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睿明显地愣了愣,似乎没想到芙蓉会有此一问。反应敏捷的他略一沉吟,随后苦笑了一下,说道:“芙蓉,你也说过,该执著的时候就执著,该放弃的时候就放弃。过去了的事情,过去了的人,我已经不想再去想了。人总不能一辈子生活在回忆里无法自拔。你也好,我也罢,我们两个都应该朝前看。我们也是时候挥别过去,正式翻开我们人生的新篇章了。好了,时候不早了,你累了一天了,也该休息了,我就不打扰你了。行李我帮你拿上去。”
东方睿扔下她,拎着丢上沙发上的耐克包上了二楼。
木芙蓉怔怔地坐在那儿,望着茶几上那张银行卡发呆。
求婚?求婚?
东方睿刚才说,他是在向她求婚?
“啊。”木芙蓉猛地大叫一声,用力一拍自己的脑袋:“不行了,不行了,我脑袋要晕了,不能再想了。睡觉,我要睡觉,明天的事情,明天再想。”
木芙蓉“噌”地站起来,冲上了楼。
半小时后,木芙蓉眼皮沉沉,迷迷糊糊将睡未睡之际,听到楼下客厅里似乎有人开门出去的声音。木芙蓉翻了个身,心里嘟囔着,这东方睿精神也太好了一点吧,深更半夜地不上床睡觉,居然又出去散步去了,真是佩服佩服啊。对了,他刚才放在茶几上用来求婚的那张卡里,究竟是多大一笔巨款啊,明天我得好好问问他。
不知过了多久,东方睿上了二楼,径直向木芙蓉的房门而来。他轻轻扭了扭球形锁,心里一暖,房门并没上锁。看来,木芙蓉对他还是充分的放心和信任的罢。
东方睿小心翼翼地放缓脚步,为木芙蓉关了半扇窗户,悄无声息地坐在木芙蓉床前,就着窗外倾泻进来的清冷月光,仔细端祥着木芙蓉的睡颜。睡梦中的木芙蓉眉头紧蹙双唇微启,似乎仍有许多想不通的问题和迷惑。
他禁不住伸出手去,手指悬空,停留在距离那张巴掌大小的脸的上方两公分处,凭空虚虚描摹着她的眉毛眼睛鼻梁嘴唇。
他没有想到木芙蓉竟然也知道那个陪他坐在山大正门马路对面陪他品茶聊天的那个璧人。
十多天前,当他意外得知木芙蓉的下落,在三亚放出自己想要相亲的风声之后,木棉花火速主动打来勾联电话不久的当天下午,他的秘书海龙就向他汇报,说山大有人在暗暗调查他,打探搜集他的过往和资料。他立马就联想到了木棉花。他吩咐海龙,盯紧点,随她去。《
br》现在看来木棉花这个兼职红娘背后做的功课并不少。
只怪当年的他过于高调,惟恐天下人不知似的,隔三岔五地带着那个璧人招摇过市,搞得山姜大学人尽皆知。
但是似乎也不能全怪他。
要怪更要怪当年他太春风得意顺风顺水,二十多年的人生从来没遇到什么挫折坎坷,温水煮青蛙,年少轻狂地误以为运筹帷幄的自己游刃有余,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拿得起放得下,这世上没什么他办不到的事和得不到的人,天下仿佛尽在他东方睿五指山的掌握之中。
后来他才终于了悟,这世上总有一个人是他无法轻易得到的。每个人的一生,都有自己的劫。他的劫,只不过还没有遇到而已。一旦遇到,他想跑也跑不掉。
除了当事人,这世上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外界沸沸扬扬风言风语的,那个隔三岔五陪他坐在山大马路对面喝茶聊天的璧人,在他东方睿眼里和心目中,分量根本就没众人想象的那么重。
就是因为无所谓和不在乎,所以他东方睿才如此高调地和她行走在众人雪亮的眼睛和可畏的言论中,任她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他只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让普天大众知道,他东方睿和那个璧人的交往是屈指可数和光明正大的,没什么需要藏着掖着见不得人的。倘若有朝一日他要和她分手拜拜了,也不至于纠缠不清扯不断理还乱。
或许,在他潜意识里,他早就清醒地意识到,她根本不是自己的那杯茶那盘菜。所以,即便她对他的心思,他一目了然成竹在胸,他也从来不对她说什么甜言蜜语许什么海誓山盟。就连逢场作戏虚与委蛇,他都不愿意选择她。
果不其然,后来,六年前,他在山大管院后面的小树林,与芙蓉不期而遇之后没几天,他就毫不犹豫地跟那个璧人摊了牌分了手,其后也一直绝决地没有跟璧人有半点联络。
他以为她早已经从他的人生中消失了,他几乎都要彻底地遗忘她了,没想到现在芙蓉竟然提起了她。
东方睿不屑一笑。就算从前的旧事不甘寂寞被人挖出地面浮出水面又怎么样?他东方睿就会恐惧惊慌了吗?
笑话。
杜仲和木芙蓉青梅竹马如影随形了二十多年,照理说近水楼台,天时地利人和三者齐全,两人最后在一起不过是时间早晚铁板钉钉的事。可是中途,杜仲还不照样被胡桃钻了空子,末了阴差阳错地错过了芙蓉?
事在人为,人定胜天。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阻挡他和木芙蓉
在一起的决心和步伐。
东方睿深深凝视着睡梦中一无所知的木芙蓉,喃喃自语:“芙蓉,连老天爷都在帮我,你注定是我的。永远,一辈子。”
、木氏姐妹
木芙蓉的父母——木淮山和乌梅夫妇,这辈子引以为豪的,最大的成就和骄傲就是生了三个女儿——大女儿木灵芝,二女儿木蝴蝶和三女儿木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