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_商河奔流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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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1 / 1)

集市快要散了,琴仙都不想离开五亭,她多么希望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可父母威严实不敢抗拒。她不是没有想过去找那位陈省的‘媒人’,但女儿家去提婚事,会让别人怎么想?自己只能找到陈省给他暗示,可眼下火烧眉毛,亲事一旦定了,就等于米已经烧成了饭,一切都迟了。

中午了,一脸沮丧的琴仙不想回家吃饭,她孤零零地走进一家饭店,她买了一碗汤面和一个肉饼,坐在大门对过的一个角落里。她神情黯然,色香味俱全的肉饼,在她嘴里也像干啃馒头一样无味。没有食欲,她想把吃了几口的肉饼给站在门口那个乞丐,当她再次往门口看去时,都傻眼了,陈省裹着一件灰色风雪大衣,正在门口正看着自己。

两眼对视,陈省显得不好意思,他扭头就走,琴仙追了出去,急促喊了一声:“哎,停下!”

听她喊,陈省立刻停了下来,转过身子一脸憨笑,别扭地说:“很久没有看到你了!”

此时的琴仙,表情把握的很有分寸,她没有显露原有的迫切,问他道:“你现在干什么?”陈省低着头,小声地回道:“在陶器厂做临时工!”

问话间,琴仙发现一个乞丐,正往自己桌上的那碗面走去,她赶紧跑回去先护住面。陈省也还没有吃饭,虽然不敢爱她,但也很想和她多呆一会儿,他取出一毛钱,想买一碗面光面吃,可一看琴仙吃的是肉丝面,他脸上有些挂不住,一咬牙加了四分钱,换成了一碗荤面,虽然比不上她一毛九的,但也算过的去。

都是没有自信闹的,大碗面从窗口端出来,他又不好意思坐到琴仙旁边,自己捧着一个碗找位置。琴仙知道他能上台演戏,都难以想象他这点脸皮都没有,只好伸出手向他招了招。陈省这才小心翼翼地捧着面坐在琴仙对过。

刚一坐稳,陈省的母亲打着地方过,老人家节约到家,她难以容忍儿子都已经到了吃饭时间还到饭店吃面,还好母亲还知道儿子已经大了,没有在饭店门口破口大骂,只是叫了一声:“省弟!”

陈省看到母亲一脸不是地在门口叫,赶紧站起出去听训,母亲压低声音训责到:“你怎么这样不节约,都吃饭了还在乱用钱!”陈省貌似很有底气的解释道:“你没有看到我边上坐着的姑娘?”

母亲一看,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蛮开心地点点头,悄无声息地走了。陈省回到位置,琴仙那壶不开提哪壶,问道:“在这里吃面,被母亲骂了?”

陈省尴尬的没地方钻,还好回答的很得体,他解释说:“男儿再大,还是母亲儿子,她老人家再怎么样说,都要接受的!”

琴仙对这句话很认同,自己家里的长辈就是这样教育哥哥和弟弟的,他们认为,一个孝顺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她伸着大母子比划了一下,称赞到:“你是个大孝子!”

陈省表情木然,他不知道琴仙到底是取笑、还是真的赞誉,因为现在社会上很多年轻人都在炫耀他敢和父母对决,连小媳妇也嫌老公过于怕父母。

一碗面很快就吃完了,琴仙心里想说的还真无从下口,只能变相敲击,问到:“几个月前你不是说要造房子,动手了吗?”这样的问题,陈省更无从回复,他只能把怨气撒到‘打办’人头上,心底意沮地说:“他们围追堵截的,我没办法挣钱,房子要动手,还差几百块!”琴仙很有意味地说:“哪里有听说攒够钱造房子的,你可以先借钱,把房子建了,再努力地挣钱还给别人!”

陈省的尴尬仍在继续,他没有吱声,也不想说好几百元没地方借,面吃好了也不能老在饭店里坐,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走出饭店。眼看就要分别了,琴仙的心事还没有了结,看他一点自信都没有,不得不自己给他直接的暗示,说:“要不要我借你几百,把房子造了!”

陈省吓了一跳,大脑都有些昏厥,直瞪着眼睛看着琴仙,结结巴巴地说:“这。。。。。。你真的愿意借?”琴仙点点头,但她为自己主动打圆场,说:“我不是白借,我要你加倍地还我!”再笨的人也应该知道别人抛出的情思,大冷天陈省的头上都激动的冒汗,他点头说:“我。。。愿意加倍还你,还一辈子!”

街市上依然有很多人,琴仙不想在众目睽睽下来释缓自己情感,陈省说出了‘还一辈子’的话,已经使她感动了,这种时候女人会选择大肆释放她的柔情。

琴仙眼里闪烁的泪花已经告诉陈省,也许今天就是自己人生的转折点,他轻轻地抓住琴仙的手,拐进一个小巷,久久地凝视她。

琴仙拿出手绢一边擦拭眼泪,一边说:“这半年来,很多人来相亲,我妈过几天就要给我定亲了!”听到这话,陈省傻了,以为自己白高兴一场,他迅速放开她的手。

琴仙继续伤感:“我不想嫁给我一点都不了解的人,可我妈说慢慢可以了解的。”陈省心低意沮地立在一旁,悻悻地说:“都怪我们家太穷!”琴仙没有掩饰自己,直白地说:“穷没关系,关键是人要勤劳,要有责任感!”陈省无奈地回她的话说:“我是很勤劳,能挣的钱我都去了,可就是富不了!”

“过去的一段时间你的努力我看到了!”

陈省如打了强心针,在一次把琴仙的手抓起捂在心口上,说:“只要你嫁给我,我不会让你委屈!”

琴仙静静地看着他,说:“你明天就和我妈去说,要不然就来不及了!”说完,琴仙缩回手,转身就走了。

陈省站在那里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一切来的太突然了,人的大脑一时无法消受这份激动,疯疯癫癫地跑出小巷,直到差一点和一辆自行车相撞,才缓过神来,他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怪自己为什么不去送她,就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走了。

估计琴仙不会走远,陈省赶紧到一个伙伴家借了自行车,火烧火燎地追了上去。

五亭离桃村总共才六里路,陈省赶上的时候,琴仙已经快走到村口了,她拜拜手让陈省回去,一切明天再说,这路上乡里乡亲的很多,在没有父母认可前,绝对不让别人说闲话。

陈省点点头停下了脚步,看着远去的她,心里又产生了‘恐变症’,很担心过了一宿琴仙会变卦或者被她父母许配给别人了,害得他没去求婚这几个小时一直紧绷着弦。

琴仙回到家后马上找母亲,告诉她自己的意愿。母亲则不同意,严肃地对她说:“爸妈已经相中的那一个,家境不错,刚造了房子,你嫁过去可以享清福!”琴仙不同意,和母亲对呛说:“我不要享什么所谓的清福,女儿家嫁过去,要想有地位,就要自己盖房子,自己当家,我不愿只是去做个小媳妇。”

母亲被女儿的话塞着了,毕竟她讲的有道理,女儿聪敏伶俐,做母亲的当然有成就感,可两个儿子像‘呆头鹅’,和他们说话,半天都打不出一个屁来!她心里有些不平衡,这样的女儿嫁出去真的有些舍不得.可女大不中留,见女儿心事已定,做大人的就有必要去了解一下那个叫什么陈省的。

母亲没好气地问:“你自己私定终身了?”琴仙否认说:“哪里!夏天的时候,在街上看到他卖毛芋,后来被‘打办’制止了,为了造房子,他又卖草药,后来就没有碰到了,我看他很勤劳又灵活!”母亲对女儿的事重来没有操过心,想必她的眼力也不差,和她说:“那也得他来求啊!”见母亲口松了,琴仙心里算是有了个谱,回话说:“他明天来!”

其实母亲也豁达,她认为既然女儿这么看好这个人,那么自己也需要帮她把关一下,上次那位‘媒人’想必她会比较了解陈省家里的事。吃完饭,她放下手中的事,逛到了‘媒人’的家里,开门见山地问:“您对陈家很了解?”

这种事‘天’字无需读出头,一点就知道三分了,‘媒人’马上回话说:“是一户好人家,并不是他们帮助了我,我感激才这么说,他们真的很有同情心,家里不富裕,但一个个都堂堂正正的,家风很好!”这样答复并不是天花乱坠,琴仙的母亲暗暗地点点头,人家也忙,她也不想过多的打搅她,临走前丢下一句话:“女儿家大了,随她吧?”

‘媒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看这门亲事就要成了,这事对她来说很是蹊跷,她就去五亭赶集,从没听陈家提起,他们不至于又另外请‘媒人’,她丢下手中的事赶去五亭,这门亲事是自己提的,如果成了,不能抹煞自己的功绩,欠陈家那么多情,这也算是一种还恩。

她踹进陈家门,逮着陈家母就问,陈家母听到这惊人消息也不知所措,她赶紧去找陈省。

陈省正在副食品店张罗明天的礼物,母亲对儿子几乎有第六感观,在大街上绕了一圈,就已经嗅到儿子的存在,定下眼来一辨别,就把儿子从人群逮了出来。陈家母看他买的东西就知道他明天的确有‘事’,她拉长脸问:“琴仙是怎么回事?”

陈省正在琢磨买东西,对母亲的搅和不是很对味,很随意地说:“可能有戏,明天我要过去看看!”母亲很不满地问:“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和妈说?”

陈省自己也才知道没几个小时,哪有时间和母亲说,看她满脸不依不饶的,情绪一下子变得很坏,说了一句:“你知道了有什么用?”听到儿子这般绞心捣肺的话,气得她老泪纵横,破口骂到:“你这个孽畜,把你养大,你要娶媳妇,总得让妈妈高兴高兴!你就这样伤妈的心!”陈省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安慰妈说:“我也刚知道没几个小时,这不准备和你晚上说,你这样在大街上歇斯底里的,万一被琴仙看到了,她还敢嫁到我们家里来!”

陈家母感觉自己是有些失态,她用围裙擦了擦眼泪,说:“快点回家,‘姨妈’在等!”

‘姨妈’来了,陈省眼睛更是一亮,感觉真的有戏了,他身揣着一百元钱,能买的都买了。

哎哟!人生少有的激动,把陈省折腾的跑出跑进不知在干些什么,晚上睡觉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怀里抱了枕头,他都在体会新婚的快乐,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把自己打扮了一番,不到九点已经在琴仙的家门口了,

陈省拎着一包礼物,探头探脑地进去了。琴仙也一直在为这事提心,见他进来了,她不动声色地站在厨房门口,看陈省如何表现。

母亲也知道这个‘混球’来了,她也没有出去打招呼,还是家里的老大出面寒暄,陈省不知道她们什么意思,自我安慰,应该比上次的情况好!他把礼物放在了堂前的香祭桌上,人退回到两旁的条凳上坐下,那个八仙桌旁的太师椅多看一眼都不敢。

没多久女主人满脸堆笑,捧出了一个热气腾腾的碗,放在八仙桌上,也没有说话,自己就下去了。

陈省定眼一看,惊讶的人都差点休克了,这是一碗‘鸡蛋汤’,是女方认同这门亲事的礼遇,太激动了,陈省起身端起鸡蛋汤,拿起筷子,还是坐回条凳,抖抖索索的他夹了一个鸡蛋准备吃,一不小心掉了,幸好他反应敏捷,两腿把它夹住了,他赶紧用手抓住塞进嘴里。

这个‘蠢女婿’的举动,琴仙实在看不下去,走到他跟前,没有说话,用手指着太师椅比划了一下,意思坐到那里去。陈省这才一脸憨笑,端着碗,小心翼翼地坐到了太师椅上,他长吁了一口气,眼前的一切感觉太美了!

厨房水缸里没水了,琴仙拿着扁担构准备去挑水,陈省赶紧从凳子上跳起来,怎么能让‘准老婆’干这种事吗?他夺过扁担说:“水井在哪?我去挑!”

琴仙还算满意,走在前面带路。这趟出去,就等于告诉村里人,琴仙鸣花有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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