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灿烂的血在地上只停留了片刻,瞬间便消失无踪,可是我的鼻子和嘴角的鲜血仍在——这次,绝对不是我眼花了。
两口血吐了出来,我的脑子瞬间清明,心头失落的地方又大了一点点,那股邪火仿佛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完全找不到一丝痕迹了。
回过头,清歌痴痴地坐在床上,似乎是一副被吓到的样子。我很内疚,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的大胆和放荡是不是吓着了清歌?
可是,我怎么会突然发疯呢?我也百思不得其解——
不会是清歌太秀色可餐了,我一时没忍住吧?可是,我有这么饥渴吗?我承认我肖想清歌很久了,但我绝对不会在没有喝酒的时候还酒后乱性……
“对不起,清歌,”我连忙套上自己的外衣,又捡起了清歌的衣服要给他船上,可是清歌依然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仿佛盯着怪物一样。
“你生我的气了?”
我小心翼翼,清歌是被我气坏了吗?还是被我的豪放惊得彻底伤心了?不然为什么一脸呆滞——似乎还有一点绝望?
是什么让他如此大反应,我不认为清歌会因为我刚刚的做法就能吓成这样,刚刚他是在做什么?
在摸我的脉,在查看我为什么突然间兽性大发,在——
“清歌,你——知道我怎么了?”我眼前一亮,难道,清歌知道我无端吐血的原因?我使劲摇他,终于把他摇醒。
清歌脸色苍白如死,看着我的双眼已经完全失去了光泽,他缓缓地举起我的左手,放在我眼前。
左腕上,一道青色的细线在皮肤下悄悄地延伸着,已经有两个指头并起来的长度了。
而且,青线旁边还多出了一条红色的细线,和青线交缠不休,忽隐忽现,看不出来它们的关系到底是敌是友。
“你,在经商的途中,是否去过一些特别的地方,比如偏远的,古怪的小寨子什么的。”清歌哑着嗓子,表情带着静静的绝望,完全看不出刚才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灵与肉、理智与欲望的挣扎。
“你,不要吓我。”我拍着胸脯道。
清歌突然紧紧搂住我,“不要怕,有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绝对不会!”清歌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怎么听怎么疯狂的情绪。
“你到底是怎么……”
话未问完,后颈一阵剧痛,我顿时陷入了昏迷中。
迷迷糊糊中,我听道清歌的低喃,“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承受和我一样的命运!我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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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怎么下这么重的手?可怜娃娃都混了这么久!”迷迷糊糊的,耳边,似乎传来熟悉的声音叫,责备着身边人,我努力睁眼。
“我怕她在你诊断时突然醒来,我——”清歌的声音幽幽响起,竟似氤染的色彩一般模糊。
这么说,是清歌将我打昏的?为什么要将我打昏,他真的那么生我的气吗?
“可怜,想不到娃娃也——”熟悉的声音唏嘘地响起,已经有了几分哽咽。
“算了,您千万不要这样,万一她突然醒来,看到了我们这样,反而起疑,我不希望她担心,就像当初的我一样,”清歌反而回头劝他,尽管他的声音沉重得丝毫不比那人轻。
“好吧,你好好陪在她身边,我回去给她配药,只是她与你虽然相同,可又不同,一样的药方只能压制,要想真正解开,还需要找到源头才是。”
“谈何容易。”清歌沉重地叹了口气。
(bsp;熟悉的声音突然嘘了一声,“咦,娃娃醒了?”
我慢慢睁开眼,脖子好痛,臭清歌,干嘛用那么大力打我,呜呜,不知道我能不能告他使用家庭暴力——唔,虽然我还没有跟他成亲,但也是迟早的事情了啊!
“娃娃——”
好熟悉的声音,熟悉得让我猛然抬起头,脖子配合地咯吱一声,差点扭断——
“莫爷爷——”我惊叫,一手拼命按着脖子,旁边伸过来一只温暖的手,轻柔地帮我揉着。
眼前,平凡而睿智的白发老人正笑眯眯一脸慈祥地看着我,不是莫爷爷是谁?
“哇——”我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吓慌了一老一少。
“怎么了,娃娃(绮罗)?”两道紧张的声音同时响起。
“哇,爷爷,清歌他欺负我——”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看到老人那张亲切的脸,心头突然涌上了无端的委屈,想也不想,就丢脸地哇哇大哭起来。
“乖乖,不要哭哦,他对你不好,爷爷帮你揍他。”莫爷爷连忙心疼地拍拍我的头(好像安慰小狗),一边瞪视着清歌。
此时的清歌,只能无奈地苦笑着,一边继续帮我揉着脖子,一边同时包容一个女人和一个老人共同的任性。
哭了好久,才觉得自己肚子里的委屈慢慢变成了泪水流光了,我才渐渐收住了泪,这时候才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咦,爷爷,你怎么在这里?”
莫爷爷大概没想到我脸上泪痕未干,便已经有快速展开话题的欲望和好奇心了,呆愣了一下。
“你还不知道吗?”
“我怎么——哇,你不会就是清歌那个超级厉害的外公吧?”我惊叹地大叫出来。
仔细一向,对啊,莫爷爷的一切都跟清歌的外公温和,我怎么这么笨,道现在才知道?!
话说回来,谁能想到,在路上萍水相逢的一位可亲老人,竟然就会是自己爱人的外公?这种几率人一生能够碰上你回?
“而你,大概就是清歌说过的那个最喜欢扮成男小子的聪明绝顶的心上人了?!”莫爷爷——外公微微一笑,怡然自得地接受了我的赞美,同时也不枉夸我一句。
“哪里,清歌王婆卖瓜了。”我假装害羞地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