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真是粗心。」我尴尬的笑言。

我先以内力震碎冰壁，再以水魔法引用海水清洗。这样的方法比用火魔法来得快，而且比较不引人注意。等都清除完毕，我才拿起木桨帮忙划船。

等我赶回巡海队，屈副队长正点收完狄大叔送来的五十枝魔法箭，魔法箭做了部分改良。箭簇安装妥当，金属管上附上一个密闭式螺栓的小孔，比我的样品更加实用。

巡海队的三艘船舰停泊在岸边，船上各有十二名非武装人员散立于上，两百四十名轻装备的男女队员则分成三队排列于前，各队最前面除了一位小队长外，小队长身后另有两名魔法师。其中比较特殊的是第一艘船，其小队长及魔法师皆是女性，唯两位魔法师的年纪稍大，估计都已年近四十。

刚从营舍出来的斐继光队长看到我，马上过来拉我到队伍前，向士兵宣布我是他的朋友，自愿来帮水军剿匪，目前先暂时当客座参谋，并依副队长建议，派给一名补给兵。

接着就是一段出航前简短的精神讲话，或许是水军曾经吃过败仗，斐继光的话好像起不了多大的激励作用。可能是不懂出航程序，讲完话的他便将指挥权交给屈佩莹，随即走到我身边看她如何带兵。

「除各小队长及法师留下外，其余按顺序登舰，在各人职务范围内自由活动。」屈佩莹只下个命令，每个队员即鱼贯登船，不见纷乱的场面，显见平常训练有素。

等全体队员上船后，她集合留下的九个人说：「奉大队长指示，此行首要任务为缉拿海盗头子，航行目标││棋盘岛。」

原本轻声交谈的众人莫不噤声，过了一会儿，略胖的第二队小队长挺身发言：「升阳号及星辉号出去巡逻还没回来，光靠我们三艘船的力量可能有些单薄。」屈佩莹回答：「这我清楚，不过我们有重要的理由，不论是否达成目的，两天内必须赶回来，再说升阳号巡逻的预定路线离棋盘岛只有十五公里远，届时或许能与之会合。」

「我们应该要留下一艘船，而且队长和副队长之间须留下一人，免得大殿下提前抵达或是我们来不及回航。」我向身旁的斐继光提出建议。虽声音不大，但我相信屈佩莹应该也是一字不露的听进去。

斐继光沉吟后向屈佩莹说：「论水战，我相信屈副队长比我有经验，可是此行太危险，我孤家寡人一个，没有后顾之忧，还是我来领队吧！」

「既然从了军，早已有觉悟要面对危险。况且以职务分配，还是队长留下来比较适当。不过要全先生参与倒是有些过意不去，毕竟你还不是正式队员，没有犯险的义务。」屈佩莹后面一句话是对我说的。

「既然斐队长对水战较没经验，为何会被派来巡海队当队长？」当我把话问出后，才对自己的莽撞发言后悔。

「大约三个月前，也就是妖星来临的隔夜，我们与塔伦国在边境发生一次冲突，起因是我方第三步兵营失踪六十五名士兵。虽然身为前锋营营长的我，不认为这是敌军的军事行动。不过将军依旧认为是我军戒备不足，让塔伦国有机可乘，于是主动发兵攻击。

战事很快就结束，但将军认为是前锋营一心求和，未能截断敌军后援，导致错失先机以和战收场。其实塔伦国的后援整整超过三千人，以前锋营一千人的兵力来说，根本无法有效阻绝其增援的行动，最后我们是且暂且退的与主力军会合，才阻挡住对方之攻击。

至今我仍然不认为在作战上有疏失，可是在战后，前锋营之戍守勤务增加许多，甚至被要求到其它营区当卫兵。我知道是自己让底下的弟兄受到不平等的对待，所以向将军提出调职的请求……至于是什么职位，一切听从军部的安排。」斐继光的表情有些无奈，但言语之中并没有抱怨之色。

「这样说来，调到水军是军部的意思，并非是镇西将军之意？」看斐继光侃侃而谈，我也放心继续发问。

「很难说，镇西将军与军部关系匪浅，加上又是二殿下未来的丈人，在人事上有绝大的影响力。」屈佩莹发表她的看法。

「消息哪儿来的？二殿下不是和美伦郡主来往密切，怎么又会和镇西将军的千金安琪秀女扯上关系？」斐继光一脸不解的问屈佩莹。

「唉……消息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说的，原本安琪有可能是我的弟媳妇，去年我和她还见过一次面。」屈佩莹有些感伤。

「弟弟是骁骑营的田中川池副将？」斐继光恍然大悟的说：「父亲就是前日野商社主席田中希介。」

屈佩莹低头不语，我有点摸不着头绪，这两个人的对话让我这个外人无从了解事情始末。

「是怎么一回事？屈副队长家中曾发生变故？」我忍不住好奇的看着众人，盼有人能回答我。

「日野商社曾是中央大陆的第三大企业，以营销农产品及日用品为主。半年前总社发生祝融之灾，死伤惨重；更令人遗憾的是，除了主席人在国都燕城逃过一劫外，所有高级干部无一幸免。十日后田中主席宣布解散日野商社，并散尽家财抚恤死伤人员。」年轻的女性小队长耐心为我说明。

「因为田中主席破产……将军是那种人吗？安琪秀女更不像是贪图富贵之人啊……」斐继光的口气带些迟疑。

「当我看到弟弟捎来的口信时也是错愕不已，但毕竟已无家世可言，我只能劝他想开些。」屈佩莹说话的神情，彷佛是男人般的坚毅，一时之间，我真心抛开她是女人的事实，纯以水军副队长视之。

「二殿下目前是执掌何位？」虽然我觉得目前探询这些事有些不恰当，然而不问清楚，又对伊图国的局势有些不安。

「现在没有，之前曾做过财政大臣，据说二殿下因醉心武学无心政务而请辞，反而是三殿下比较关心军部事务。」屈佩莹知道的事颇多，连斐继光都面露讶异。政治还真是错综复杂，数月来的旁敲侧击，我根本还不知伊图国的局势。除了知道西临塔伦国，南接新日国，西南还有两个以商立国的小国家外，连伊图国境内的势力都分不清。再加上得知有塔伦星人正在银河系里挑起战端，不知不觉的开始烦躁起来。

「唉……算了、算了！那些事不重要，我们先对付眼前海盗的事，上船吧！」我甩了一下头，烦躁让我忘记自己身分脱口而出。等我看到众人凝视我的眼光，才顿时了解自己越权的举动。

「哈哈……很好！颇有大将气势。那我将水军交由屈副队长带领，全兄弟为辅，预祝你们旗开得胜，凯旋归来。出云号留下，人员也不必下船，由我坐镇于港外操演。」

斐继光豪迈的笑声虽解去我的尴尬处境，但我总觉得他似乎也有些事情羁绊着。「出云号原为屈副队长搭乘的主力舰艇，盼队长仍然准予跟随屈副队长出航。」出云号即是刚才发言的第二小队长负责的船只，其小队长闻言，马上发言请缨。「我了解道格小队长的心意，但就是因为出云号是主力舰艇，所以必须留下来以备大殿下之用。」斐继光的话明确的表示无转圜余地。

我看道格小队长嘴唇微张，好像还有话说，不过他身后的一位魔法师适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这才一言不发的退回队伍中。出航之任务完全由屈副队长下命令，我被分配到第一艘船││追日号，伴随屈副队长，而原为追日号的一名女性魔法医师调至第三队支持。

「今日海面无风，先以四十桨全速前进，出港十后改二十桨半速，要桨手们乘机轮流休息保持体力。」屈佩莹交代第三小队长，吩咐完毕随即出航。

两艘船虽称不上声势浩大，但港内不少渔船结伴送行，许多渔民更是挥手致意，在在表现出水军受民众支持的程度。追日号三十公尺长的船体并不大，底舱容纳四十九名队员却不至于感觉拥挤（桨手四十人，八人轮休，一位二副击鼓手），甚至还有休息的空间。

我一出港即表明自愿下舱帮忙操桨，一来免去参与战前会议，二来我也想利用操桨的机会再次体会木元素的运用。我选定最后的位置坐下，身为自愿操桨的我，的确收到许多友善的目光，还好一直没有人找我攀谈，否则我就无法专心体会元素在我体内的变化。

其实木元素就是所谓的碳，一般生物都无法缺少的要素，只不过大部分以碳氢氧化合物的型态呈现。如果生物积存过多的碳，反而对身体有害，所以生物需要用氧气将碳排出。这样说来，我的木元素应该是越来越少才对，而且我的细胞应该长期处于缺氧的状态……但事实并非如此。

会不会是其它元素制衡住木元素？如果是，那么其它元素必定也相互约束。相对的，在我运用单一魔法时，魔法能量是否也受到其它元素削弱？

我的猜测可能没错，因为我曾感应到罗康本的木元素不比我多，而我却无法做到像他那样改变木质型态。想到罗康本当初吓人的模样，真可与神话中的蛇发魔女相比。

「发！哈哈，真是天才！如果先拿头发来试验，即使失败也不怕啊。」我忘情的叫出来，舱底所有的人皆回头看我。我急忙说：「嗯……没事没事，我的脚抽筋。」

我起身跳几下，众人看我没事又继续划桨，我右手边隔着中央走道的年轻武士从怀里拿出一瓶药膏，作势要丢给我，轻声的说：「擦！有效。」

「谢谢，我已经好了。」我真心感谢他的好意。

「左十五度，降二分之一速。」二副身边话筒传来女性的命令声，我猜应该是第一小队长。

「单排停桨，双排八分劲，十分钟后换班。」二副浑厚的声音回荡舱内，手中击鼓的速度也降了下来。

我坐在第二十排，原本需要继续操桨，但轮休完毕的八位队员刚好过来接手，于是我才有空与刚才的武士轻声交谈，这才了解整个水军的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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