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下了三天的雨。昨天我们还担心念叨着,只怕今天也会下雨。没想到,今天一早起来,这天居然就放晴了。秋高气爽,天气宜人啊。你们俩还挺结天缘的嘛。”
东方睿哈哈大笑:“那是当然。我昨天晚上跟老天爷打了招呼的,让它许山姜三天的艳阳高照。”
木芙蓉不明白了,滴溜溜地转着眼珠,侧身问自己的新郎:“三天?为什么只要三天?”
苏叶扑哧一声笑了:“傻瓜,你们今天举行完婚礼,后天不是要动身去青岛蜜月旅行了吗?两天后山姜再下不下雨,又和你们俩有什么相干?我看新郎倒是有必要再跟老天爷打个招呼,再许青岛几天晴空万里。”
宁合欢反应快,不怀好意地拍拍巴掌,鬼鬼祟祟地稍微压低了声音:“其实,青岛下不下雨不打紧。反正你们是去蜜月旅行的嘛。外面刮风下雨下冰雹都无所谓,只要宾馆酒店里……”
宁合欢欲语还休,使个眼色,一副你懂我懂我们大家都懂的神情,恰到好处地截住了话头。
众人心领神会,不约而同地扬声大笑。
偏偏新娘木芙蓉反应迟钝没开窍,她莫名其妙地白了宁合欢一眼,好奇地虚心请教站着离自己最近的苏叶:“只要酒店里怎么了?为什么外面下雨下冰雹都无所谓?合欢真讨厌,她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恨别人说话吞吞吐吐,说一半留一半,吊人胃口……”
众人又是一番爆笑。
宁合欢一个手指头遥指木芙蓉,趴在北玄参的肩膀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就连身后的海龙等人也一个个歪着脑袋捂着嘴,抖着肩膀笑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东方睿含笑一把揽着芙蓉的腰,将她拉了回来,顺手隔着层层蕾丝轻掐了她一把,阻止她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时,海龙轻轻拍了拍东方睿,示意他往外看。
两辆黑色奥迪绕过酒店门口广场上的圆形喷泉池,一前一后,悄无声息地停在了酒店正门口的台阶上。一行人动作迅速地下了车,众星捧月般,簇拥着后面车上的一名高个男子下了车,浩浩荡荡地朝着一对新人这边走过来。
男子大概四十岁左右,清瘦干练,目光冷冽刚毅,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无法言说的威严气派扑面而来。
东方睿笑着迎了上去,熟稔地招呼道:“大忙人,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
男子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浅浅的笑,淡淡道:“别人结婚我可以不到场,你东方公子大喜,我焉有不来捧场之理?”
东方睿毫不客气,理所当然地颔首:
“那是。倘若你今天真的不来的话,我要嫉恨你一辈子。来而不往,非礼也。看我今后怎么还给你。”
“去你的。”男子丝毫不介意四周下属诧异的目光,伸手一巴掌拍掉东方睿递过来的手,大展双臂,与东方睿来了个兄弟情深的拥抱。与此同时,两道凌厉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向这边正看向他的木芙蓉,微微点点头,算是和新娘子打了个无声的招呼。紧接着用劲拍了拍东方睿的肩膀,沉声道:“恭喜你终于得偿所愿。”
东方睿亦回拍男子,惺惺相惜意味深长道:“你也是。”
东方睿亲自引着男子一行,送他们去酒店大厅一隅的电梯间。
东方睿走开一会,木芙蓉的一帮子大学同学热热闹闹地蜂拥而来,七嘴八舌地转眼间将新娘子打了围。苏叶和宁合欢四人向木芙蓉打了个招呼,在迎宾小姐的带领下,乘上了酒店的观光电梯。
电梯里,宁合欢不悦地嚷嚷道:“刚才的男人是谁啊?这么大的排场?”
苏叶和北玄参亦是皱着眉头一脸的困惑。
石韦惊讶地瞪了他们仨一眼:“难道你们平时都不看新闻的吗?”
“看啊。当然看啊。”宁合欢不服气地接话道:“谁不看啊?不看新闻,怎么能够了解国家大事?怎么能够与时俱进啊?”
一边的北玄参好笑地揶揄自己的老婆:“算了吧,合欢。你那也叫看新闻?”每天晚上,北玄参看新闻联播时,宁合欢目不转睛地抱着铜版纸的时尚杂志蜷在客厅的沙发里,不过顺便捡几句新闻联播的耳朵罢了。
石韦摇摇头,不再卖关子,直截了当地吐出了一个名字。
三人愕然,经石韦这一说,方才后知后觉地觉得这个男子似乎的确有些眼熟,在山姜本地新闻节目里经常看到他的身影。
苏叶禁不住啧啧有声,看来芙蓉婆家的影响力真是不一般啊,接个媳妇摆个酒,连山姜位高权重的重量级人物都惊动了。
苏叶四人有说有笑地步出了电梯,来到了酒店十六楼的中式宴会厅。
宴会厅入口处,左侧置着一副十字绣迎宾水牌。上面寥寥几笔,简简单单:一束怒放的百合花,两只十指纠缠紧握不放的手。
寓意不言而喻。
百合百合,百年好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水牌左下角和右上角分别以两束玫瑰加以点缀,温馨浪漫。
入口处右侧的签到台上,随意地散置着一堆海星贝壳。围绕着签到台四周,成组的高低错落的花球俯拾皆是,精致可爱。
正入口处
,不可或缺的以金色做主色的半月形拱门。不宽不窄的红地毯通道两侧,落地花柱和烛台静静矗立,如梦如幻。
还未正式踏入婚礼现场,婚礼的气息和氛围已经扑天盖地席卷而来。
“我的妈啊,好浪漫好漂亮啊,真是费尽了心思啊。”宁合欢站在宴会厅门口一边感慨,一边回眸问刚从洗手间里出来的苏叶:“怎么水牌上没写新郎新娘的名字啊?也不怕客人走错了地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