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赶紧修。”</p>
“是。”陆丰应下，冲身侧人喊:“章览，赶紧帮我把工具箱拿来。”</p>
章览扬声道：“好咧！”</p>
于是乎，修车进行时。</p>
速度如此之快，司濛完全没跟上节奏。</p>
她隔了好半晌才回神，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就承了晏竟宁一个人情。想后悔都来不及了。</p>
因为两人有过那混乱的一夜，司濛总是不能坦然地对面眼前这个男人，她总是觉得羞耻，觉得很不自在。她害怕面对他，自然是不想承他人情的。</p>
人情这东西，最是微妙，有些人承他多大的人情都不碍事，可有些人却一点都承不得。不然一来二去，可就说不清了。</p>
可眼下情况特殊，自然是阻止不了的。如果硬是要生生喊停，别人只会说她矫情。</p>
“谢谢。”干巴巴地挤出这么一句话来。</p>
晏竟宁靠在车门旁，夜风灌满他裤管，周身清寒。</p>
他嗓音低迷，“举手之劳，司小姐不必客气。”</p>
“四小姐，出啥事了呀？”老远就传来袁叔苍老的声音。</p>
他放了个水回来，就看到自家小姐身边围了好几个男人。他眼皮一跳，害怕小姐遇上什么地痞流氓，赶紧跑了过来。</p>
司濛转头冲着袁叔笑，“没事儿，他们帮我们修车呢。”</p>
袁叔将这几个男人一一打量了一遍。站在边上的几个高大威猛，均穿黑衣黑裤，凶神恶煞的，很有黑涩会的派头啊！</p>
为首的男人倒是一派斯文，身穿烟灰色西装，面容清俊，不苟言笑。借着微弱的光线，他将男人的长相看进去了。眼神蓦地深了一深。</p>
司濛自然是没注意到袁叔的眼神变化的，能在这里见到晏竟宁她只觉得惊讶。</p>
“晏先生，你怎么会在这儿？”她复问。</p>
晏竟宁转了个身，和她并排靠在车边。从裤袋里摸出烟盒，摸出一根点燃。猩红的一抹火星子被夜风越吹越旺，烟草味儿也随之在空气里缭绕开来。</p>
她的鼻子在黑暗里嗅了嗅，认出这是大重九。</p>
这烟有一种特别的云烟香味，味道很淡，很温和，不刺激。但是本香浓厚，生津味甜，略带苦味，抽完后回味无穷。</p>
司濛很钟爱这个牌子。</p>
熟悉的味道，她嗓子眼发痒，被勾起欲望。她不自觉舔了舔嘴唇。</p>
他抿着滤嘴深吸了一口，吐出清淡烟圈儿，开口：“我去宛丘。”</p>
从横桑去宛丘，抄近道走铜卜山，可以节省一半的时间。</p>
她扭头看他，眼里有些情绪被她刻意压制着，只笑，“你喜欢抽大重九？”</p>
他偏过脑袋，看出她眼里的渴望，将烟盒递到她跟前，“来一根？”</p>
“好啊！”司濛压根儿就不推辞，伸手从烟盒里抽出一根，含在嘴里。</p>
晏竟宁嘴里叼住烟，腾出手替她点烟。</p>
荒野之上，风声尤其大。打火机划了几次，火苗一闪而过，扑棱一下就灭了。</p>
他不得不靠近两步，左手护住火苗。</p>
两人离得近，呼吸相贴。</p>
女人那张漂亮的脸蛋被放大，妆容精致，看不见一点瑕疵。</p>
口红是炙热的枫叶红，双唇饱满莹润，含着烟，说不出的勾人。</p>
青烟慢腾腾升起，司濛深吸两口，五脏六腑被填充满，无与伦比的舒畅和刺激。</p>
她想抽烟想了很久了，现在得偿所愿，表情无比满足。</p>
女人面露感激，“谢谢。”</p>
抽烟的动作，竟有种与生俱来的风情万种。</p>
晏竟宁没管住眼睛，多看了两眼。</p>
他抿着滤嘴又吸了几口，烟草味冲天。</p>
“抽得惯么？”他问。</p>
司濛说：“我常抽这个牌子。”</p>
“看不出来司小姐也是个老烟枪啊！”</p>
“晏先生知道的，艺术家就靠烟过活。”</p>
他哑然失笑，“我忘记你是个大画家了。”</p>
司濛怔了怔，一点印象都没有，“我有跟你提过我是画家？”</p>
“那天晚上司小姐有跟我讲过。”男人眯了眯眼睛，表情玩味儿，“你忘了？”</p>
司濛：“……”</p>
这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p>
她心尖一颤，小心翼翼地问：“我还跟你说了什么？”</p>
晏竟宁挑了挑眉，欠扁的语气，“说了很多，需要我复述一遍吗？”</p>
司濛：“……”</p>
鬼才需要你复述！</p>
话题进行到这里就陷入僵局，没话可说了。</p>
半晌后晏竟宁方打破静默，“司小姐不在永安寺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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