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大街上好像有锡勒的士兵在搜查,您看——”
我心头一抽,紧绷绷地痛,我惊慌地抬头看清歌,清歌一脸镇定,笑道,“看样子我们今天的相聚就要结束了,没关系,我很快会带你离开的,等着我!”
说话间他从怀里摸出一个玉瓶,“里面的药可以暂时克制蛊毒,记得要按时吃,吃完我再让锏影找我拿。一定要注意身子,万事有我呢。”
“锏影,去告诉剑影,让她先一个人会天日大营,我还有事要办,不用她保护。”
说完,他匆匆地亲了一下我的面颊,把我放在暖和的榻上,然后推开后窗,一跃而下。我们都来不及抗议,我呆呆地看着锏影迅速上前关上窗户,一动不动。
清歌,就这样一个人走了?
仿佛刚才的相聚只是一场梦,梦醒了,便一切打回了原状。
“主子,不要太担心了,王爷只是暂避一下,我们有的是管道相互见面,”锏影劝道,“您大半天没吃东西了,先吃点吧。”
钺影端着一个托盘,身后跟着一脸骄傲的剑影,两人走了进来,钺影似乎已经猜到清歌已经走了,并不在意,倒是剑影,惊讶地看着只有我一个人的包间。
“主子呢?”她厉声问我。
我慢慢斜躺在榻上,接过锏影手中的一碗热汤,小口小口地啜着,没有抬头看她,更没有回答她。
剑影还要发火,锏影慢慢回头盯着她,一种看透的轻蔑油然而生,他也不说话,最后,直盯到她自己心里发虚为止。
“怎么在主子面前大呼小叫,这就是你这些年学到的本事?”锏影厉声问道。
剑影张了张口,可是没有发出声音。
“你是什么身份?一个孤儿,蒙主子不嫌弃,收养你,并且不辞辛苦给你找合适的师父教你武功,你就是这么报答主子的?”
“我当然记得主子的好……”
“你记得的方式就是违抗主子的命,对主子未来的妻子不敬,做着荒唐的绮梦,妄想乌鸦变凤凰?你记得的方式真的很特别啊!”锏影冷冷地质问。
剑影的脸霎时涨得通红。
“我们是师兄妹,所以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谨记我们的身份!主子,”锏影回头看了看我,“就是一万个你也望尘莫及!”
“你——”
“王爷说了,让你先回大营,他不需要你伺候了!”锏影淡漠地道。
剑影咬碎银牙,愤怒地看了我一眼,转身便走。她大概认为是我出主意让她被流放的,我个人认为让她这么理解也没有什么,谁叫你觊觎我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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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间门被礼貌地敲了敲,我示意钺影开门。
纳可烈静静地站在门口,在开门的刹那不着痕迹地扫视了一遍包间。
“原来是您啊,找我有事吗?”我微微扬起一抹极淡的笑容,没有任何感情。
“不,我今天来不是找你的,我没想到你在这里。”纳可烈摇头,严肃的眸子观察着镇定的我,“你的气色好多了,是遇到什么高兴事吗?”
“呵呵,若是遇到什么高兴事,我还会乖乖地留在这里吗?”我讥讽地道。
我轻声吩咐锏影和钺影在门口守着,不要让不相干的人打扰。
“那也很难说,谁能弄懂你在想什么?”纳可烈看我如此谨慎,居然笑了。
我霎时想起清歌也曾经跟我说过类似的话,只是话依旧,人已变,时光也永远不会倒流了。
“我是个喜欢和平的人,只要不惹到我的底线,我与人无害。”我淡淡地道。
“可是你的底线是什么没有人能知道。”
“那我可以告诉你啊,我的底线,是一个人。”我轻轻地道,微微倾身,直直地望进纳可烈的灵魂深处。
谁敢伤害这个人,我会将他撕成碎片!
我眼中的决然与狠厉将纳可烈震慑在当场,久久不能回过神来。他的确在一双——属于女人的柔媚凤眼中,看到了一种狂乱的野兽的嗜血光芒。
“我不明白,其实当时你是有机会逃走的吧?我一直在怀疑,如果不是你生了这场措手不及的病,你已经凭借自己的智慧安安稳稳地回到了天日的京师了吧?你这么骄傲,怎
么容许自己当俘虏?”纳可烈慢慢地道。
“谁?你说我是俘虏?”我诡异地笑,“你觉得我现在像是俘虏吗?你认为我是俘虏吗?”
纳可烈顿时一震,有点不相信地看着我,“你是故意的?”
“谈不上,这场病就不在我的预料中,”我笑得畅快,不由得咳嗽起来,锏影连忙捧过水让我喝下去。
“但是想逃走也不是易事,毕竟看守我的是你,而且,我还因为这次绑架而病成这样,所以,逃走对于我来说丝毫没有价值,不但没有价值,反而老本就这样白白地赔光,我
云梦洛可不做这注定折本的买卖。如果跟你会锡勒,那结果是赚是赔反而有了一定的悬念,很刺激,我决定压上这一注,从目前的情况看,你说我是赚了还是赔了?”
我笑意昂然地看着纳可烈灰败的面孔。
“你竟然,一步一步都算好了,还用生意手段来计算,你真是——”
他说不出话来。
“你放心,我无论怎么计算,也不会算到你的头上,毕竟你我曾经是朋友。我现在可以允诺你一件事情,以便和你交换一个承诺,不知道王爷愿不愿意同我这个市侩的商人谈
谈生意?”
纳可烈看着我,眼中的幽光稍褪,而精光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