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仙魔医的身分造访神医的庄院时,经学徒们告知,我才知道狄桑和神医两人已经离去,原来时间早已过午时,连忙问清楚演武场的地址,我一路追赶过去。原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工夫寻找,没想到越是接近目的地,路人就越多,而且大都往某处聚集,看来狄桑的宣传达到效果了。
所谓的演武场只是宝发商行旁的一块大空地,百公尺宽的场地周围摆满木靶及草人,想必是供人试兵器之用。而侧门处搭了一座约一人高的小台子,令我好奇的是,在台子旁边的地上摆了一块圆锥形大铸铁,比台子还高,估计至少有一吨重,其上还安了个大扣环,我怀疑是怎样把它移动过来的。
锵锵锵,三声锣响之后,狄桑拿着一双金属手套率先由侧门走出,接着神医手持法杖出来,第三位出来的竟是屈佩莹,她手上握着的正是无锋刀。
狄桑在台上首先开口:「欢迎各位莅临本拍卖会……」
场中虽有五百多人,但只响起一阵稀落的掌声。
「有感于汪海城渔民近来受海盗猖獗而影响生计,敝人受仙魔医前辈所托,将拍卖一把神器││无锋刀。」
在狄桑的指示下,屈佩莹举起手中的刀。我周围起了一阵议论声,谈的不是那把刀,而是揣测屈佩莹退出水军等等的传闻。
狄桑接着说:「拍卖所得将成立汪海城渔民的救助基金。为了共襄盛举,我与神医也各捐出一物参与拍卖,首先是神医早年使用的水灵法杖。」
神医向前两步,举起手中法杖说明:「杖身为铁枫木所造,原本市价仅三枚金币,但因此木在成长时刚好包覆一颗水魔石,使其拥有天然的水魔法传导力,估计里面的魔法石至少有一百五十枚金币的价值,所以我将底标定为一百五十枚金币,请各位踊跃竞标。」
「一百六十枚!」一位地方士绅首先开价。
「一百七十枚!」
「两百枚!」
「两百五十枚!」
虽然抢标的人不少,但一看就知道全是汪海城的地方人士,或许是因为汪海神医以药物出名,所以学武之人比较不看好他的法杖吧!就在我考虑要不要出价时,看见不远处大凤余诗颜正在向我招手。
余诗颜也是个标致的女郎,她的举动引来我周围人士的关注,其中几位身着近卫团服装的武士也朝她挥手。余诗颜似乎有些尴尬的向其它人点头示意,然后直往我身前走来。
余诗颜向我福个礼道:「仙老丈好!我刚刚才知道您捐出一把神器,而且是用来帮助汪海城的渔民,晚辈真心的佩服您。」
「呵呵……聊表心意而已,何况我不习惯用兵器,留在身上没多大意义。」我有些心虚的说。毕竟所谓的救助基金并非是我的主意,或许是狄桑将自己的物品加入拍卖后所作的决定。
附近的人知道我的身分后,纷纷表达敬佩之意。我知道大部分是恭维的话,但那种感觉也是满受用的。
余诗颜意有所指的说:「二妹看到今早已经有人送礼去了。」
我点头道:「是我的安排。二妹呢?怎不见踪影?」
余诗颜放低声音小心的说:「她正在监视点子。」
我知道点子是指费尼曼团长。
「我们一起看拍卖会的结果吧!」
不想在公开场合谈论这些事,我邀余诗颜一起当观众,她允诺的站在我旁边。此时,法杖已经以三百枚金币的价位卖出,结果得标的是身着男装的司空媛媛。就在她上前领取得标物时,我身后传来雄厚的声音:「且慢!我出五百枚金币。」
由于人实在太多,我看不见发声之人,但感觉有些熟悉。右边人群慢慢排开一条路,而且武士们纷纷执礼,我才赫然惊觉说话者是大殿下。
等到一行人走上台阶,我才看清除了轻装的大殿下外,费尼曼团长也陪伴在旁。台上除司空媛媛外的三人作势要见礼,却被大殿下以手势止住。
大殿下开口:「情况特殊,今日免去礼俗,以免扫了众人兴致。」
一旁没有见礼的司空媛媛突然又说:「我出六百枚金币!」
台下霎时响起一片惊讶声,伴随着的是交头接耳的议论。
大殿下脸色微变,双眼直视司空媛媛,然后用怀疑的语气说:「壮士的眉目之间令我有熟悉之感,请问我们是否见过?」
司空媛媛摇头回答:「我没见过大叔。」
她的回答几乎让我笑了出来。不过大殿下看起来超过四十岁,对司空媛媛来说称其大叔也不为过,只是这种方式也让她充分表达不识大殿下的身分。
大殿下哈哈一笑,好似有些无奈的说:「哦!意思是说我没得攀交情!」这句话他说得非常幽默,以他的身分哪有攀别人交情的道理。我听完再也忍俊不住的笑出来,好似被我传染般,笑声从我身边蔓延开来。
余诗颜忽然垫起脚尖,一手搭着我的肩,柔软的胸部贴在我手臂上,正当我错愕之际,耳边传来轻柔的声音:「二妹来了,我去和她会合。」
我还以为她怎么会对老头子有兴趣,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我呵呵一笑,传音道:(去吧!多注意主子的安全,尤其是他身边的护卫。)余诗颜并没有改变姿势,或许也因为我是老头子,所以让她不觉得别扭吧!她接着说:「嗯!我们应该可以趁这个机会直接晋见大殿下,虽不能马上揭发阴谋,但至少可以贴身保护他。」
我点点头不再说话,视线看着余诗颜从后面离开,我发觉旁人皆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心想这个丫头真是我行我素,本来我是想低调的隐身人群之后,被她这么来一下,反而受到旁人的瞩目。还好台上又有动静,才引开众人对我的注视。由于余诗颜刚才的举动让我没有注意台上的发展,此时只看见大殿下面露傲气朝司空媛媛挑衅说:「很抱歉!如果壮士想再追价,我也乐意奉陪。」
司空媛媛的回应也很特别,她先是从衣服里掏出一迭纸币(大面额的伊图币),细数之后面不改色的说:「不跟大叔玩了,再玩下去连晚餐钱都没!」说完也不理别人的反应,直接就从台上跳下来。
神医见状,只得将法杖交给大殿下,并且向台下说:「法杖由……呃……伊先生以七百金币得标。」
大殿下接下法杖的同时向神医问:「令嫒还没回家吗?」
此时神医面朝大殿下,所以我不知他是什么表情。
神医摇摇头,语气有些支支吾吾:「媛媛……个性独立,又爱一些新奇的玩意,数日前回来就急着买辆单车,说是要靠它四处游历,我也不知道她『现在』会疯到哪里去了。」
本来在神医身边的狄桑忽然转头向着群众,我看他的脸几乎是扭曲的,而立在台上角落的屈佩莹更是低头蹲在地上,手上无锋刀正不住的颤抖。
屈佩莹临时的大动作让护卫们突然围着大殿下警戒起来,后来发现没事才又散开,从这点可以看出近卫团的确训练有术。
大殿下也因此发觉屈佩莹的异状,关心的问:「请问是怎么了?」
屈佩莹等了约十秒钟才抬起头道:「报告大……我肚子突然有些疼,现在已经好多了。」
大殿下点点头,表现出关心的模样说:「身体不舒服就该好好休息……咦!我见过的图像,是……」
屈佩莹起身正式行礼道:「小女子原为水军副队长屈佩莹。」
大殿下缓缓趋前三步:「嗯,我已听黎霏报告过,事情我已经有初步了解。即日起,准恢复原职,会后回水军向我说明事情始末。」
屈佩莹先谢恩后又说:「属下已写妥报告,稍后必会呈上,但因卑职还有许多俗务有待处理,故请求先解除属下之军职。」
大殿下微微点头允许,开口:「职务准予解除,但保留军籍,我代表水军欢迎随时回来。」然后,他回头向狄桑指示:「拍卖会请继续进行吧!」他随即拿着法杖下台,仅留下一名护卫点钞付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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