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好喝，是太好喝了！”子玉看一眼大哥，随手又端起碗盏来，一饮而尽。

“比宫里的好喝！”喝完，子玉笑道。

“喜欢喝的话，以后常来大哥这里。”元瑶看身边小婢端走空盏，身子朝前倾了倾。

“宫里难道就做不出来这味道？”子玉皱眉。

“东西是人做的……宫里头没有这样的人，哪里能做出这样的东西来？”

元瑶说完，轻轻拍一拍手，自那枝叶繁茂的荼蘼架后闪出一个模样温婉俊秀的小奴，那小奴低头走来，身子轻摇，青衫摆动……子玉不禁看呆了。

“端心，这是郑王！”

元瑶手指着子玉，对那叫“端心”的小奴道。

“奴婢端心见过郑王！”端心走至子玉面前，行礼如仪。

子玉点点头，看端心退至大哥身侧。

“这蜜浆是端心调制。”元瑶看看端心看看子玉，微笑道。

斑驳的阳光透过荼蘼架洒下来，有几星儿落在元瑶身上、脸上，给他苍白的脸增添了一丝温暖的气质，那长眉凤眼在这暖洋洋的色彩中越显温雅……

看着大哥，子玉心中纳闷：大哥相貌不错，寻常待人温厚，又不好争权夺利的，为何父皇面上总是淡淡的，不看重他？

元瑶见子玉盯住了自己看，微微一笑，稍直起身子道许久不见他使剑了，今儿好不容易到这里来，可否舞一回，让大哥饱饱眼福？

子玉一口答应。

须臾，有小奴捧上剑，先递给元瑶。

子玉从大哥手里接过剑便展开身段耍了起来，并不脱外袍。

一霎时，只见锦袍飞扬，剑影似电，周围侍女人等皆大声叫好，元瑶更是目不转睛。

放下剑，子玉走至大哥前，却不料大哥站了起来，看着他的脸。

“大哥？”子玉不解。

“看这额上都是汗珠儿……”说着，元瑶伸手去拂。

“洗洗脸吧。”子玉哪里好意思让大哥为自己擦汗，只好这样说道。

“身上想必也都是汗水，不如洗个澡，通身清爽，回了宫，萧婕妤见了也不怪我。”元瑶微笑道，扭头看了身侧的端心一眼，端心忙得低下头道“奴婢愿意伺候郑王殿下沐浴！”

子玉点点头，心说这端心人长得不赖，也机灵。

片刻，一切准备齐全，浴桶里花香阵阵，子玉不禁伸头去看，见那氤氲热气中，漂浮着满满一层玫瑰花瓣，诧异道“这不是女人洗澡用的么？”

正给他除衣的端心动了动唇，刚要答言，忽见元瑶自屏风后走了出来，面上，仍是那温暖的笑意，走近了，慢慢张口。

“谁说香汤只能女人沐浴？”

“呃？”子玉说不出话来，只觉得有些不对劲，看看大哥，并没发现有何异常，大哥眼里仍如寻常看自己一样，再看看自己……只见跪于地上的端心一双纤细洁白的手正在自己的衣衫间游走，很快，袍子解下了，深衣除去了。

……

“速去通报魏王！”

魏王府大门外，子云翻身下马，看也不看，径直往里走，门旁守卫人等慌忙进去禀报。

“楚王到！”一霎时，魏王府内一迭声喊。

“魏王与郑王在哪里？”走至元瑶寻常起坐的正厅前，子云忽然扭头问道。

“回楚王，郑王殿下在沐浴，我家殿下……”

“在哪里？”

“在我家殿下寻常读书之所……”

子云一听，脑中突地就升起一团火来，看也不看，迈开大步就朝元瑶书房奔去。

魏王府中一干人等，见此情形，立刻就有人绕过子云，抄近路跑去通报与元瑶。

……

元瑶立于屏风之侧，手捧诗卷，两眼却在室中间那个热气蒸腾的大木桶上。

端心身上的薄纱中衣早已湿透，却顾不上，只是小心拿玉勺舀水，轻轻淋在子玉身上，一会儿，再拿绢子浸了水轻轻在子玉身上擦洗。

元瑶眼看着热气中的一对少年，喉中忽地动了一下，手一松，诗卷掉在了地上，人走了过去。

“端心，素日里怎样教你的？又忘了不成？看我，再做一遍。”

唤人前来打扇，元瑶走到那团热气中，令端心放手，自己接过那湿透的白绢来，眼光在子玉羊脂般的肩头逡巡着……

“大哥……”子玉瞪大双眼，看着大哥亲自帮自己洗澡，脑中一团迷茫。

白绢自子玉肩头慢慢滑下……至腰后，从指尖掉落下去，穿过艳红的花瓣，沉到水底。

“绢子掉了。”子玉喊一声，身子不由弯了下去，手探到桶底。

刹那间，元瑶只觉眼前一晕……那十四岁少年的纤细身子冲撞着花瓣，水花溅了自己一脸，带着玫瑰花香。

子玉摸到绢子，站起来想递给大哥，转瞬想到自己是小弟，怎好让大哥给自己洗澡，于是手握着绢子犹豫了一下，就在此时，腰臀之间忽然有一股异常的温暖传来……

心跳，顿时停止，转而，又狂烈地蹦跳起来。

元瑶一双手在子玉背、臀之间轻轻摩挲着……忽然，那白玉般的身子一阵颤抖，元瑶听到自己喉中又传来响声……

“楚王到！”

这时，门外恍惚有通报声传来。

元瑶双手尚未离开子玉身体，就见眼前大步走来一个少年。

玉面如冰，星眸光寒，白袍下摆掀起强劲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