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宁愿不要她动手。
曾经,他端出一盘西兰花炒肉,她先是嗅一嗅,然后说:“这是一盘安乐死的猪肉。”让他哭笑不得,唉……
看了眼专心在部落格里与华歆赏对骂的女子,莞尔摇头,郁淇奥准备做晚餐。尽管现在才五点,九月的日照时间在秋分之后开始缩短,他不喜欢天黑之后吃晚餐,故早早准备。
今晚的菜色很简单,但煲汤费时,需得先准备。红萝卜削皮切成块,ok;削净马蹄扔进煲内,ok,接下来是……喝!转身看到一张放大的粉脸,他小小一惊。
“凡九,你怎么……进厨房来了?”
“看你做菜呀。”两手慢慢滑过他的腰,抱住,埋在背后的脸看不清表情。
立即,他摇头,“不,不用了。”
“我发现……”抱得更紧,香馥柔软的躯体刺激着他的感官,而她的声音却冷冽如冰,“你很讨厌我进厨房啊,淇奥?”
“哪、哪有。”飞快否认,他转身,两手扶在柔软的腰肢上,以颊蹭磨柔滑的碎发,试图不着痕迹地将她推出厨房。
不是瞧不起凡九,他哪敢啊,只是、只是……谁希望看到亲密爱人以解剖的姿态来杀鸡杀鱼?至少,他不希望。
快被推出厨房时,陶凡九突然吻了吻他干净的唇角,成功将微呆的人挤到一边,手一抬,拿着不知从哪个角落摸出来的东西跳到水池边。
“我试试。”
“不、不用了,凡九,我来……”
盯着那薄薄的、锋利无比又精致小巧的、闪着清冷寒光的手术刀,郁淇奥无力叫天。
案板台上,是一只外表已处理干净的汤水主料——母鸡一只。
凡九拿手术刀切割母鸡……来不及阻止第一刀,郁淇奥只能小心翼翼在一边看着。
“哺乳动物二心房二心室,爬行动物二心房一心室。你看。”她取出鸡的小心脏,“鸡只有一心房一心室,你看。”
“……”
“这个……”掏出一团东西丢进碗里,她解释,“应该是鸡的直肠,这个……应该是肝外胆道……”
鸡有直肠吗?他不敢问,只知道她说得很开心。
“哦,对了,人类的肝外胆道很像豆芽的形状,黄豆芽,你可以想象一下,淇奥。”
为什么凡九的口气听起来阴恻恻的?他惊恐地瞪着她手中的手术刀,一点也不要想象。还有、还有……以后绝对不炒豆芽吃……他很悲哀地想着。
短短几分钟,母鸡变成鸡块,支离破碎分散在案板上。将油腻的手术刀投入垃圾桶,陶凡九洗净五指,转身,就见自己的同居人脸色怪异,不知是笑是哭。
呵,她真是爱极了他这副模样。
她在逗他。并且,她……
喜欢逗他,也爱极了逗他。每次逗他,对她而言是一种……呵呵,享受。
恶劣,她真是个恶劣的人哪。
呵呵……恶劣的黑心肝狂笑着,故意向前直倒而去,心知他会接住。
“咚!”脑袋轻轻撞上胸膛,他趔趄半步,牢牢让她给扑个满怀。
“凡九……”近乎无力地低喃,稳住身子,下巴磨着她的头顶,他无奈。她啊,总喜欢这种突兀的举动。
倚在他怀里,耳朵正好贴在左胸部位。低笑数声,静不到十秒,她突兀说了句:“你的心脏抽筋抽得很厉害啊,淇奥。”
“……什么叫心、心脏抽筋?”他觉得自己的声音干巴巴。
“人活着,心脏就在抽筋啊,不抽筋怎么会跳?不跳怎么传输血液?只有死了,你的心脏才会不抽筋。”“……”受教,他受教。
郁淇奥点头,视线飘向案板上的鸡块。
与凡九同居,结果是他的生物iq值呈直线上升。
她有一个不好的习惯。
浴室门被拉开的刹那,清甜的香气夹在气流中卷得满室香甜,玉腿逶迤,走出香肩尽裸、身裹浴巾的俏丽女子。
陶凡九沐浴之后,习惯裹着浴巾出来。
第一次撞见时,她说了这一句:“把眼睛闭上,淇奥。”
那时,他看得……呆了。
虽说两室一厅,但她的卧室只用一间,床,也只有一张,另一室四面空空,有地席一张,据她说是用来练瑜伽之用。原本心绪乱飞地扫着电视,忐忑不安地想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却不想,回头便是一幅水淋淋美人出浴图……不得不承认,他口干舌燥。
她说同居……可这儿只有一间卧室……脑中画面乱飞,口更干,舌更燥了。
她的脸似乎红了些,却毫无忸怩之色,光着脚丫“嗒嗒”来到他身边,抬起沾水的手捂上他的眼,戏谑的轻笑在耳畔响起,“把眼睛闭上,淇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