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两个被五花大绑关在地下仓库的人来说,时间似乎是漫长的,总要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来打发一下,于是高洋想起被绑架之前,大川跟她一起坐在马路崖子上说“我们谈谈”,于是接着问:“大川,你之前要找我谈什么?”
大川好半天没吱声,后来摇了摇头:“没什么?……你打电话找过我?”
高洋扭动了一□体,找了个稍微舒适点儿的姿势蜷缩在角落里,十分抱歉的说:“是,我在路上走的时候,觉得好像有人一直跟着我,我打电话向你求救。可是等我不走了,那人也不见了,起初我还怀疑是自己看错了,没来得及跟你说……”
大川静静的听高洋啰里啰嗦的诉说,终于松了口气:“原来是你连累了我,而不是我连累了你!”
高洋望着仓库的天花板,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米粒儿现在怎么样了?”
大川往高洋身边靠了靠,两个人挨的很近,直到他能感觉到她的体温了,才停下。他其实想抱抱她,但苦于被绑着,只能在她耳边轻声说:“会没事儿的,都会没事儿的,相信我。”
高洋果真就信了,她点点头,说:“大川,我好累。”
大川说:“累了就眯一会儿。”
高洋把头抵在膝盖上,过了会儿喃喃的说:“大川,我睡不着。”
大川拱了拱她的背:“那我陪你聊天。”
高洋撒娇般的眯着眼睛,问:“大川,你会唱摇篮曲吗?”
大川皱着眉头,为难的说:“不会,……不过我小时候倒常听一首儿歌,带我阿姨是四川人,她哼的小调儿也很催眠。”说完,大川果然就哼起来。
高洋却越听越想笑,说:“瞌睡都被你哼跑了。”
“那就别睡,”大川说:“我们聊天。平时我们都没机会这么面对面坐下来好好聊聊。”
高洋把头抬起来靠在大川的身上,说了声:“这样聊天比较舒服。”
大川任她依偎着。
与此同时,《新夜剧组》已经人仰马翻。
高洋一早没有露面,苏艳谨让人打电话到宾馆,宾馆说她一夜未归。再找韩大川,发现韩大摄影师也不见踪影,他还开走了剧组天价豪车。
韩承业板着一张俊脸,说:“赶紧把这两个人找回来。”
制片人战战兢兢的说:“他们俩手机都关机。”
“通过别的方式找。”
苏艳谨赶紧说:“韩大哥您先别生气,或者二哥哥是跟高洋约会去了呢,俩人一甜蜜就把正事儿给忘了也不稀奇,咱们再等等。”
韩承业本来铁青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他吩咐助理:“去泡杯咖啡,黑咖啡,不加糖。”
苏艳谨自作主张:“还是泡杯茶吧,要碧螺春。”
一个小时候,有人在离宾馆不太远的一条偏僻的路上发现了大川开走的剧组那辆车。车子完好无损,停在路边。大川和高洋仍不知去向。韩承业只好再次报警。
罗隐试了一遍琴,觉得音色不好,让人再换一架,他最近休息不好,连带情绪也不太好。
陈楚陪着罗海音一起在外面等他,他看到陈楚总能想到高洋,他幻想在外面一起说笑的是高洋和母亲,旁边还有一个漂亮的孩子,那是他跟高洋的孩子,一家人其乐融融,多美好,他不自觉就露出满足的微笑。
罗海音远远看着儿子,她很少见到他笑,有时候即使拿了大奖站在领奖台上也不过微微颔首而已,现在,却笑得那么……圆满。她试着喊了声罗隐,他的笑顿时僵在脸上,生硬的好像雕刻出来的那般。
罗海音的声音很柔和,“都准备好了吧?”
罗隐似乎没有听到母亲的声音,越过她跟陈楚说:“钢琴的音色不太好,你能不能让人把我大学时候用过的那架搬过来?”
陈楚愣愣的点头,眼里闪过不悦的光芒,但还是忍着不耐,说:“我会让人安排。”
罗海音拍了拍陈楚的手背:“孩子,谢谢你这么帮罗隐。”
“阿姨不用跟我客气。”
罗海音笑了笑:“是啊,客气什么呢,迟早是一家人啊!”
罗隐不置可否的走到一旁,不知道从哪里找到只烟,大口大口的吸起来。
罗隐亲手绘制了一张邀请函,背景是茂密的法国梧桐,阳光穿过树叶洒落下来,丝丝缕缕的光缠绕成美丽的音符在空中飞舞,梧桐树下林荫路,路上隐约有一双人影,两个人缱绻相依。邀请函背面是印刷好的美术字“幻惑微光”,罗隐在后面郑重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他打电话找不到高洋,只能约了岳小薇,他再三诚挚的拜托她:“这次音乐会以后,我就要去瑞典了,以后都不再回来,请你一定要把这个交给高洋,这是我欠了她的……”
岳小薇捏着那张邀请函,觉得责任重大,问罗隐:“你不再为你的幸福争取一下了?”
罗隐落寞的仰头看向远处,“只要她幸福,我就幸福了。”
高洋和大川被关在地下仓库里,没有任何时间概念,累了就眯一会儿,醒了就继续聊天。后来听到外面有轰隆轰隆的发动机声,他们一起使劲儿喊了好几次救命,均没有人理会。
后来,高洋的声音越来越小,她说:“大川,我这次真累了,我刚才梦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