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贸及跨国性集团集合的黄金地段,号称外贸商业的主要重镇,跨国性的大企业公司不约而同地把总公司的重要管理部门设立在此,形成最密集、最高级的外贸投资商业大楼。
出入这栋大楼的人物,皆是国内外的精英人士。相应地,大楼里的保全设施也精密得直追国防部的严密系统,任何闲杂人等都无法任意自由进出。进门即要首先进行计算机识别卡的确认,证明其身份后方可放行,每次限放入一人;十个身材壮硕的警卫全副武装地坚守大门,防止有人盗用磁卡,恶意潜入。
六十名警卫监守着百多台的监视仪器、整栋大楼里的死角和公共场合,以防止任何意外发生;另外,公用电梯共三十二部,十六部仅停二楼至二十二楼,另十六部仅停二十三楼至四十四楼。员工利用不同的识别证,进入各自专属的电梯内,用磁卡进入不同的楼层,若有异样,将立即进入防备系统。
有客来访,便由该公司的主管或主要干部前来带领其客人进入。
据可靠消息——这栋公司里的高级干部们嚼舌根散播出来的八卦传闻——这栋大楼里每一层有六千多平米,约有一到两间的跨国公司共同使用,二至四十楼共有六十六间的公司。
依外行人看来,似乎每间公司都是各自为政,殊不知每间公司的月例报告、年度报告、重要的决策报告等等,都得上报到四十一至四十三楼接受审理。若有重大的变故,公司里的头儿就会被叫上四十四楼面谈事宜。
据头儿们的私下谈议总结起来的八卦,跟他们面谈的人是四十四楼的重要管理干部。可以和电影院相提并论的转播系统,将他们开会的影像投射到在四十五楼、以隐形人自居的大老板面前。
神秘大老板的真身,从爬虫类到昆虫类,哺乳类到胎生类,各种猜测应有尽有,任君挑选,激发了每间公司头儿的幻想能力。
连大老板的声音,是千奇百怪,有时是两三岁黄口小儿的幼嫩声音、有时是粗汉的沙哑声、有时是性感的沙哑娇嗲声、有时是苍老的老爷爷声……只要开会的机会多,听到的不同声音频调就越多,鲜有重复的时候,可见频率多得让人……怪得让那些在商界举足轻重的头儿们,头疼不已、哭笑不得。
中午时分,艳阳正高喊热情的当头。
意外的,一件小事,却引起轩然大波。
角落旁的三部电梯,其中两部均固定停在四十楼至四十四楼,而另一架电梯,则固定停四十五楼,最高阶级的电梯,竟破天荒地往下移动——目标一楼。
警卫们惊愣地瞪着计算机仪表上的仪器,纷纷招来同僚,错愕地瞪着逐渐递减的数字。
四十楼以上的保安管理,列管属极机密,由高级的保安人员全权负责,不属于他们的管辖,计算机控管下仅能看到电梯移动的信息,无法得知电梯内的情况。
总归一句话,这部电梯是标准的周休二日型。主要的进出皆从地下室的隐秘入口进入后,便列入高级保安人员的管辖内。
电梯不曾停在一楼!该直达地下停车场。
当电梯“当”的一声开启后,数十道诧异不解的目光一致射向那破天荒地开启的电梯门。
一名集慵懒和性感于一身、拥有乌黑亮丽发浪的曼妙女郎,身着淡色小花的丝质衣衫,柔细凉爽的布质轻柔地服帖在丰满诱人的上半身,剪裁优雅的裙摆随款摆的脚步,形成浪漫和飘逸的特异风格,烘托出媚惑人心的风情,掳掠旁人的目光于无形间。
增一分太胖、减一分太瘦的诱人身形,包裹着魔鬼般勾人摄魄的身段,玲珑有致宛如性感女神,轻盈移动间流露难言的魅力。
款款生姿地踩着轻脆鞋跟声、娇媚横生地步出电梯,纤细的颈项系着浅蓝色花样的领巾,随着脚步的摇摆,晃出别样的性感韵味。一手拎着白色的小包包,一手拿着张金色的磁卡,灯光折射下隐隐发光。
警卫们个个流着口水,痴望着天生尤物般的美人儿打眼前离去,没胆上前吭声。
那张金卡,是这栋楼层最高层的卡。标榜着,任何警卫若见者,立即放行,不许多问,违者回家吃自己。失业率颇高的今日,谁有胆跟自个儿的饭碗过不去
待到那抹魅惑的身影步出大堂,警卫们便像蝗虫般全挤进计算机控管室,百多台的计算机屏幕,瞬间全部转到她的身上,不同角度地拍摄着她优雅魅人的风采,所有人的目光皆射出对异性着迷发光的亮彩,贪求般盯着她身上的每一寸,恨不得多长一对眼珠子,好多瞄几眼。
当她刷过金卡,离开玻璃检查室,一辆价值数百万的凯迪拉克,一名西装笔挺、手戴雪白手套的司机,躬着腰、开着门迎向她,随即绝尘而去。
美人配高级轿车,真是……令他们这些月领数万元的保安人员们,痛心疾首、悔恨前辈子好事做得不够多,没投胎在有钱人家里,当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公子哥。
警卫们口水流满地,目不转睛地停格看着勾人魂魄、摄人心魂的美人儿,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你、们、在、干、什、么?”片刻,声控传来最高级保安人员的嘶吼声,楼下的精英顿成瘫痪的白痴类。
“主管,她是谁呀?”某个警卫被美色迷得茫茫然,色心当头。
“你们还不赶快去工作!”怒吼声震耳地传来,这群年轻人的丑样,已成为内部保安人员的大笑话。
“主管……”数十道可怜兮兮的声音哀求着。
“你们别奢望了。”主管冷冷地泼下零度以下的冷水,上面都没机会,那轮得到他们。
“主管……”
“惟一的机会。”主管不怀好意地奸笑着。
“什么?”十对眸子发光发亮,射出万道光芒。
“这辈子好好地做人,下辈子挑个好人家出身。”
“主管!”
“再不工作,就全部开除!”
“啊!”
一声惨叫后,蝗虫立刻在不同的方向分散,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据说六月新娘很美。
韩敛如蹙着两道秀致的黛眉,不悦地嗤声冷哼,认定全是婚纱公司和媒体合谋做出来的广告噱头,无辜的陷阱硬逼她离开冬暖夏凉、温度合宜的高级冷气房里,被逼滞留在烈阳高照下,饱受烈日无情的摧残毒害。
鲜红娇艳的性感红唇紧抿着,自然流露出一抹无比慵懒的风情。
准新娘顾慈恩,望着性情蜕变、浑身充满刺的准小姑说道:“敛如,你不想陪我去吗?”
小姑上车后,向来慵懒、艳丽魅人的动人脸庞,竟破天荒般冷硬地紧绷着,似乎凝聚着天大的怒气,如即将爆发的火山,无处可发似的正等着待无辜的炮灰自动送上门来。
“没事!”韩敛如口是心非地冷嗤着,别开冷冰冰的脸,怕吓着单纯的大嫂。
“如果……你很忙,没有关系啦!我可以自己去。”
婆婆出门前曾再三叮咛,大女儿韩敛如是标准的猫科动物,贪爱凉爽的地方。白日酷爱待在瑞士原装进口的计算机操控冷气房,据说吹起来像无污染的天然风,除湿杀菌一次完成,耗资近千万,据说还有病治病、无病强身。
传闻风情万种的小姑只要在白天,尤其是烈阳高照时若离开冷气房,脾气会就随着天气的转换,变化莫测难以捉摸,极富危险性和杀伤性。婆婆再三要她好好保重,千万别一个不小心,未当漂亮的花嫁娘,先横死在性情不定的猫爪下。
“没关系!”咬牙吐出非由衷之言,怕被爱妻如命的大哥活活拆成两半。罪名是破坏爱妻的婚纱之旅,死有余辜。韩敛如深吸两口气,车里的冷气有股怪味,她秀眉拢紧,努力压下想尖叫的冲动。
她低咒着,大哥和大嫂要结婚,干她何事?为何非要捉她出公差?就因她眼光好、审美观念佳吗?她凝望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无奈的闷气徐徐地吐出。
沉窒的气氛充斥着车内,二十分钟后,终于抵达婚纱店门口。
顾慈恩深悉小姑的性子在不安定的状况下定会起伏不定,便乖顺地听从小姑的指示,一个吩咐下立即行动,半点迟疑都不敢,深恐婚宴上脸上的猫爪伤未愈,成为大笑话。
韩敛如心底的燥热焰气未因婚纱店内强烈的冷气而平息,嗤之以鼻地鄙视着廉价的冷气,低咒着只会产生冰冷的气体有何益处,异味充斥鼻端令她着实不悦,被养刁的鼻子也吸不惯劣等的冷气,直令人作呕。
严格说来,大哥会看中顾慈恩着实令她好生意外,顾慈恩的姿色属中庸偏高,并非绝艳出尘的奇女子,比起家中两个美若妖精、貌若天仙的妹妹,相较之下,大嫂的姿色仅在凡人的水平上,不甚出色。
俊美无比的大哥,冷傲严厉的性子,顶着本地第一大帮——天地帮帮主的名号,有太多的娇艳女子等着他的垂青,偏偏大哥对任何的女子都是假以辞色,惟独对大嫂情有独钟,疼若如命。
应句俗语,只因天定良缘,有缘千里来相会。
受偷袭而身负重伤的大哥落难在中部,大嫂巧缘相救之下,冷傲的大哥竟“恩将仇报”硬把救命恩人强娶回家,以身相许,以报救命大恩。
“敛如,这套如何?”顾慈恩优雅地转动身子,巧笑倩兮地从镜中观看投射而出的白纱影像。
试穿进入第四袭纯白镶珠的削肩婚纱礼服,每套她都觉得亮丽动人、飘逸而优雅,颇有动人的韵味,偏偏在小姑的眼中皆成为劣等品、下等货。
韩敛如冷漠的目光比冰块还凉,锐利的目光扫过顾慈恩身上的婚纱,言词锐利地批判着:“这件该是上季的款式,你们这儿都是过时的婚纱吗?”
小姑的冷嘲热讽成功地堵住顾慈恩想启口赞美的话语,化成一朵尴尬的笑意僵在唇边,两颗圆眼珠子不好意思地垂下。
“这……”服务小姐支支吾吾地吐不出话,娇颜当场崩塌,青黑交错。
美艳的娇客眼光雪亮,准确得吓人,她丝毫不敢蒙骗半分。
“大嫂把衣服换下来,找别间去。”韩敛如冷着声下达终结令,不愿再白费时间。
“呃!”顾慈恩顺从地退回更衣室,没胆跟精明过头的小姑辩解。
经理接收到紧急信号,从办公室里晃出来,目光瞥见令人眼睛一亮的美人儿,脚步停顿十秒、心跳加速,眸中射出火热光芒,忙打着笑脸迎上。若早知有美艳娇客到临,他定会在此相陪,趁机掳获美人心。
“小姐,不知你对本公司有何不满提出来咱们好生商量,千万别动气。”他回头跟小姐吩咐道:“快点端凉饮来,好好地招待贵客。只要小姐喜欢,本公司会特别给予优待,让你们物有所值,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三十出头的经理,笑意灿烂亮眼,施展会让多数女人动心的魅力。
美!美!真是美!他所看过的女人没有成千也有上万,却从没有见过如此令人远观心神已散,近瞧之下,魂魄似被勾走似的,身上的骨头似乎都酥了。
“不满?”韩敛如秀眉往上挑动,冷冷轻哼,不悦之情自然流露,语调轻柔却隐含着不容错认的讽刺,“不满意的地方可多了,号称全市第一的婚纱店,连最新款式的婚纱都没有,白白浪费我的时间。”
她暗忖着时间足不足够直接飞去法国订购最新的婚纱。
双方的家长,坚决不允许大哥仅在法院公证结婚,气呼呼地要重办婚事,宴请亲朋好友,公开这对新人的身份。
而凑热闹的双方家长,硬把挑婚纱的重责大任丢给她,猛夸她的眼光好。结果,他们竟只让准嫂嫂独自跟来,躲得远远地怕她的魔爪伸向他们,惹来满身伤势。
这是她的错吗?韩敛如拧着纤纤玉手,咬牙轻哼,怒火堆积在胸口,着实不顺。
若非这烫手山芋,她用不着心烦意躁,怒火直升。她决定了,回到办公室便命人把法国制婚纱的人,全绑到这里来。一次搞定,省得烦躁之气直生。
被嫌得如此难听,经理的俊脸顿时青白交错,拭着沁出的冷汗道:“这位小姐说得对,是我们的疏忽,我们怠慢了。请小姐消消火气,本店是全市第一的名店,款式自然是最新颖,这一季的婚纱,本店的确还没有摆出来……”
“还不拿出来!”冷眼瞥过支支吾吾的经理,嫌他嗦。
“很抱歉,因为有人先预订……所以……”
“难道我们没有预订吗?”韩敛如双眸危险地眯起,冷硬地低喝着,胸中囤积的怒意已达临界点,莫非他存心的?躁意让她的冷静悉数蒸发,顿时失去引以为荣的慵懒和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