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短暂的沉寂后,陈研闪进了大厅,眼露焦意却故作冷静喊道:“柳焉,你逃不掉的,快放了四爷!否则今夜便教你葬身于此!”说着,一招手,一大群容易侍卫涌进了大厅,将厅上两人围得个严严实实。
柳焉扫视了厅上拔刀相向的戎衣侍卫一眼,讥诮道:“金王爷,烦你快下令请陈管家来,否则柳焉可不保证王爷今夜能有坐享天下的福分了!”说着,一压手中匕首,丝缕殷红顿时沿着刃口蜿蜒流下。
“王爷!”陈研不由惊声喊道,神色极其焦虑不安。
面色阴冷的南宫金康眉头拧地更紧,好一会儿才朝陈研打了个手势。
陈研不敢有丝毫怠慢,忙将陈升押来了大厅。
柳焉冷冷地看了厅前遍体是伤的人一眼,挥手震飞了桌上茶杯直击那人面门,茶水尽淋在那人脸上,微急道:“陈研,你可还能行走?”
其实柳焉搭救陈研是兵行险招,他也想过这一切都是南宫金康那厮布的局,可当前局面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能以侥幸的心理赌一把,不过最后的结局也证实他赌赢了。
在被带出石牢时,陈升以为自个儿大限已到,直到进了大厅看到这场面,这会儿又听到柳焉的问话才猛然明白过来,挣开了押解他的侍卫,伸手一抹脸上茶水道:“都是外伤,走路没问题!”说着,抢过了身旁一侍卫的佩刀。
“如此甚好!”柳焉点了点头道,“你看金王爷身上是否有一方锦盒?”
“陈升,你胆敢对本王无礼!”南宫金康冷冷斥道,神色阴霾。
陈升却置若罔闻,伸手探入他的衣内,点头道:“确有一方锦盒。”摸出锦盒打开了盒盖,“盒子里面放有半颗黑色药丸。”
柳焉欣喜地接过锦盒收入怀里,转眸朝陈研道:“陈研,将你施在陈升身上之毒的解药扔过来!”
陈研自怀里摸出了三个瓷瓶,作势正要挑左边的那枚白色瓷瓶,只听柳焉又道:“扔两个人的份量过来,一份是陈升的,剩下的就给你主上,你可想仔细了,别到时弄错了害了你家主上,那你就罪过了!”于是,陈研缩回手拿起右手边的那个青色瓷瓶,倒了两颗棕色药丸,咬牙扔给了陈升。
陈升吞下而来手中药丸,冷笑道:“金王爷,请恕陈升冒犯您了!”说着,捏着开南宫金康的嘴迫使他服下剩下的那颗药丸。
“陈研,再吩咐人在王府大门外备上马匹!”柳焉又道,见陈研目露凶光似起了歹意,不由压下手中的匕首。顿时,一颗血珠自刃下细微的伤口泌出,沿着刀刃滑落素色衣领晕了开来。
南宫金康两色倏地一沉,眉头拧起了一个死结,吓得陈研忙吩咐身边的侍卫。
“金王爷,请移尊驾!”柳焉冷冷说道,手持南宫金康向厅门靠去,陈升则手握刀警惕地盯着周围侍卫缓缓退让开了一条路。
当三人走到王府大门时,陈升又停了下来,飞身掠起,竟自巨大的匾额后取下一个包袱套在胸前,朝拴着马匹的石狮走去。
南宫金康阴冷地盯着陈升的背影,门内侍卫一手持着佩刀一手举着火把,满脸的紧张杀气。
“太可恶了!”陈升一声咒骂,牵来了两匹马,怒气腾腾说道:“柳小爷,有一匹马日前受伤了瘸腿,根本就不能骑,陈研那厮真是太卑鄙了!”
柳焉抿嘴冷冷地看着门内一脸阴狠之色的陈研,担心时间拖得太久恐生枝节,便开口冷冷道:“你们留在原地,不准踏出大门半步!半柱香的时间后我便会放了你们王爷。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们,如若我发现你们有人暗中跟踪,那柳焉就不敢保证王爷的脑袋能安稳地留在脖子上了!”言毕,朝陈升微一点头,又对南宫金康道:“金王爷,为了安全起见,还得再劳烦您送我俩一程!”说着,捏紧了匕首押着南宫金康离开,二人消失在长街昏暗的尽头。
昏暗弯月钩挂天际,朔风凛冽肆虐,雪絮纷飞飘落,灯火飘摇的大街上,一匹马载着两人疾驰而来,夜市行人惊恐闪避。
柳焉急挥马鞭催促身下马儿跑得再快些,可不多久正如他所担心的,一阵急促杂乱的逐渐追了上来。
“柳小爷,他们即刻便要追上来了,这离逸王府尚有两条街,你一定要亲手将这包袱交给七爷!”陈升急道,取下胸前的包袱塞入身后柳焉怀里。
柳焉将包袱摁回他手里,急道:“你身上有伤,现下武功怕也不及柳焉了,你这不是明摆着白白送死么?由我去引开他们倒还有一线生机。”说着,又自怀里摸出了先前那方锦盒塞在了陈升手里,接着道:“这是‘生死草’的另半颗解药,务必让王爷服下,否则他会有性命之忧!”不待陈升反应过来,抓过他手里的缰绳一掌将之推落在路边的巷口,大喝一声“驾……”,扬鞭驭马消失在暗夜里。
正文第八十七章死生,别离(中)
柳焉不停挥鞭抽打着马臀,身后的马蹄声愈发逼近,就在他远远看到城门紧闭而拨转马头那一刻时,身后两道强劲的破空力道直直袭来,逼得他不得不弃马闪避。下一刻,紧随而来的侍卫下马将之团团围住,高举的火把将城门处照得通明。
夜街人群顿时鸟散而空,店铺酒楼紧闭其门,就门值班侍卫也不见其影,方才还人声鼎沸的夜市此刻变得空冷沉寂,只余扬洒的雪絮“簌簌”地落地声。
南宫金康拨马而下,扫视了人群一眼,开口问道:“陈升人在哪?”侍卫忙让开了一道口子。
“此刻只怕早到了逸王府了!”柳焉极是得意笑道,气贯剑身,剑尖霎时嗡嗡微吟。
闻言,南宫金康脸色不由变得阴冷骇人,眼瞳微敛,直盯着圈中的柳焉。
柳焉暗暗握紧了软剑,警惕地注视着周围侍卫的一举一动。
“捉住你或许能挽回一切,这也不是不无可能的事!”南宫金康沉声道,微一招手,众侍卫挥刀齐齐砍向圈里正中那人。
柳焉旋身凌空一划,忽起的凌厉剑气逼得众侍卫退避三步开来,地上雪屑四漫开来。
反手一挽剑,剑气在柳焉周身漫散开来,凌厉逼人,杀退了众侍卫一*的进攻。
城门战圈里,只见侍卫一个接一个死伤躺下,不见有人逼近正中那人身边,更不用说擒住那人。
南宫金康心头渐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