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月皇朝,天牢。
梨朔静静地坐在一面菱花镜前,缓慢地梳理着披散在肩上的青丝,一袭素白的衣裳,右臂上缠着一段黑纱,脸上没什么表情,平淡而祥和,与天牢的严棘极为不符。
牢门打开,夜零落走进来,依旧一身黑衣,只是消瘦了不少。他身后跟来的太监托着的盘子上放着一个精致的小瓷瓶,标明“鹤顶红”。
梨朔微微一笑,起身自语道:“没想到我的死期提前了。楚然真是个聪明的皇帝。”
“……还是不愿说吗?”
梨朔依旧笑,幽幽道:“夜元帅是明白人,无需再问。我从来没有后悔自己的决定。就算说了,无非是满足了你们的好奇心,没什么意义的。”
夜零落轻叹一口气,问:“灵溪和诗怡,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先后将他们送往星回塔,只是都没了踪影。”又是一阵沉默,梨朔背对着夜零落,主动开口:“夜元帅有什么话尽管问吧。”
“我想我不说,你也知道我想问什么。”
梨朔轻松一笑,不否认地开口了。
“现在想想自己真的很愚蠢,想通过接近你来接近楚然。我以为和你成为知己,和楚然的关系可以变得比其他人贴近一些,拿到‘冰魄’更多一分胜算。我故意制造误会,就是想让丁诗怡离开你。你和楚然一样,把至爱的人当作生命的全部,没了她什么都觉得黯然失色,我拿到‘冰魄’岂不更容易?
只是我不知道楚然竟然会失忆,忘了南宫灵溪就不再整日失神,他做回了皇帝的本分。
父王暴毙,母后抑郁而终,我便没了牵挂,所以我义无反顾盗取‘冰魄’,从未想过结局如何。生死我早已看透,无非多活或少活几天,有何区别呢。”
“你……”夜零落欲言又止。
梨朔看了他一眼继续说:“我自幼身患顽疾,大夫都说我活不过十八岁。那一年我有幸遇见我师傅,他是夜影皇朝‘五魄’的守护者之一,在恒雪巅建了星回塔寻‘雪魄’。他传授我武功,暂时舒缓了我的病情,但我终究难逃一死。”梨朔掀开衣袖,右手手臂上有一朵红色的桃花,有一片花瓣是缺损的。“再过两天,等最后一片花瓣长齐,就是我的死期。”
夜零落一时无语,梨朔如释重负般舒了口气,拿过托盘中的鹤顶红一饮而尽,夜零落的手指动了动,似乎想去组织,但太晚了。就算组织了又怎样,两天后她一样不会在这人世。
“夜元帅,可否答应我一个请求?”
“嗯。”
“将我的骨灰埋在城外长亭边的第三株桃树下。”
“好。”
“谢谢。”
梨朔坐回镜前继续梳理着发丝,夜零落垂着眼帘,转身,走出牢房,随后听见木梳掉落在地上的声音,睫毛微微颤动,眼一闭,快步离开。
“然,就送到这儿吧。”夜零落调转马头与楚然对望,装作轻松地道:“你要好好照顾幽寒,若他少了一根头发掉了一两肉,等我把灵溪带回来你就惨了!还有啊,要快点恢复记忆,不然我和诗怡是不会让你见灵溪的,省得她伤心!”
“知道了夜嬷嬷,走吧!”楚然笑着用鞭子轻抽了一下夜零落的马。
“臭小子!”
夜零落出了城,依约将梨朔的骨灰盒埋在长亭边的第三株桃树下,默哀片刻策马而去。后来一个银发男子取出骨灰盒,用绸缎包好捂在怀中,像对待无价的宝贝一样,披散的银发下看不到他的神情,而他离去的背影是那般哀伤……
“灵溪,不准睡了,快起来!”
“然……”
我伸手去抓,未及他衣袖,暖如春风的笑脸瞬间破碎,爆出刺眼的白光。
“然,别走!”
我惊喊一声睁开眼,未看清眼前的事物,一口水灌进喉咙,我慌忙挣扎,只消片刻被人一把捞起,冰凉的肌肤贴着一面温热细腻的“东西”,我抹了把脸上的水“迫不及待”地想看个究竟。
“啊――!!!”
我双手一挥,两脚一蹬,伴随着响亮的把掌声迅速跑到一扇屏风后,一阵一阵热气直往脑袋上冒。
谁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一醒来就一丝不挂地被同样一丝不挂地皇甫泫然抱在怀里?男女授受不清。虽然我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但赤裸裸地对着一个称得上是朋友的大男人,我……我的脸皮还没厚到那种程度。
平息了一下波澜起伏的内心,我万分小心地趴着屏风的边沿往外看。(上帝啊,如来佛祖玉皇大帝观世音菩萨,可别让我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东!)
深呼吸,睁眼。还好,皇甫泫然已经披了件袍子,不过还露着胸前一大片白玉似的肌肤,,微湿的乌发有些凌乱的散在肩上,轻勾的唇,微眯的眼,魅惑至极。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白净的右脸上五个长短不一的手指头印。乖乖,那该不会是我的“旷世之作”吧?(作者:除了你没人敢打老虎的pp……sorry,我不是有意把虎pp比作夜帝的脸的。)
皇甫泫然感到好气又好笑。自己不眠不休三天三夜给这丫头疗伤,事成之后的奖赏居然是火辣辣地一巴掌,这礼还真“丰厚”。要不是御医无良策,他也不会用这个方法啊。
“看够了?”皇甫泫然戏虐道。
我脸红地把伸出的半个头缩回来。古代的帅哥会让所有女人成为花痴。
“你干什么?你再过来我扁你啊!”
皇甫泫然拿了条浴巾将我一裹,一抱,然后放到床上,我抓住身下的锦被一滚,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
“你是想把自己闷死吗?”
闻言我又把被子捂紧了一点。
“行了别捂了,你还有哪个地方朕没看过!”
我掀开被子就扔了一个枕头给他。“色狼!”
“哈哈哈……”
他笑,他居然笑!我裹着被子站起来,想踢他一枕头,不想一脚踢空,身子一载,“嘭”地一声,脸朝地屁股朝天,这姿势是在有损形象。
“怎么样?摔疼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