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下来,我们决定在赌场员工卸完货后去。那大卡车只有两个人运过来,趁其他人离开,我再躲进卡车下,然后跟着大卡车出赌场。这计划实施起来不是很难,也比较保险。
下午一点50分左右,我穿着赌场职员穿的衣服,跟平推着一辆空车往后门走去。
远远地已经看到大卡车了,慢慢的卡车样子清晰起来。
“平。”我忽然开口,却好久好久才接下去,“昨天那张照片是什么样?”
“什么什么样?不就是你吗?”平奇怪地看着我。
“不是,是说……算了。”我笑,低头专心推车。
“好象在学校里,白天。”我不想听答案了,平却告诉了我。
白天,学校,那么早我就被人盯上了吗?我以为那张照片是在魉第一次带我出席“隐”的宴会时被照上的,结果却是那么早。如果是那晚宴会被照上的,那可以肯定要杀我的人是三叔他们了,但现实却是我在学校的照片。
要杀我的人不会真的是泉吧,我猛地敲了自己脑袋一下,把平给吓一跳。
“你傻了啊,自己打自己。本来就够笨了,还这么用力敲。”平咕哝着。
“提神提神。”我揉揉脑袋,还真疼。
“笨!”平白我一眼。
几句言语间,我跟平已经到那辆大卡车跟前了。准确的说是平到大卡车跟前,我则是躲在一旁。
“厨房那边急着要材料,我先过来拿些过去。”平推着小车来到卡车车后,那里有人正在卸货。“咦?他们没来啊。”平似乎发现现在才发现车内没东西了。
“已经运走了。”其中一个工人应道。
“我错过了啊?”平转身问另一个工人。
“你没眼睛看啊!”那工人脾气显然不是很好,不过这时候他的坏脾气可是帮了我大忙。
“你什么态度啊!”平跟着呛回去。
“咦?你这小孩胆子挺大啊!”
趁着他们吵架,我从一旁快速跑过来,钻进车底就紧紧抓住车底下横过来的一根铁杠。
“哼!懒得跟你们吵。”耳边听到平准备撤退了。
“你这小子!”传来小车推走的声音,那脾气暴躁的工人正大声骂着平。
太好了,我稍安心,接下来就是考验我臂力的时候了。
车子在大约十分钟后开走了,我紧紧抓着铁杠,双脚更是紧紧贴着车底。车开到一半,我就暗暗叫苦,真是失策,我竟然忘记了带了块布来,现在车底热起来了。但不管怎样我只能忍着,现在车已经出了化食街了,等到车开到人少的地方时我再爬出来,如果实在撑不下去,我只能红灯时就爬出来了。
最终我是撑不下去了,铁杠越来越烫了,趁着红灯亮的间隔,我从卡车下爬出。不顾周围车内的司机惊讶的眼神,我快速跃起,跑到人行道后我就飞快往前跑!
但没跑几步,我就停下了,我迷路了!
“这位漂亮的小哥,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啊。”忽然有道调侃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谁?糟糕,这人是个高手。
手成拳我转身就往后挥去,却在中途被抓住了。
“啊,这位漂亮的小哥功夫竟然这么好。还好我有准备了,不然我这张帅气的脸肯定要毁容了。”那人说着还一副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
“狂!”而我则是气急败坏地压低嗓子喊出来人的名字。
(2。4)
“这么深情喊我啊,好感动啊。”狂这边说着那边却用胳膊横过我的脖子直把我往前拖。
“你干什么?”我想把他的手扒开,无奈力气输人。“狂,你要做什么?”现在形势对我不利,我也不敢大声说话,只希望狂能自觉放开我,但很显然狂没有这份自觉。
“闭嘴,我在救你。”
救我,他怎么知道我出事了,还刚好堵在这,不,应该是一路跟过来。我停下来,任狂怎么拽我也不动下。
“你把话说清楚我再走。”我抬头,倔强地看着他。
“小屁孩一个,疑心倒是重。”狂眉头一皱,语气也重起来。
“没有疑心,我现在也不会在这了。”我回他,“狂,你不会真把我当小孩啊。”说到后面,我倔强的口气多了嘲讽。
“就一小屁孩。”他伸手弹了我额头一记。
“好了,你也避重就轻,有话直说吧。”我推开他的手。
“虽然是小屁孩,不过够聪明。哈哈……”他神色一转又是痞痞一笑,“我真是来救你的,那天我就在赌场里,不过脱不开没能马上来救你,等到脱开后,你已经被个小孩给救走了,我就停下了。”他耸耸肩继续说道,“不过我也没走,还想着把你带出来,结果你自己先想办法出来了,真不愧是伶。”
先不论他话里真假,至少最后一句我是可以判断的,“你是故意到现在才出来吧。”我怀疑地看着他,狂这举动似乎在试探什么,我又有什么地方值得他试探。
“我说你够聪明。”他笑着,重新拉着我往前走,但我依旧不动。
“你还没说为什么要救我呢?我要原原本本地知道。”这些话还不足以让我信他。
“魉早就让我跟魑保护你了,只是那天情况危急,我跟魅都失职了,这事你可得替我们保密哦。”狂用手指点着嘴唇。
魅?这里面还那个魅的事,我的怀疑更重了,“狂你在玩什么?”
“你怎么变得这么不讨喜啊。”他皱着眉头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支手机,“魑啊,伶在我这,这孩子不相信我,你跟他说几句。”说着狂把手机递给我,还对我说“魑的话你总能相信吧。”
接过手机,我对着手机轻轻喊道,“魑。”
“伶,狂是可以信任的。”魑只对我说了这句话。
按下结束键,我把手机还给狂,“走吧。”
“我真是一点都没魑有魅力啊,说了这么多,抵不上魑一句。”
我噗嗤笑出,“赶紧回去检讨吧。”一直怀疑的心情在与魑通话后,奇异地消失了,那个漂亮的男人似乎有魔法能让一切都变得平淡安静。
狂带我去了一栋小房子里,进去后发现魅也在。
“怎么这么久?”一进来就听到魅的抱怨,“魉也是,明知道我讨厌这小鬼还叫我保护他。”
“你可以不做,你不是很能吗?”我毫不示弱地回过去。
“谁叫我是人家手下呢,得听人命令呢。”魅说完,假装恍然大悟地拍了脑门一下,“我都忘记了,你也是人家手下呢。”
面色一僵,他踩中我的痛点了。我摆过头不去看他,转而问狂,“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现在还不能?”狂回我。
“什么意思?”
“还不知道是谁要杀你?”
“不是三叔跟四伯吗?”
“不是,据魑探来的消息,三叔几个是要杀你,但昨晚在赌场里要杀你的人不是他们派来的人。”
“怎么说?”
“他们派来的人都死了。”狂的声音暗沉了下。
不是三叔他们,那是谁?“是云叔吗?”我问。
“还不知道。你想想谁最有可能想杀你,这样事情就好办了。”
“怎么想得出来,我又没有得罪谁。”除了蓝虞,我在心里说。
“要杀人肯定要有动机。”魅走过来。
虽然我很讨厌他,但不能否认他头脑还是不错。
“会不会是魉啊。”我开玩笑说。
“有可能哦。”魅眯着眼睛回答我,“他让我跟狂保护你也许只是障眼法,说不定等下他就会给来我们讯息要我们杀了你。”
“不可能。”我大声回答,引来两人好奇的探视。
“你不是说了杀人是需要动机的吗?魉有什么动机想杀我,他杀我有什么好处,没有。”魉不会做对他无益的事情,他完全可以排除,而三叔他们也排除了,现在只剩下云叔和蓝虞了。
按理说蓝虞不会,因为唯一可以帮他的蓝鹫已经完全被架空权力了,只是不能完全排除蓝虞,他上面还有两个哥哥,想到这,我面色一沉,赶紧低头不让旁边的两人看到。当时我会想泉杀我,只是不平而已,毕竟他把我当成一个性奴而不是其他更值得尊敬的身份。
他把我送到其他男人的床上,你让我如何不怨。
(2。5)
“有头绪了吗?”狂问我,我抬头看他,他又是笑眯眯的表情,“我还以为你肯定会怀疑魉呢,没想到你那么信任他啊。我真是伤心啊,我这个来救你的人竟然得不到你一点信任。”
“切!那种情况出现,傻子才会信你。”
“喂,你们呆着,我出去了。”一旁的魅喊道。
“你要去干什么?”我狐疑地看着他。
“你别疑神疑鬼的行不行,本来就长得不好看,现在更丑了。”魅一边说一边往门外走去,等他说完他已经关上门了。
“他去买饭,我们要在这里呆几天。”狂解释。
“魉能找出是谁要杀我吗?”我转头问狂,这是我目前最关心的事,而魅的态度无须多理会。
“你说呢?”狂反问我。
“别跟我猜谜。”我皱眉看着他。
“哈哈……”他轻轻笑了几声,“就算魉知道是谁也不能拿对方怎么样?”
“什么意思?”我紧问过去。
“要杀你的人要么是扇云组的人要么是青昊组的人,凭魉现在的实力根本动不了他,再说我们要去中国,也没必要为你冒这个险吧。”狂顿了了顿继续说,“在路上时你说我是故意才出现的,没错。魉是叫我和魅来保护你,但如果你是个笨蛋,保你一时也保不了你一世。”
“一世,我可不敢。”我冷哼,又不是要跟他合作,试探个鬼啊。不过,当下狂前面的话更让我在意。
狂所说的怀疑对象也正是我目前怀疑的对象。但真要细究起来,云叔杀我的理由太牵强了,因为里斯特的事?云叔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而且里斯特跟他的关系就算被捅出来也不算丑闻,相反可以让云叔的事业更上一层。
那青昊组里,蓝虞是讨厌我的,壬也不喜欢我,这两个人最有可能,但泉应该不会杀我的。就算壬要杀我,也要看在泉的面子上。但是……如果壬想先斩后奏呢或者蓝虞私下找人杀我呢。如果真的是蓝虞或壬杀我,这青昊组我也没办法呆下去了。
作为男人,不能保护自己的另一半,这样的男人还有作为情人的最大意义吗?我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把狂吓一跳。
“伶,你不会疯了吧。”
“哈哈哈哈……”我越笑越夸张,到最后竟捧着肚子蹲下来。我怎么总是这么自做多情啊,泉什么时候成了我的情人了,他连喜欢的字眼都没说过呢。这算什么情人啊。
这样的关系算什么啊,这男人算什么啊。他连育半点都比不上,育至少疼我。而与我心心相印的凌辰,他更比不上,我不了解他,他也从来不去了解我。
我继续笑,可我知道自己一点都不想笑,这太悲哀了。
“喂,伶你不要乱想,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呢。”狂抓着我肩膀狂摇。
对啊,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呢,还不一定说是壬或蓝虞杀我呢,杀我的人应该是云叔才符合逻辑嘛。
我擦着眼睛站起来,脸上依旧带笑。
一阵振动声响起,我睁开笑得流泪的眼睛看着狂。
“我接个电话。”狂掏出手机走到一旁。
“魑啊,怎么了?……真的……现在说吗……也对,总得让他知道,又不是小孩,我可没义务替他保密……那就这样。”狂收好电话走过来。
“有件事告诉你。”
我直觉不是好事,我甚至想捂住耳朵,我想对狂说我不想听,但我只是笑着对狂说,“哦,什么事?”
“你之前是不是叫跟扇云组做了什么交易?”
交易?我面色猛地苍白,那件一直被我忽略被我藏进记忆深处的事被狂挖出来了,当时我曾跟东堂赤也,不,应该说跟云叔做过一个交易,刺杀泉。但我最后没有做,最后我不是认识到了泉对我的重要性,这过错完全可以忽略了啊。
难道杀我的人不是蓝虞或壬,而是泉!
(2。6)
刺杀泉,当时自己是那样傻,竟然想到要去杀泉,但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会成为我的软肋,其实早该是的,只是我一直忽略。有些事是要重视过程的,而有些事完全不必。
现在泉知道了这事,他觉得我很没良心是吧,所以想杀我。这时候我本该无法思考的,但奇异地我的脑袋异常清醒。我拼命想着泉杀我的理由,我的理智告诉我,这些理由都不足以让泉杀我。
“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一旁的狂问我。我笑着答他“没事。”他拍拍我的肩膀,让我有什么消息马上告诉他,免得事情拖得越久越麻烦。
魅回来后,狂把他拉到一旁,该是把我的事情告诉了魅。果然魅听完后,就跑到我身边,态度嚣张地看着我,“喂,小子,要杀你的人不会你那个当家情人吧。”
“你胡说什么!”我的脊梁猛地挺直,神情严肃。
“我没有胡说你自己最清楚。”魅白我,“你也别太看得起自己。那个泉一看就不是好色的人,会在乎你才怪。”
魅的话很难听,但是事实不是。但我依旧挺着背,跟他大声辩白,“那是你的经验,跟我没关系。”
“谁说跟我没关系。”他一下逼近我,抓住我的衣领,“他可不会不知道现在我们东云组在保护你,还要刺杀你,不是想栽赃吧。”话末,他甩开,同时轻蔑地看我一眼,“你不过是他的工具。”
“泉不是那种人,他都说跟你们合作了,就绝对不会食言。”
“他没有食言,他只是让我们永远都不能回到日本,他把我们的后路都切断了。”狂接过话。
我抬头看他,不说话。
狂接下去,“只要你死了,他就可以把这个责任推到我们东云组身上,到时再到处一说,我们东云组就成了无情无义之辈,以后谁还敢跟我们东云组做生意,我们东云组是别想在日本过了。要是他把这消息往中国一传,我们在中国也不好过了。”
“狡辩。”是我在狡辩,还是他们在狡辩,“你们这些人本来就是无情无义的。”
“没错,我们是无情无义,但表面功夫总得做吧,而且这事性质不一样,东云组杀了为他立下功劳的性奴,这传出去,东云组不但无情无义,还是赏罚不明,以后谁都要说东云组是个残暴的组织,还是非不分。”
我沉默了,我只能沉默了。
我在想泉杀我的理由,我在想着他对我的情,除此之外我什么都没想到。泉杀我的理由可以很简单的,我是他消灭东云组的工具,而我刺杀他,也许更让他下定这个决心。
“你们准备怎么做?”我问他们,我的背无法再挺得直直的了。
“带你出去亮相下,接下来你要是愿意留在这里,就把你送回青昊组,你要不愿意留在这,你可以叫魉带你回中国,你不是中国人吗?”
两天后,东云组带着我出席了一个宴会,那个宴会上,泉没有出现。
“你真的想跟我们走?”魉问我。
我点头。
“但泉跟我要人了,我不能就这么带你走。你该明白的。”这一刻,我觉得他很无情。
我对他说,“如果我能从他手里逃到你的船上,你可以装做不知道吗?”
他沉思良久,回我两句,“可以。我们在12月13号走。”
第二天我回到了青昊组。
从东云组回到青昊组后,泉对我态度不变,我甚至怀疑他根本没想过杀我。
现在,他对我很好,我也对他很好。
12月12号,我起床推开门时,地下躺着一张纸条。
谢谢阅读!
下:第十三章出逃
第十三章出逃(1。1)
(1。1)
我穿过一楼大厅,我在花园里东张西望,好一会,我走向草坪的尽头,那里是一堵高墙,高墙旁边是一个拱形门。
“伶先生,请别担心。”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我还没回应过来发生什么,便被推进一个小车里。吸入鼻子的尽是青草的味道,我很快就明白这是一辆小推车。
身体蜷缩在小车里,我没有挣扎,我在想着早上收到的那张纸条,上面有两行字:一小时后,你来花园。魅。那字迹有点歪斜,不太像魅那样漂亮的人写的,该是他派来的人写的,他也算谨慎。
离开东云组前一晚,魅来找我,他说他可以帮我离开日本。我问他为什么帮我,他的理由倒算可信,他说他想进青昊组,而我是他的绊脚石。另一方面他说我回中国未必就比在日本好,他讨厌我,他想看我受苦。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我肯定不信,但从魅嘴里说出来我就信。
只是我是信他这话,但我不信他会那么简单放过我。其实我们彼此都揣了心思,我利用他出青昊组,而他把我弄出青昊组肯定要对我做什么。
到目前局面还是双赢。
“伶先生,您可以下来了。”车子停下来,盖在身上的青草被拨开。
我睁开眼睛,是个年轻男人,20出头,脸蛋有点青涩,一副初出茅庐的样子。
我抓着他的手爬出小车,一出去,我赶紧闭上眼睛,在黑暗的环境里呆了好几十分钟,我的眼睛一时不能适应车外的光线。
“钱在里面,机票跟护照也都在。”年轻男人塞给我一个包子,就把我带向另一个地方。
他不多话,我也不多话。但到后来我无法保持沉默了,这个年轻男人几乎是拖着我走,我好几次都差点摔在地上。
“慢点。”我皱着眉头看他。
“你快点,不然魅先生会生气的。”年轻男人反而把速度又提高了。
“你是魅派过来的。”我问他,想要把他手给甩开,却发现做不到。“这是哪里?”我继续问他。
“只有魅先生才能命令我。”年轻男人说到魅时,脸上明显地出现痴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