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不，不好笑……”见慕然一副不爽的表情，唐素苧也立即收声，正襟危坐，意识到刚才的失态后，这才急忙解释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慕然，我们是好哥们，不是吗？怎么可能发展为那种关系！我妈也太不靠谱了，不过，比起和其他不熟的人相亲，和你就好多了……你想啊，两个人完全不认识的人坐在一起，还大眼瞪小眼，多傻啊！”
遇到熟人，唐素苧一下子也没有了顾虑，该说就说，完全没有看见慕然黑的足以跟包公媲美的脸。
叽叽喳喳说了半晌，唐素苧才发现，自己好像太‘活跃’了，望着慕然脸色不善，捂着嘴，迟疑地开口，“我不会又说错什么话了吧？”
“嗯，”慕然惜字如金，就这样凉凉地看着唐素苧，看得她鸡皮疙瘩都已经跳出来了，才悠悠开口，“你说，我们怎么就不能是那种关系了？”
“唐素苧，我等你了四年，你知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
知不知道……
慕然说这句话的时候，严肃，认真，绝无半点开玩笑的成分，邃黑色的眸子，心酸、苦涩、痛心全都一闪而过，证明他所说不虚。
轰！！
唐素苧只觉得一道晴天霹雳，就这么不偏不倚地，刚好劈在了她的头上。
慕然的话如一道魔咒一般，一直回荡在她的耳边。
老天，你确定不是在玩我？
“别……别开玩笑了，一点都不好笑，”唐素苧勉强地笑了笑，随手翻起桌上的单子，殊不知，此刻自己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千万倍。
“我没有开玩笑，素苧，我是认真的！”
除了若若，你是第一个，走进我心里的人……
“哪怕四年前你跟我划清界限，可慕太太的位置，我一直为你留着，”慕然激动地握住唐素苧的手，恨不得把自己四年的相思之苦一股脑儿全说出来，“没想到，我们竟然还会在一起相亲，这不是缘分吗？”
“慕然，你就别逗我了，不然，我真的要生气了……”唐素苧勉强地扯了扯唇角，不着痕迹从慕然手心里抽出自己的手，挥了挥手，直接叫了服务员过来，“我要一杯摩卡，你要什么？”
“蓝山。”
无意外地，今晚的聊天还是很愉快的。
没有几把刷子，这么多年，慕然怎么稳坐慕氏跨国集团总裁之位？
尴尬的气氛，很快消散，多年未见，说说现在，说说当年，源源不断地都是话题。
自然地，最后彼此留了号码，慕然负责送她回家。
……
……
别墅里静悄悄的。
平常每每她一回去，不管早晚，唐慧都会第一时间出来迎接她。
今晚怎么这么消无声息的？
倏地，有些不习惯了。
看看墙上的挂钟，竟然已经十一点了！
怪不得不见唐慧身影，恐怕已经去睡了吧！
想到此处，心情倒也禁不住放松了少许。
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与唐慧，其实也没什么怪不怪的，如今她也做了妈妈，更着能体会，当初唐慧一个人把她拉扯大的心酸。
她不说，只是觉得一些话说出来，就矫情了，她不说，她自然而然也会懂。
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上楼，刚刚走上楼，看着房间里站着的人，身子一僵。
“你怎么会在这里？”口气冷硬地问道，几乎是下意识地，竖起自己身上全身的刺。
她永远也忘不了，他对她做的种种。
如果不是他的推波助澜，就不会有第二次，或许，后来也不会跟了言桀，也没有之后种种的悲剧。
莫安国，你还好意思站在我的面前吗？
“素苧，当年……”
“不要跟我提当年的事情，你不配！”唐素苧怒斥到，双目猩红。
当年，她是抱着感恩的心跟他一起吃东西，甚至想着，以后不要再跟莫凝雪斤斤计较，要在这个家好好找准自己的位置，可他都对她做了什么？
局长……
莫安国，你把我当什么？
交易的物品？
换取利益的筹码？
有时候，我真的在想，坐在这个局长的位置，身为公正不阿警察的代表，指派着那些小警察，你可曾有没有过半分愧疚？
可有没有想过，被你推出去的我，是怎样的受尽折磨？
“素苧，对不起……这些年，我心里也很不安……”
哈？她听错了吗？
“莫叔叔，我今天叫你一声叔叔，是对你的尊敬，那好，我问你，如果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所有犯下的错，那还要警察干吗？嫌疑犯杀人之后，说一句对不起，就可以缓刑吗？抢劫犯抢劫了银行后，说一句对不起，银行就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若无其事吗？”
“不能！一句对不起，除了表达你的歉意和悔悟，对你造成的伤害，没有任何的弥补！而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和悔悟，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我就求求你，别出现在我面前，让我想起一些不该想的事情，好吗？”
“素苧，我……”
“莫安国，求求你，别在我面前假惺惺了！！”
“你现在再怎么道歉，再怎么悔过，都已经于事无补了，当年，我被你迷晕了，送到男人床上被强【间隔】暴，这是无法泯灭的事实！你靠着我屈辱的一夜一跃成为局长，这也是事实，你还要说些什么？”
“我什么都忘记了，同住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我只希望，你对我妈能好一点！门在那里，不送！”
唐素苧抬起脸，颤抖着双手，指向门的方向，却意外看见倚在门框已经泪流满面的人后，心狠狠一惊。
完了……完了……
脑子完全一片空白，这两个字，变成杂乱的脑袋里唯一清晰的念头。
莫安国顺着唐素苧的视线看去，脸色顿时一白，伸出手，就往唐慧走去，“小慧……”
“别碰我！”唐慧突然尖锐的大叫，跑到唐素苧面前，如一只母鸡一般，在老鹰面前紧紧护着自己的孩子，戒备地看着莫安国，眸子里难掩的失望，“这样的事，你……你竟然不告诉我！”
“怪不得当初你当上局长的庆功宴，素苧要这般失控，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是不是？自己的女儿都被卖了，我还在为你数钱，是不是？我还傻乎乎地为你当上局长兴奋地手舞足蹈，我还把你的女儿当成自己的女儿千般疼着万般宠着……莫安国，如果你还有良心，看着我这样对素苧，你就不该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