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儿面上沉着温静,心里却早已怅然流泪,好累好累。自己推开门,迎面而来的是千丝万缕的毛毛细雨,扯不尽剪不断。她深吸一口气对着身后的几人重重的吩咐:“杨妃娘娘偶感恶疾,免去每日请安之礼,好好待在房内疗养不许随意走动直至痊愈。在此期间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许前去打扰杨妃,违者重责!”
身后几人倒吸一口凉气,花容无颜。恭敬的垂首唯唯诺诺应道:“是,王妃!”
“星儿医术精湛,杨妃的身体就由你来负责,雪儿等人乖巧懂事,甚得杨妃心,你们几个就好好留在房内照看杨妃,不容有任何差池,若有事吩咐他人即可!可懂?”
雪儿等人听出蓉儿话中之意,此时惟有答应。
蓉儿说完便走在雨里,任凭雨丝飘零,不顾身后撑伞喊她的兰琪。
雨丝如烟似雾搀杂着淡淡哀愁,如同蓉儿那思绪纷乱的心扉。悠悠残花随风在雨中飞舞,春鹃红媚映人却又如同娟花,雨珠的滋润更是娇艳异常,整片的红,艳如玫瑰,一旁的白色春鹃却是胜似霜雪,白的晶亮。
“昨晚的落红是不是也如同这春鹃呢,”蓉儿对着这花喃喃诉语。
“小姐,你就这样放过大杨妃吗?”兰琪赶紧走过去为蓉儿撑起一把伞,天蓝丝绸绣有翠竹的伞轻轻向后斜去,很好的将后面的蒙蒙细雨阻挡住。
蓉儿只是笑笑,尽管心里很苦,摘下那朵最红艳的春鹃拿在手里细细把玩,辩不出她此时的心,“她不是病了吗?”
“病了?”
“是啊,她病了,”
“小姐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意思,就是让她自己好好休养下。”
第二天大杨妃生病的消息传遍秦王府的每个角落,人人议论大杨妃的病来的蹊跷。
“姐姐真聪明,我还以为姐姐……”诗吟玩弄着手中的笔,不好意思的说着,不去望蓉儿。
蓉儿笑笑,接过诗吟手中的笔,在那张诗吟写有字的纸上提笔续下去,相比诗吟清瘦、秀气的隶书,蓉儿的楷体倒不如她的娟秀,但蓉儿的虞体婉雅秀逸沉着安详,看似静谧实则豪放。
“长愿今宵奉颜色,不爱吹箫逐凤凰。”蓉儿轻声读出自己刚续的两句,细细把玩着这字,这诗。
“诗吟,你还没有忘记我哥吗?”
蓉儿平静的一句让诗吟双颊飞满彩霞,她倒也不怯羞,枯涩一笑,“忘?谈何容易!我只能把他葬在心底,趁夜深无人时自己慢慢品味,品味想念的苦。”
“你怪我吗?”
“不怪,我谁都不怪。无忌哥哥没错,你也没错。师姐常说得不到的永远是最美最好的,何况我对无忌哥哥早就心生仰慕,这也许就是……”诗吟没有说下去,低头抿嘴偷笑,或许如今才是最好的选择。
“诗吟,谢谢你对我哥的情!若当初你执意嫁他,或许你如愿了,但……你是聪明的!”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真的好希望诗吟就是如此,否则……就怕苦了诗吟。
“昨夜世民有到你哪去吗?”蓉儿转身望着诗吟,她知道世民对于诗吟是有些喜爱的,她真的希望世民的柔情可以为自己弥补一些。
诗吟摇摇头,这对她不重要,“昨夜王爷不是在陪姐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