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本来见到姜魁带着夏佳宁冲出了包围,满心的愤恨和痛苦,眼泪止不住的滑落,突然间却见到姜魁他们又杀回来了,韩信马上意识到肯定是因为夏崇虎!于是韩信快速抹了把眼泪,急忙对亲卫吼道,“去把夏崇虎抓过来!”旁边的亲卫急忙跑到夏崇虎的马车旁,连拉带扯的将夏崇虎弄了下来。
姜魁远远的看见夏崇虎被汉兵带走,不禁心下大急,狂吼着冲杀过去。
乌骓扬起马蹄,发力狂奔,有挡路的全部一胸撞飞,乌骓那粗壮结实有如两块铁板一样的胸肌,好像天生就是用来撞人的,凡是被撞上的汉兵无不惨呼着飞出,摔到地上筋断骨折。
夏佳宁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一个个汉兵手舞足蹈的横飞出去,不禁对坐下的这匹高大的黑马大感惊惧。夏佳宁在邯郸骑过无数的马匹,但都是被人驯服的,一点脾气都没有,夏佳宁哪见过如此凶悍强壮的战马,这根本就是座会移动的堡垒嘛。夏佳宁再抬头看看姜魁满脸霸气的样子,心中暗道,果然是什么人骑什么马。
乌骓虽快,但韩信为了能时常看到夏崇虎父女,便把夏崇虎的马车放到离自己马车不远的地方,夏崇虎和韩信只有区区百米的距离,哪怕乌骓会飞姜魁也赶不及救下夏崇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夏崇虎被拖到韩信的旁边,数把利剑立时架到了夏崇虎的脖子上。
夏佳宁一见之下魂飞魄散,花容失色,连忙高喊,“莫伤我爹!”
韩信满脸煞气,俊朗的面孔因愤怒已经变得有些扭曲,听到夏佳宁的呼喊也不答话,只是冷冷的盯住姜魁。
姜魁迅速和姜靖等人杀到韩信面前百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身后满路上都是躺在地上哀号的汉兵和血淋淋的尸体。
姜魁看着韩信沉沉的说道,“放了夏侯。”说着右手紧了紧霸王枪,浑身的肌肉如盯住猎物的猎豹一般紧紧绷起,只等挟持夏崇虎的汉兵露出一丝破绽,姜魁就要闪电出击。
韩信死死的看着姜魁,仿佛察觉到了危险,冷笑一声,说,“要是我不呢?”身体却向夏崇虎身后靠了靠。
姜魁顿时散发出凛冽的杀气,双目寒光暴涨,盯住韩信一字一顿的说,“你想怎样?”
韩信看了看夏佳宁,只见她焦急地望向夏崇虎,却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满心悲伤的韩信仰天凄然惨笑。韩信双眼满含泪光,指着姜魁对夏佳宁吼道,“你告诉我!我哪点比他差!?”
夏佳宁终于把目光放到了韩信的身上,只是满脸无奈的说,“楚王,这种事如何能勉强?你已经是大汉的楚王了,何苦为了我败坏了自己大好的名声,你放了我爹吧,我求你了好么?”
韩信的身体不禁一阵摇晃,满心的苦涩让他终于尝到了肝肠寸断的滋味。他又盯向了姜魁,不禁满腔的酸涩变成了滔天的怒火。
韩信颤抖的指着姜魁,几乎脱口说出我要和你决一雌雄这句话,但韩信猛然想起,自己和姜魁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对手,一时间,韩信指着姜魁的手指不住的颤抖,却说不出任何一句能够威胁姜魁的话。
姜魁看着韩信邪邪的笑了一下,突然大声说道,“楚王莫非要和我决一雌雄?!我愿奉陪!”
韩信当场愣住了,心中顿时止不住的骂姜魁,你他娘的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故意让我下不来台吗?!答应你,答应你我他娘的就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不答应又下不来台,跟别人抢女人还不敢和人单挑,自己的一张脸还怎么摆?尤其是当着夏佳宁的面,韩信实在是说不出我不敢这三个字。
韩信直恨不得现在老天爷立即打个雷劈死姜魁,他却不知道姜魁曾经被天雷劈了无数下,但还是没死。
韩信不愧是韩信,强行镇定心神,告诉自己这是姜魁的激将法,切莫中了姜魁的圈套。
韩信深吸了口气,看着姜魁冷冷的说道,“匹夫就是匹夫,打打杀杀难道就能治平天下吗?你不过是和项羽一样自持勇力的一介匹夫!注定难成霸业!”
姜魁一听韩信辱骂项羽,顿时就要发怒,但姜魁毕竟经历了诸多风浪,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赵国的千骑长了。
姜魁强忍怒气,淡然一笑,说,“楚王骂得好,楚王熟读兵法,精通韬略,自然不是我等凡夫俗子可比,不过,楚王似乎从来没有赢过我这个匹夫吧?”
韩信听言顿时气结,自己最大的痛处被姜魁一把赤裸裸的揪了出来,直恨得韩信忍不住要拿把剑冲过去,将对面的混蛋砍成七段八段。
姜魁看到韩信气得直哆嗦,不禁笑了笑,“楚王,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你放了夏侯,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你看如何?”
韩信哈哈大笑,“姜魁!现在天下已定,汉王独掌天下,难道你还认为你能跑到天涯海角吗?!”
姜魁冷然一笑,“不怕死的尽管来找我!”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大军跑动的轰隆声。韩信回头一看,只见一只庞大的汉军正向这边急速奔跑前进,人数足有数千人,韩信知道这必是来援的刍县之兵。
原来刍县县令吴行本来已准备好要迎接楚王大驾,但突然接到韩信的命令,说自己遇到了项羽余党,要吴行立即派兵支援。吴行不敢怠慢,万一楚王在自己的地头上出了事,自己全家不保,于是吴行立即集结全县的所有兵力,自己亲自带队前往救援。
韩信回头冷笑,对姜魁说道,“恐怕你这次自身难保!”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夏崇虎突然睁大了满含泪水的眼睛,狂吼道,“女儿!当爹的保护不了你了!以后你要自己保重!”吼罢,夏崇虎一把抓住架在脖子上的利剑往喉咙上用力一抹!
“爹!”夏佳宁蓦的一声尖叫。
夏崇虎满含爱意的最后看了一眼夏佳宁,魁梧的身躯轰然倒地。
“爹!。。。。。。”夏佳宁狠命的想跳下乌骓,却被姜魁死死的拉住,“不要过去!危险!”
“你放开我!我要去找我爹。。。。。。爹!。。。。。。”夏佳宁使出全身的力气挣扎,但怎么也挣扎不出姜魁的双臂,最后软软的趴在姜魁的怀里,晕了过去。
姜魁看着昏过去的夏佳宁满心刺痛,抬头怒视一眼正看着夏崇虎的尸体目瞪口呆的韩信,姜魁本想冲过去抢回夏崇虎的尸身,但看到韩信后面尘土飞扬,大军已至。姜魁咬了咬牙,只能愤怒的吼道,“韩信!善待夏侯尸身!来日我必取之!”吼罢,打马向后狂奔,带着姜靖等人迅速消失在韩信的视线当中。
韩信看着远处姜魁消失的地方,又看了看地上夏崇虎的尸体,知道自己和夏佳宁彻底没有希望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结果。
韩信不禁颓然坐到地上,任由豆大的泪珠滚落襟腮,绝望的悲伤如浪般拍打着心头,引得韩信心中一阵阵的疼痛和颤栗。
姜魁抱着夏佳宁疾驰来到不远的一处小镇上。
姜魁等人浑身的血污把客栈的小二吓了一跳,本想拒绝他们住店,但一看到姜靖横眉怒目手握剑柄的样子,大有说个不字就让自己血溅五步的架势,小二胆战心惊,只得把姜魁他们迎进客房之中。
姜魁轻轻的将夏佳宁放到床上,看着夏佳宁满面地泪水,姜魁不禁一阵揪心的疼痛。
长叹口气,姜魁把门口战战兢兢的小儿叫了进来,随手递给他一块碎金子,说道,“去给我们买几套衣服,我们几个人穿的,看准了不要买错大小,然后再弄些补身的吃喝,食料要最好的,不要怕花钱,不够我还有,剩了都归你。”
小二看着姜魁的金子眼睛顿时亮了,管你是什么大盗还是逃兵,有钱就是大爷,小二立即眉开眼笑的点头离去。
夜色已深,姜魁还守在夏佳宁的身边,直到夏佳宁幽幽的醒来。
姜魁急忙探头问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夏佳宁抬头看了看周围,然后看着姜魁忽然流下了眼泪,“我爹。。。。。。我爹是不是死了?”
看着夏佳宁眼中泪光闪烁,楚楚可怜的样子,姜魁不禁一阵心痛,轻轻地拍了拍夏佳宁的肩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天就憋出一句话,“明天我就去找韩信,把你爹的尸体要回来,他不给,我就杀了他!”
夏佳宁两行清泪滑过脸庞,缓缓地靠在了姜魁的胸膛上,无声的抽泣着。
姜魁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一动不动地抱着她,直到夏佳宁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清晨。
姜魁轻轻的把一封信放到了客房的桌子上,这封信告诉夏佳宁说,自己前往刍县讨回夏崇虎的尸体,叫她不要担心,在客栈安心等自己回来。
姜魁默默地看了看侧躺在床上沉睡着的夏佳宁,俏丽的脸蛋上还能看出哭过的痕迹。一点樱桃启绛唇,两行碎玉喷阳春,看着如此美丽的人儿却受着心灵上的折磨,姜魁双目充满了怜惜。这该死的乱世啊,让如此柔弱的女子承担这么多的磨难和伤痛!
蓦的,姜魁咬了咬牙,轻轻拿起了湛卢和霸王,推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