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珂想他看中那人什么呢?对方能做的她也一样能做到,甚至有那个自信可以做到最好。
但可惜她永远取代不了何笙陪伴袁植的那几年,永远无法感同身受那两人一起走过的飘荡和不安。
袁植走到何笙身边,等她转头看过来,抬手抚了下她额前细碎柔软的刘海,笑道:“走,回家!”
袁植是半个袁氏的负责人,按照以往的工作量根本不可能有时间让他在这每天闲耗,张鑫在一天无数次高频率拨打下,终于打通了袁植的电话,之后也顾不上对方是他的老板这一身份,劈头盖脸将人骂了一顿,显然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期间还时不时夹杂着他吩咐旁人干活的声音。
好几分钟后,他喘着气平复下来,提到了之前袁植势在必得的那个繁丽花园的项目。
袁植看着院子里正给两只兔子梳毛的何笙,淡淡道:“撤了吧!”
“什么?”张鑫尖叫,“你疯了?这个项目花了多少时间精力下去,现在居然说撤了?”
“嗯,已经没有必要了!”说完将手机放在旁边,里面还隐约有对方因激动嚷嚷着的声音。
袁植坐在躺椅声,双手枕在脑后舒服的闭上眼睛,好一会听见轻微的脚步声,他睁眼,何笙端着盘切好的西瓜坐在了身边。
她拿着一片细细啃着,边憨憨的问他,“要吃吗?”
何笙拿不了重物,盘子的西瓜也没几片,袁植瞅了眼,“要,全部都要,你自个再去切。”
何笙愣了下,扶着盘子的手轻轻抠着边缘,连带咀嚼西瓜的动作都缓了下来,似乎有些不确定对方说的是真是假。
“怎么?不去?”袁植挑了下眉,随即伸手将盘子里的西瓜一股脑都捞在手上,眼睛盯着何笙,边快速将西瓜往嘴里塞,嘟嘟囔囔的道:“去不去?”
何笙将西瓜皮扔进一边的垃圾桶,抽了张纸巾习惯性的给他擦嘴角滑落的西瓜汁,等擦干净才微愣了下,表情有些尴尬,似乎才反应过来这样的举止已经不合适。
她扭着手指起身,随后乖乖再次去了厨房。
袁植盯着人背影消失在门口,木然的将嘴里的东西吞进肚子,流光溢彩的眼眸微微暗了下去。
一个月的时间其实很快,三十天,四个多星期,快到有时只是眨几下眼的功夫,然后没了。
随着时间的接近,袁植的脸色又阴郁起来,何笙一直以为他会发火,却诡异的一次都没有。
拿到身份证那天,袁植沉默的仿佛失了音,何笙讨好的跟他说话,对方也只是发几个单音字,那张生动的脸终于消沉的再没了光彩。
何笙要走了,理应收拾收拾做做准备,但她似乎没这个意思,袁植见了甚至要怀疑她是不是就此改变主意要留下来。
可看着她按时跟廖时打电话汇报一天的生活,又觉得这想法很可笑。
索性便问了出来。
何笙愣了下,随后环顾着室内,“不想把这里的东西拿走。”她笑了笑,“见了……多难受啊!”
最想要的,永远得不到。
袁植便不再开口,这一晚两人各自独坐到天亮。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
chapter72
次日中午,袁植带着何笙重新出发;和谁都没说;这一次就他们两个。
路上依旧静悄悄的;只有浅浅的音乐在车内回荡着,有时候,沉默永远比出声来的更妥帖。
到目的地时已经是晚上,田野间到处是细碎的虫鸣;还有淡淡的草叶香;这天的月亮格外明亮,高高的挂在正中央。
袁植握着方向盘过了很久,才开锁下车,何笙也从另一边走下来,绕到他面前。
这个晚上借着月光他们能看清彼此的五官,一个清秀,一个俊朗,一样的熟悉如昨。
“我进去了。”她说。
袁植突然抬手拉住她的,这次分别后谁都不知道下次见面会到什么时候,那种逾越生离死别的无奈感犹如爆破般在这一刻猛然明显起来。
对方不是别人,是何笙啊,是他保护那么久,已然没守住的何笙。
他难受的仿佛心脏要炸裂开来一般,“你……”他垂着头,声音极度干涩的道:“以后要好好的,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别把自己搞得太累,有什么不顺心的就说出来,别自己憋着装着好像很开心的样子,懂吗?”
“嗯。”何笙想着和往常一样笑一笑,却发现太难了。
要么不开口,一开口才发现原来还有好多没说,还有好多放不下,纷涌而上的担忧堵的他嗓子要裂开似得,把何笙交给另一个男人,尽管知道那人足够优秀,足以将何笙照顾的很好,可是不亲眼看着他依旧不踏实,只要不是自己他又怎么可能放心?
精美的五官缓缓柔化开来,成了浓浓的悲伤。
“你说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为什么到现在什么都好了却不能在一起了?”
何笙目光涣散着,不知作何回答。
袁植侧了下头,望着远处的冰冷银光下的田野,“你说我们在一起的可能性还有多大?”
然后何笙听见了这辈子最无法拒绝,却又最无法应答的问题。
“别走好不好?”他说,重新转过头来,定定的望着何笙,深邃的双眸雾蒙蒙的,犹如笼了一层薄纱,声音带着颤音,“别不要我,好吗?我可以什么都听你的,何笙!”
何笙整个人都是僵的,眼泪在他出声的那一刻已经情不自禁的落了下来,她茫茫然的还有些惊讶,似乎不懂脸上那水是哪来的。
“我……”她不想走,可是她答应过廖时的。
迎面吹来的风,脚边摇曳的野草,清冷的月光,周边相处了三年的一景一物仿佛都在帮廖时监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