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颗闪亮的流星接连划过天际,好像在为八使的任务画下句点。
望着手上的风晶石,我实在没有把握可以炼化它,而且也怕会影响各元素间的平衡。还是留在这里吧,暂时让它陪伴八使,希望我下次来的时候,已经有能力使用它。
我再度潜入天池,将晶石塞在圆盘下,并以数石加以掩盖,这才想起圆盘的出入口也需要掩饰。为了不留下魔法的痕迹,我徒手搬来石块,上面并覆盖湖底的烂泥及水生植物。等一切都布置妥当后,我才离开天池朝北飞行。
当我飞抵魏特斯山北麓的小渔村时,本想藉夜色再度拜访怪树││罗康本,但我却感应到北方远处传来熟悉的魔法波动。
是魔法箭!当初在水军时交给黎霏以备不时之需的魔法箭。
于是,我火速以偷天术赶往魔法波动之处。偷天术极其快速,当我循迹飞临水军上空时,魔法箭的威力还持续着,我却被眼前的景象搞胡涂了。
水军自己捉对厮杀,而近卫团的对手也是近卫团,但从倒卧地上的尸体来看,完全不像是比武试招。空中尽是对射的箭矢,魔法师也不惶多让,火焰、水球、旋风全部出笼。其中战况最激烈的应该是大殿下那方,光是附近的尸体就有十数具,连大殿下也亲持长剑应敌。而他身旁的黎霏正放下木弓,看来正是她发箭求援。
不远处以斐继光与屈佩莹、安莉雅三人为首,对方则是十位着水军制服的陌生人,其中与斐继光交手的还是个大胡子,我朝这人的右手小指看去,果然少了一截。啊!原来斐继光的对手就是海盗头子││胡泰。这么说来,敌方是海盗。我对为数众多的海盗有些惊讶,不但选择我方重挫的时机前来进犯,更以军服混淆守军,这绝对是计划许久的行动。
因为敌我双方的混战,加上我对己方人员不是很熟悉,我空有强大的魔法,此时也不知该用什么方式退敌,只好先找胡泰算帐。飞身冲至斐继光之前,虽然我的介入让对手迟疑,但大胡子胡泰反应快速,二话不说,厚背刀马上朝我砍来。「斐队长请前往驰援大殿下,这个野人让我对付就好。」
护体神功加上内盾甲,我对胡泰的攻势完全不放在眼里。右手往旁一拨,胡泰刀势收手不及,锵的一声,地面飞溅出星星火花,我蓄势待发的左手也击向对手持刀的右臂。不过胡泰也非简单人物,一击无功之后,马上弃刀变势旋身,藉旋转之力以右掌迎上我的左拳。
心想自己这一拳大概会让对方筋骨全碎,没想到胡泰是用阴柔之力,藉我的拳势向后急退数米后才停止,不过降魔神功也让他捐出数十毫升的鲜血。
「你是谁?」
「请问阁下何人?」
胡泰与斐继光同时出声询问,但显然态度丕异,而我此时才想起斐继光只识得全水草。
「院长总算来的及时!」
「院长快杀了那个老贼!」
屈佩莹和安莉雅似乎稍吐怨气,攻势也益发凌厉。
我丢下胡泰不管,转而欺近她们二人的对手。也许是胡泰的遭遇让敌方有所警惕,八个人中有六人马上将我团团围住。
「这些人交给我,们快去保驾!」我一把抓住直袭胸口而来的两枝箭矢,并当成甩手箭分射向屈佩莹她们的对手的双脚。
伴随着两声惨叫,有两个人的脚板瞬间被强力的箭矢穿透,钉在石板地面。安莉雅的烈炎乘机划过对手喉咙,而屈佩莹的剑也刺进对手心脏。
「们……」我本想斥责屈佩莹她们,因为我如果要取他们的性命,那两枝箭就不会射向他们的下盘。可是看看周遭的尸体后,我却没有理由去怪屈佩莹她们,只得改用温和的口气说:「没受伤吧?」
或许此时才想到我的用意,而且杀了人之后,好像也消了一些气,所以屈佩莹她们收起兵器,摇头怯生生的立在我身旁。
我有些了解她们此时的心境,况且正面对为数众多的敌人,目前也不是详问事情缘由的时候,我安抚她们说:「此时不是发愣的时候,快去保护殿下!」她们见我没有责怪之意,应声好之后,就与斐继光杀向围攻大殿下的敌人。胡泰以袖子擦去嘴角血迹,拿起身旁尸体的剑,彷佛又燃起信心般的对我大吼:「小子你到底是谁?」
「我也不知道你这个野人是谁呀?啊!莫非你们刚从炼狱被赶回来,所以有些人好像刚被火烤过?」我指着三位头发烧焦的海盗,又道:「想知道我是谁吗?如果你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我就考虑告诉你。」
胡泰仗着人多大骂:「去!黄口小儿,油腔滑调。」
我右手蓄势,对准胡泰再次张开的嘴……
「兄弟们上!挖出他的舌头,让我看看有多……呜……呸!」两颗门牙混着一口血吐了出来,胡泰赶紧拿剑挡住自己的门面并连退数步,左手指挥其它人,口齿不清的咆啸着:「丧!全部丧!快丧!」
附近的海盗闻讯全部往我这边包围,足足有二十多位,相对解除其它战局的危机。
「上?不怕我打爆你们的头的就上吧!」我右手虚空朝地面一击,轰的一声,类似花岗岩的石板瞬间被击出余深的大洞,地表也因此微微震动。而飞射出的碎石和烟尘刚好成了我的掩护,等胡泰惊觉不对时,我的拳已经击碎他双脚脚踝。「啊││」凄厉的惨叫声后,胡泰随即昏厥过去,海上也射来凌晨的第一道曙光。
「所有人住手!」我的吼声震天。
为了营造气势,我还使用大面积的隐式石壁术,也就是让石壁在地底形成,然后又令其消失,变成威力强大的地震效果。即使不听我号令之人,也被迫停手,甚至立于墙上的魔法师也被震落地面。不过遗憾的是,水军外墙也被波及而倒塌,造成一名敌军的魔法师被活埋。
「莉雅,派人去救。其它人不许动,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我不确定屈佩莹是否回复原职,所以只吩咐安莉雅。
「笑话!你算什么东西?俺为何要听你的?」远处一名三十来岁,穿水军制服的陌生武士不屑的说。
「哈哈……你说得很对!我是人,的确不是个东西,所以不需要手下留情。」我右手往天空一指,数米高的空中马上出现数十枝雪白冰箭,并随我的意念前后游移,在那武士附近的人全吓得仓皇走避。
「来吧!烂命一条,有本事就来拿,只可惜今天没有杀死俺的夺妻仇人。」武士一指大殿下,眼中尽是仇恨。
「等一下!」
大殿下阻止我欲发的冰箭,我只得收起魔法。
「我久居燕城孤寡一人,也未曾夺人妻女,何时成了你的仇人?」大殿下板起严肃的表情,显然非常在意武士的控诉。
武士顿时陷入疯狂的状态,以必死的决心臭骂:「老匹夫还不认帐!五个月前在富源村,你当着俺的面指使身旁侍卫,抢走俺的妻子,还要俺学好武艺再来要人,难道当着这些人面前,你就不敢承认?」
「我待在燕城足足十个月,期间别说出门,就是富源村是在哪儿我都不清楚,如何抢你的妻子?真是无理取闹!」大殿下也开始动怒。
黎霏也出面护着主子,开口:「大殿下正准备登基事宜,的确没离开过燕城,何况富源村远在燕城南方七百多公里,一定是你看错人了。」
「他身旁之人都带有近卫团腰牌,而且自报身分为伊图云清!」武士依然振振有辞。
黎霏大声斥责:「大胆!竟敢直呼大殿下名讳!」
大殿下对武士的不敬似乎不在意,只喃喃的怀疑说:「等等……半年前三弟出使新日国,费尼曼也一同前往,难道是他们其中之一?」
我忽然想起一个可能,便出声询问:「你的妻子是否叫做采姬?」
「啊!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就是采姬,你在哪里遇见她?」武士情绪激动地发问。
「你过来!这么远的距离不方便说话,而且也要把眼前的事情解决后,我才有心情说。」我以手势要他过来,毕竟关系到个人隐私及宫廷恩怨,而且有些情节也要大殿下同意才能公布。
此时安莉雅已经救出奄奄一息的魔法师,我乘机向在场的海盗说:「即使是敌人我都愿意救,所以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投降,我愿意尽己之力,向大殿下求情,保你们一命。」我又转向大殿下道:「大殿下是否肯卖我一个薄面,饶他们一命?」
「死罪可免,但牢狱之灾不可免,否则难以服众。」大殿下的回答已经表明采纳我的提议。
「大殿下准备以盗匪论,还是以降兵论处?据我所知,在今日之前,这些人除了掠夺财务外,并没有伤害渔民。」我进一步为海盗们求情。
「嗯!首脑以盗匪起诉,其余人等皆以降兵待之,发配岭南屯垦区五年。」大殿下见我又有话说,马上以手势制止,并道:「不要再说,这已经是我的极限。」我对此地的司法制度不了解,所以不知道这种刑罚是轻是重,但从海盗们陆续丢下手中武器来看,大殿下应该判得不重。不过有六人不但没有丢下兵器,而且转身分四方逃窜,被我以冰箭一一穿透右脚而摔落地面。
「投降者远离武器,双手抱头就地蹲下。否则一律以反抗者视之,格杀勿论!」我的话声一落,百多人顿时矮了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