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东西,澄净,醇香,令人陶醉,既可放松心情,
又能增进感情,但也能把人推进罪恶的深渊。
“10分想念9别的你,8张照片7张是你,6只小狗5只像你,4根骨头3根归你,2爪着地1定是你,好想天天领着你!……”
这首“打油诗”是我从在押人员信件中发现的。看守所有规定,在押人员信件的往来要经过管教民警审查。本来这首打油诗并不足为奇,然而它是一个正在服刑的强奸犯写给妻子的一封信,这就变得不同寻常了,于是引起了我的注意。强奸犯叫甘沟雨,因强奸罪被判刑一年,根据上级有关规定凡是刑期在一年以下,或残刑在一年以下的已决犯,均留所服刑。甘沟雨身材魁梧,大眼睛,深眼窝,高鼻梁,很像个新疆人,在看守所食堂为在押人员做饭。
我拿着这封信找到了甘沟雨,又核实了一下:“这是你写给妻子的信吗?”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是的。我经常给她写信,说一些笑话,希望她一个人在家等我的日子不那么寂寞。嗨,我最对不住的就是我妻子……”
一提到妻子,在看守所平时少言寡语的甘沟雨的话题便多了起来。
说起我和妻子的爱情还真有点罗曼蒂克哩。我24岁那年邻居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父母满心的喜欢,可我并没有相中。女孩子是我们本村的,叫小朵,只知道傻干活,憨头憨脑的,三脚跺不出个屁来。无论父母怎么劝我,我是铁了心的不同意。父亲气愤地说:“你都老大不小了,看看咱村和你年龄上下的,哪个还没有结婚,有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人家小朵哪点配不上你,白白胖胖的,忠厚老实,勤快能干,又是个过日子人家。你还是好好想想吧!”我坚决地回绝说:“我不用想。我们没感情。”我爹把眼一瞪,说:“感情?哼,农村人家能过日子就行,什么感情不感情的!我和你娘不也过了大半辈子了吗?再说了,感情是处出来的,不相处怎么能有感情呢。”我说:“我看见她心就烦。”我爹剜了我一眼,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咦”了一声,说:“你看你那熊样,人家不烦你就是好的了!”
那几天我爹一见面就要数落我,唠叨不休。我实在无法忍受下去,一天夜里偷了家里的三千块钱,悄悄地离开了村子。
我坐车去了江苏徐州。本打算在那儿找份临时工,可不知跑了多少个地方,都没能找到。身上带的三千块钱眼看就要花完了,就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我在路边看到一个卖羊肉串的新疆人,突然来了灵感,联想到平时大家都说我像新疆人,便急中生智,想了一个挣钱的好办法:装扮成新疆人烤羊肉串一定好卖。于是我买了维族的小白帽和必要的工具,便在一个大学旁摆起了摊子,学着新疆人的腔调,吆喝着卖开了。就是在那个时候我认识了我的妻子。她是那个学校的学生。
有一次她买羊肉串时盯着我一个劲地笑,笑得我脊梁骨直冒冷汗。
“你傻笑什么?”当然我用的是新疆腔。
她笑得更凶了。
我被她莫名其妙的笑弄蒙了,愣愣地望着她一时不知说些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