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真的十分抱歉,飘红姑娘临时有客,无法抽空过来,不然我给您安排别的姑娘吧?」
陈之孝大怒,厉声问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跟我抢?」
老鸨面露惧色,她在陈之孝耳边低语,林睿熙就坐在旁边,听到她说起什么「五王爷」的,那陈之孝脸上的怒气渐渐敛去,他不甘心地道:「这样啊……既然如此,那就安排别的姑娘吧……」
林睿熙随即道:「不必麻烦了,既然我无缘与飘红姑娘见面,今天就此作罢吧,陈大人,请容我先行告退。」
他一再请辞,加上自己原本精心的安排被破坏,陈之孝也心生无趣,他勉强笑道:
「都怪我安排不周,扫了林大人的兴,既然你还有要事,那我送你回去吧……」
「多谢陈大人,我自己回去就可,您还是留下招呼别的客人吧。」
陈之孝看他要走了,赶紧让奴仆棒上一盒子礼品,又道:「这是千年野人参,你带回去吧。」
「非常感谢陈大人,可是,所谓无功不受禄,在下不能收。」林睿熙还是拒绝。
他一点情面也不给,陈之孝开始面露不悦。林睿熙知道自己得罪他了,可他不在乎。他礼貌地作了一揖,说了声「告辞。」,转身离去。他走后,陈之孝气愤地一拍桌面。
「哼!好个清高自傲的状元爷!」
他旁边的师爷好言相劝:「陈大人莫恼,这种初出茅庐的小毛头只会恃才傲物,就让他多吃点苦头,等他看清形势之后,早晚还是要来投靠您的。」
「嗯,你说得有道理。」陈之孝捋着下巴上的胡子,绿豆小眼里闪着狡诈的光芒。
林睿熙就着红灯笼透出的微弱光芒,沿原路离开。这香品楼比他的状元府还大,一时半到居然找不到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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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睿熙越过一道拱门,看到的是一个裁满牡丹的陌生小庭院,他已经确定自己走错路了。他正要调头离去,一条黑影猝不及防地从花丛里站起来,他嘴里含糊地喊着:「飘红……」
那人冲过来把林睿熙整个抱住,林睿熙随即闻到一股浓郁的酒味,他心想只是个醉鬼,正想冷声开口训斥,那人倏地扳起他的下巴,俯身吻下去——
「呜……」林睿熙惊得双眼圆瞪,身体僵硬,竟任由那柔软的物体压在自己唇上、直到对方湿热的舌头探进他嘴里,林睿熙才猛然惊醒。他如招五雷轰顶般,暴怒地推开那人,接下来,他做了自己这辈子最疯狂的一件事。他攒紧拳头,往那人的下巴挥去——
磅!比他足足高了一个头的男子笔直地倒下。
「呃……」雷皓翔的酒意全被这一拳打散了,他摸着自己肿痛的下颚,撑着身子坐起来。
眼前是一名气得涨红了脸蛋的俊美少年,雷皓翔一时没意识到自己刚才干过的无礼之事,只是呆呆地坐在地上,与林睿熙大眼看小眼。
此时,一名身穿桃红色纱衣罗裙的美艳女子从拱门外进来,她手捧盛着酒瓶和酒杯的托盘,错愕地看着对峙的两人。
「咦?你们……」飘红正要询问,林睿熙瞪了雷皓翔一眼,蓦地转过身,怒气冲冲地从她身旁快步越过。雷皓翔随即从地上弹起来,伸手喊道:
「等等……」
林睿熙头也不回地走了,雷皓翔只能望着他的背影轻叹,飘红轻步走到他身后。
「五王爷,那人是谁?」
「我也不知道……」雷皓翔耙耕了一把自己额前的发,无奈地笑了笑。
林睿熙一回到家里就拼命喝茶漱口,锦欢叔见他脸色不好,料想一定是遇到什么不快的事了,也不敢多问什么,
喝下几杯茶水后,林睿熙稍微冷静了下来。他看天色已晚,便对锦欢叔道:「锦欢叔,你不用侍候我了,去休息吧。」
「好的……对了,少爷,您出去的时候,大夫人派人捎信来了。」锦欢叔从兜里拿出一封还没拆开的信笺。
林睿熙接过,看也不想看地扔在茶几上。
「少爷……您,不看看信吗?」
「反正只是催我回乡。」林睿熙不以为然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他是庶出,加上母亲早逝,他在家里向来没地位,唯一对他好的就只有父亲和从小照顾他的锦欢叔。这世上毕竟还是趋灸附势的人多,自己金榜题名了,连以往对他不屑一顾的大夫人也要降低身段来讨好。
「那……您要不要回信?」
「你就告诉他们,我不会回去了。」林睿熙决断地说,自从父亲去世之后,那个家里已经没有任何让他眷恋的人和物。
「这样啊……」锦欢叔无奈低叹。
「锦欢叔,你想回去吗?」林睿熙淡淡地问。
「少爷,老奴一切听从少爷的安排。」锦欢叔忠心地说。
林睿熙低叹着道:「锦欢叔,你不像我,你家里还有老小,你陪着我上京赴考,已经离开他们一年多了,也是时候回去看看他们了。」
「少爷,老奴知道您是关心我……不过……」锦欢叔语重心长地说:「您毕竟还年少,在这里也没几个能信任的人。老爷临死前嘱咐我,一定要好好看着您,除非您找到一个能一直照顾您的人,老奴才敢离开您。」
「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林睿熙不在意地说,锦欢叔指着他的右手。
「您还说呢,您看看您的手。」
林睿熙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拳红肿了一大块,他一愣,一时半刻居然想不起自己是何时弄伤了手。
「唉……连自己受了伤也不知道,您叫老奴如问安心离开?」锦欢叔絮絮说着,走出去找药箱。
林睿熙望着窗外的新月,终于想起,自己的手一定是刚才揍那个强吻自己的登徒子时弄伤的。
「那混帐……」林睿熙想起这事就气得浑身发抖,他恶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