了南宫姑娘的事,白日只要您不在寝宫,便无人敢来。”
楚然握紧了拳,极力隐忍着滔天怒火,沉声道:“将冰殇宫服侍的人都换掉,原来的,杀!”
“是……”
楚然步入偌大的寝宫,看到璀璨的珠帘后那抹纤瘦的身影,孤单单地静立在窗前。再走近,看到如瀑的黑发下一张苍白的脸,更生心疼。
“怎么不叫诗怡他们陪你?”
闻声,我转过身,虽然虚弱却还是极力笑着。“我不能老霸占着诗怡啊,不然零落怎么办?再说……我也想一个人呆会儿,挺安静的。”
然默默地看着我,抱住我说:“对不起。”
我又笑了,笑着笑着却哭了。原来我这么害怕隔离与孤独。
“然,带我出宫走走好吗?”
“好。”
总觉得宫外的天空很明朗,可能是我太向往“海阔从鱼跃,天空任鸟飞”的自由。忽然想若以后真当了皇后,是不是再也不能这样放荡不羁了。
我和然手牵手走在街上,俨然如现代的情侣一样,普普通通,平平淡淡。
“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摇头,指着对面小摊上卖冰糖葫芦的说:“很就没有吃那个了。”
然带着宠溺的笑刮了下我的鼻尖,柔声道:“我去买,你在这儿等着。”
“嗯!”被然宠着真好。
“灵溪!”
我猛然回头,看见来人无限惊讶。“皇甫泫然?!”
他走过来一把抱住我,欣喜地说:“朕终于找到你了!”
我推开他,冷静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朕当然是来接你回宫的!”他伸手来抚我的脸,我闪身躲开。他担忧地问:“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样苍白?”
对他的柔情我始终愧于接受,越对我好,他受的伤害也会越深,我不想再继续欠他什么。我冷漠地说:“我怎么样都不关你的事。”
皇甫泫然无视我的冷漠,淡笑着说:“两月多不见,你还是一样说话这么绝情。”
“算了吧,皇甫泫然,别骗我,更别骗你自己。”
即使他是帝王,即使他精明倨傲,也不可能对我一次次如此绝情的话毫无感觉,除非……他真的只是一时迷恋我,并未有过真爱。
皇甫泫然只是略带枯涩的笑了笑,依旧一片柔情。我在心底叹口气,还真是倔强呢。
“跟朕回去吧。”
我摇头。让你离开就得给你一个死心的理由。我不再理他,迎向然决绝的不回头。
身后传来皇甫泫然低沉的声音:“灵溪,朕说过不要试图逃离朕的身边!”
然停下脚步,问我:“他是谁?”
我还未开口,皇甫泫然过来,注意到牵着我的手的然,两人对视,良久同时开口。
“夜帝。”
“冰帝。”
我站在他们中间,不知该如何收场。曾经想过两个人对面的时候,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两人对视着,一样凌厉的眼神,一样神光交错,让我不知所措,无论如何,我都不希望他们两个成为仇人,若两朝帝王对峙,我就真成祸世妖孽了。
“然……”
然转过头看了看我,继而对皇甫泫然浅笑道:“灵溪只会成为月后而不是影后。”
皇甫泫然看着我说:“原来这才是你不愿接受朕的根本原因。”
我低下头。事实我不否认,只是我无法面对他带伤的眼神。
“这么久以来都是朕在自作多情,那素绢上针针绣得都是他的名吧?”
我终于知道,如今的局面都起源于那些素绢,一个“然”字。
一个误会搅乱了三个人的感情,真是天意弄人。
但这一切都能解决了吧,该留的留,该走的走。
然牵着我的手决然离去,皇甫泫然却上前拉住我,将每字每句打入我心底。“即便如此,朕还是不会放手。”
“皇甫泫然……”
“我们就各自执著,看看最后笑得是谁。”
皇甫泫然不着痕迹地看了然一眼,展开折扇,又是一身雍容华贵,绝代风华。
然用力将我从皇甫泫然身边扯回去,说:“笑到最后的无论是谁,你永远都抓不住他的心!”
然扯着我走得飞快,身后还是听见皇甫泫然说:“你并不信任她,不然你不会如此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