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感觉有些别扭,但此时屈佩莹和我们一起离开也是合情合理的事。不过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一离开狄桑的庄院,屈佩莹和安莉雅即向我们三人告别。我拦住两人说:「等等!我刚到汪海城,有些情况还不了解。请问大殿下的危机解除了吗?」
「唉!是解除了,可是代价很大。」屈佩莹露出伤心的神情。
「怎么说?」我心里忽然有些不妙的感觉。
安莉雅气愤的解释:「大殿下不给叛军活命的机会,当然引起叛军强烈的反抗,结果叛军除逃脱的五人外,其余全数死亡。但是……大殿下这方也有二十二人死亡,四十七人轻重伤,最无辜的是被当作人质的水军人员,死亡五十五名。」我不禁对安莉雅大吼:「刚才为何不早说?」虽然我加入水军不足一日,但心里对水军总有一份亲近感,听到伤亡如此多,心痛的感觉油然而生。
「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说了有什么用?等我们回水军时,所有的战斗已经停止,我们也不想看到这样啊!呜……」安莉雅委屈的哭出来。
屈佩莹安抚着安莉雅,不满的对我抗议:「你对我们凶有什么用?要是你能早些来,或者仙魔医前辈留下来助阵,情况就不会那样惨烈了。」
我呆呆的望着屈佩莹,内心除了难过外还有一些愧疚。珍妮悄悄来到我身边,轻声的安慰着我。
而黛安则难得的以责备的语气说:「屈小姐这话有欠思考,造成伤亡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应该清楚,要怪也该怪当事者两造,怎能怪哥没去那趟浑水?再说,不也是没来得及加入战局?」
屈佩莹双眼无神,委屈的说:「我……我……没那个资格,也没那种能力去改变……」
有点自责的我,阻止想继续质问的黛安,此时没必要指责谁是谁非。「有没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我吸了口气说。
屈佩莹摇头,忽然想到一事说:「黎霏看到我后,以为院长也在城里,一度希望院长能前去救她二姐。」
「二凤杭丝欣?她怎么了?」我见过她一面,难免会想知道情况。
「被费尼曼的雷焰拳击中,陷入重度昏迷。神医说胸腹肋骨断了五根,心肺可能有破裂现象。院长也认识二凤吗?」屈佩莹有些意外的问。
「和她只是一面之缘,真是没想到……那她现在的情况是怎样?」我不想说太多,也认为不需要去解释。
屈佩莹摇头说:「不知道。」
大概是不认识杭丝欣,所以屈佩莹口气很平静,而我也不能表现出过度的关心。「真是不幸啊!斐队长和黎霏没事吧?」想起水军损失惨重,我不免关心问起其它我所认识的人。
屈佩莹有点欣慰说:「两人都只是轻伤,干部中除了道格小队长身亡外,其余伤势都不重,不过傅丽菁竟然失踪了。」她在说道格身亡之时,似乎有些庆幸。黛安出声大骂:「刚才仙魔医前辈救回使者的时候有说过,傅丽菁是费尼曼的同伙,她现在正坐着渔船往南逃遁,准备到凤首村与费尼曼会合。」
「咦?这个消息很重要,应该向大殿下报告才是啊!」屈佩莹焦急的说。「不必担心,莎丽使者会禀报的。」黛安转而拉着我问说:「哥,你还有事吗?要不要找个地方用餐?我刚才在城西看到一家不错的餐馆哦!」
安莉雅眼眶湿润,怯生生的望着我请求:「一起去倚海居吧!除了可以用餐休息外,也比较能清楚水军的动态。」
安莉雅之言实在是令我为难,以目前的情况看来,她们这四个女人的相处并不和谐。若真要比较,我当然是以珍妮及黛安为重,但此时安莉雅的提议正合我意。我搭着黛安的肩膀小心的问道:「去倚海居好不好?虽然地方是简陋一些,但离水军很近。」
黛安点着头顺势贴在我怀里说:「嗯,虽然这没什么大不了,但我很高兴哥会问我的意见。」
另一手拉着珍妮,我心有所感的说:「两位是我最大的支柱,有了们的支持,我才可以无后顾之忧。」
小仙突然说:(那我呢?)
(啊!当然小仙也是!少了小仙,我的生命将失去光彩。)我以感激的心情对小仙说。
黛安仰头看着我说:「嘻嘻,我们走吧!让小姐们久等是不礼貌的事哦!」她脸上总算恢复甜美的笑容。
于是在没有异议的情况下,屈佩莹和安莉雅如主人般于前头带领我们前往倚海居。
从倚海居往水军望去,经过清洗的地面,依然残留丝丝血迹,不知是海水还是血水的咸味,随风迎面而来。说有食欲是骗人的,但总不好在四姝面前表现出来,毕竟我也同意来这个地方,反倒是安莉雅有些不好意思,最后她干脆提议移到房里用餐。当然,没有人会反对。
餐后我马上向她们四人传授空气力学,其实这对学习飞行并非很重要,我只不过是为了化解自己尴尬的情绪。
由于珍妮及黛安早已对地球科学有初步的认识,加上有小仙暗中帮忙,吸收能力远远超过屈佩莹和安莉雅。这点使屈佩莹及安莉雅非常在意,相对比较起来,两人的求知欲也显得非常强烈。
无形之中,四人俨然都成了上进的好学生,完全感受不出与我之间有任何感情纠葛,甚至在没有休息的情况下,整夜与我讨论科学与魔法的关联。
伊图历四一九年十月十日地上摆着一具展开的三角形飞行翼,莎丽一大早即与狄桑研究着地上的装备,现场除了神医精神饱满外,她与狄桑的脸上都有着倦容。
黛安率先向她打招呼:「莎丽使者没有睡好啊?」再怎么说,黛安的身分是我们几位中最高的,而莎丽是代表新日国的使节,由黛安来代表问候算是比较合乎礼节。
「昨天大殿下得知费尼曼的可能下落后,除留下一名小队长留守外,命令其它没受伤的人员出城追赶。我后来想到要找院长帮忙医治受伤的人员,却不知院长下榻何处,所以白忙了一夜。」莎丽看着其它人后,换了一副暧昧的表情对我说:「看来院长昨晚也让很多人没睡好哦!」
我仅笑笑的没有接话,黛安两颊微红的说:「使者多心了,昨夜我们只是在讨论飞行翼,等回过神时天已经亮了。」
神医听到莎丽的话后主动问:「我知道院长住哪里呀!怎么不来问我?」随后又不好意思的向我解释:「院长上回问及药物之学,让我误以为院长只是初窥医术,所以昨日没有主动请院长帮忙……」
「向神医打探其它的医生似乎很没礼貌……」莎丽面露歉意的回答神医,接着又说:「神医知道四公主被苍松圣医判定得了绝症,如今四公主的病已经被医好大半,神医就应该知道院长的医术有多厉害了。」
神医点头说道:「说的也是,院长师承仙魔医前辈,光是名号就可想象出前辈的医术有多高,当然他的徒弟也非吴下阿蒙。」
「对了!昨晚来接我的那位姑娘双眼红肿,好像曾经哭的很伤心,她也向我打听仙魔医前辈的行踪。」莎丽担心道。
我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询问神医:「二凤的伤势如何?有没有生命危险?」神医有些惋惜的说:「内伤暂时用药物稳住了,可是并不乐观,要看她的生命力够不够强。至于外伤还要观察两、三天,就怕会受到细菌感染。」
「哥去一趟水军吧!」颇富同情心的珍妮接近我。
「我们先看狄先生做好的东西吧!」并非不想去,只是我对大殿下还有些不满。虽然救人为先,可是心里的疙瘩让我踌躇不前。
狄桑忙拉我到飞行翼前道:「这具是赶工完成的,其它两型较小的还要一天的工夫才能完成,请院长先验货,看是否满意?」他语气中带些自信。
眼前的飞行翼是我设计给初学者专用,也是让没有风魔法的人体验飞行的工具。翼展四米余,前尖后宽的三角翼由三根轻钢管支撑。伞面由防水不透气布缝制,基本结构与地球的滑翔翼相同,只是小上一号。因为我认为使用者都有自我保护的能力,故以提高速度为诉求。
老实说,我从没玩过滑翔翼,小仙也没有结构数据,单凭我以前看过的报导,加上所知的理论才绘制出飞行翼的设计图,这会儿要我检查也只是看看够不够坚固而已。
我将飞行翼拆卸收纳变成一个大背包后才说:「在教们之前,我需要找个地方先试飞。嗯……我们去海堤上吧!既空旷,摔在海里也比较安全。」说完,我便率先往外走,一群人自是鱼贯跟随在后。
有些凉的清晨,早起的民众自然很少,像我们这般顶着寒风站在海堤上的人更是没有。当我将飞行翼再组装完成的同时,也等于初步教会其它人简单的组合工作。
「学飞行的第一步是消除对高度的恐惧,除了风系魔法师外,我相信一般人很少有机会体验飞行的快感,所以在教各位飞行之前……」我往上指着天空道:「我想先个别带人上去。」
汪海神医首先向我推荐:「先让狄老弟上去吧,他可花了不少时间打造飞行翼呢。」
狄桑连忙摇头,躬身对黛安说:「不,于礼,我们应该让郡主先上。」
黛安转而拉着莎丽表示:「这样说就不对了。说礼的话,来者是客,应该是莎丽使者优先才是。」
「不……」这下莎丽也要说话。
「好啦,还是我来决定吧!」我举手阻止大家继续推辞:「同是学习者,暂时放下身分地位,由临场经验比较丰富的人先来。」结果大家一阵静默,我忽然省悟是自己说的太笼统,于是又说:「按年纪大小来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