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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楼上下来初依才舒舒服服地喘一口气,刚才的心跳得太快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的事做贼心虚,一看见谢皖江就有种逃之夭夭的冲动。
坦白说,她不是很想跟谢皖江碰面,即便以后真有钱还他也绝对不会亲自送来,谢皖江,这个人只适合仰望,阳光温暖到没有一点杂质,刚才在楼顶她幻想着和他一起的画面突然觉得好不和谐,连她自己在心里都很嫌弃那个搭配。
就像是红酒配上了一根胡萝卜。
她知道谢皖江的时候是在三年前,谢皖江这个天才建筑师名噪一时。其实,初依读书的时候就想做一名室内装潢的设计师,当时考虑到自己文化课优秀,考美术的学费又太贵才不得不放弃这个愿望。
后来……后来她听说谢皖江之后亲自跑到书店订了一套整合了所有设计的绘本,不得不说他很有才华,从他手中设计的建筑完全就是艺术品。
对于谢皖江的设计图,她只会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爱。
所以,谢皖江对于她,只能仰望。
初依从来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跑来找他要钱,简直像做梦一样,或者说是她自己不自量力。她曾幻想过接近他,只是,没想到最后会用这种方式。
她总在想如果真要把自己卖得彻底,那她宁可卖给谢皖江这个才子也不想被五哥糟践,如今已经背弃自己做了违法的事,跟了五哥就是放弃灵魂救赎彻底跌入地狱,她的这辈子也就全完了。
可是,以现在她的身份,她想卖,估计谢皖江也不敢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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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依手机响的时候是在凌晨四点,两个电话同时打进来,一个是五哥,一个是卫承轩。
“五哥。”
五哥的声音有些沙哑:“四丫头,现在立马给我回来!”
初依挂了电话给卫承轩发了一条短信,大致告诉他不论什么事她都走不开。其实,猜也猜到了,或许是初巧的病情有了变化,可是,五哥,她得罪不起,没有五哥她连给初巧治病的钱都没了。
到了天水巷,乌泱泱一群人。
“初姐,快进去吧,五哥等着呢。”平日里跟着初依的是一个叫毛虎的人,也算是见过些大世面,此时毛虎被吓得胆战心惊,脸色异常难看,初依就知道事情严重了。
其他三个早早到了,小白,墨头和乔亮并排坐着,还剩一把椅子是留给初依的。
初依镇定自若,大堂里只听得见她的脚步声,别人大气都不敢喘。
“四丫头,你过来。”五哥冲初依招了招手。
初依楞了一下,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走到五哥旁边蹲下身子:”四丫头在呢。”
五哥闭着眼睛,手里握着一串佛珠,好久才说:“货丢了。”
初依听了心里咯噔一下,不可能!
“五哥!”
五哥挥了挥手:“我知道你办事机灵,可这批货确实是你负责的,要是找不回来……”五哥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摇了摇头。
是谁?陷害她!
初依的腿软了下去,却强撑着自己站起来,她知道规矩,当初松子就是背叛了天水巷才借那次机会将他斩草除根的。
她把毛虎叫了过来:“手底下谁负责这批货?”
毛虎磕磕巴巴:“霍…霍…霍洋!”
初依蹙着眉头:“人呢?给我领来!”
毛虎擦了擦额前的汗:“人,没了。”
初依好似五雷轰顶,杀人灭口,这招绝了!
大堂里一阵簌簌声,无不是低声讨论这事的蹊跷。初依回过身冷静分析:“这次的路线是我亲自选的,该交代的人都一一交代过了,手底下的霍洋细心得很,货丢了绝对不可能,除非,有内鬼!”
初依气得咬牙切齿。
五哥睁开眼盯着她:“四丫头,你……”
初依似有察觉,反问:“五哥,你不信我?”
五哥叹了口气:“这是咱们天水巷的大事,我总要给大家一个交代,你说不是你,我信大家也未必信,我给你七天,你亲自去查,查明白了回来回话,查不明白你知道该怎么办。”
小白冷眼旁观,此时阴阳怪气地说“还是五哥心疼依依,上回我手底下的人出错立马砍了他三根指头,如今人赃并获五哥还肯给依依机会,看来,出来混还是女人吃香。”
人赃并获?初依走过去半分也不肯退让:“人赃并获?你拿出来我瞧瞧!”
五哥清咳一声:“好了!别闹了!四丫头,你去吧。这几天你手底下的事先暂时交给小白打理。”这话没半分余地,五哥说完挥了挥手让众人散了,拄着杖回了内堂。
小白一脸傲气从初依身边走过,声音不低不高,正好清楚:“仗着五哥喜欢你就胡作非为,活该!”当年,小白和松子的关系很铁,因此,进了天水巷初依就有了小白这个对头。
初依从不肯吃哑巴亏,一句戳到小白的痛处:“是啊,女人是吃香,你要是做个变性手术彻底变成女人就更好了!”
小白在一次任务时伤了生/殖器官,所以……
“哼!”小白从来说不过她,悻悻地走了。
初依冷眼看着众人散了,大堂里独独剩下毛虎。
“初姐,我们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