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总从楼上走下来,神情看起来很疲惫。
我知道我不该却忍不住激动地质问出口:“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为什么不放她走?”
于总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罗棋,用手揉着眉头道:“坐下来说吧。”
我们呈三角形分别落座,于总和罗棋的神态都很沉重。他们不说话,室内呈现短暂的静寂。
我终于耐不了这压抑的气氛先开了口:“她这情况多久发作一次?”
罗棋不动,似乎也无意开口。
于总只好回道:“不一定,有的时候三四个月发作一次,有的时候一个月就发作一次。”
我皱眉:“那每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这样受折磨吗?真的就没有解决的办法?”
于总摇头:“该想的办法都想了,心病的康复过程都是漫长的。”
我尖锐的瞪视他:“为什么你们男人就非要这样伤害自己的妻子?看着她这样受苦你心里就好受吗?”
于总大概没想到我会这样对他说话,他愣了下,然后痛苦的用双手捂住脸嘶声道:“都是我的错,我错了,请老天爷要惩罚就惩罚我吧,别再折磨我的妻子。”
我虽然不怕他炒了我的鱿鱼,可是看到一个大男人这样,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好转向罗棋:“为什么不让你姐离开?”
罗棋回视我:“她自己不同意。”
“为什么?”
罗棋一个字一个字地道:“因为她看得到所有的现实。”
他肯定,但透露着无限悲哀的语气瞬间让我懂了,这是罗笛必然的结局。我忽然感觉说不出的恐惧,我会不会是下一个罗笛?
六十一)
鲁迅说,人生最苦痛的是梦醒了无路可以走。
罗棋送我回来的时候,他看出我受了很大的刺激。
他要送我上去,我说:“不用了,我没事,你也累了。”
罗棋有点担忧地看着我:“或许我不该自私的把你卷进来,让你承受这么大的压力。”
我皱眉:“这不关你的事。”
罗棋道:“你知道吗?你的脸色很吓人。”
我看着他的眼睛,我从那里面看到自己疲倦的脸色。
罗棋按着我的肩头一个字一个字地道:“你要记得一件事,你不是我姐!”
我知道,可是我却不能不想,男人们为什么连最基本的忠诚也做不到?那么全天下的女人该怎么办?会不会都像罗笛这样因为压抑而逐渐心理失衡?
罗棋安慰我:“无论现实多么不堪,人都得活着,既然活着,就应该让自己快乐些,别为难自己。”
我闭了下眼:“谢谢你,罗棋,其实应该是我安慰你,反而让你来安慰我,你姐的事,你别太难过,我相信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罗棋道:“我知道,我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了。”
我点头:“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改天再去看你姐。”
罗棋说:“好,那你也早点休息,别胡思乱想。”
我下车后,一个人慢慢地向楼里走,忽然旁边闪出来一个人挡住了我的路。
我吓了一跳,一抬头,原来是唐易。
我们面对面地站着,好半天,谁也没说话。
我叹息一声:“一起上去吧。”
上到我和袁哓菲的“悬浮城堡“后,我洗了把脸,走到窗前。
唐易走到我身后:“宁宁,你的脸色很差,发生什么事了?”
我倒觉得他这次精神似乎很好:“你知道罗笛吗?”
唐易想了下:“罗棋的姐姐?”
我难过的点头:“她病了,间歇性的被害妄想症。”
唐易很惊讶:“怎么回事?”
我自嘲地笑:“和我一样,只是她选择了留下,却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