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笑眯眯地盯着扎西，“你能端几个？”

“我这兄弟能端十一个。”

无方吓了一跳，但一看扎西的表情，只能不吭声。

“哦？”大师傅来了精神，转而盯着他，“小子，叫什么？”

“无方。”

“要能端十一个，我马上用你！”

“这可是你说的，”扎西冲大师傅笑了笑，然后转过身，塞给无方一个盘子。

无方好奇地盯着盘边。这是一些木制菜盘，上面有各种飞鸟虫鱼的花纹，很是精致，表面很平滑，摸不出任何痕迹。看来，这不是手工雕刻，而是魔法影印出来的。

扎西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脑子突然一热，感觉多了些什么东西。

他怔了一下，神使鬼差地把四个盘子叠到一起，又叠了另外四个，分成两摞。

众人都围过来。他们中间的优胜者，最多也只能端四个。

无方深吸一口气，张开十指，对准盘子之间的缝隙，轻轻插进，再往前一送，用力夹紧，抬起。

八个盘子端起来了。

“劳驾，给这儿再放上三个。”他对大师傅说。

大师傅欣赏地看着他，给他两边手腕各放一个，再在中间架上一个。

他慢慢把两手抬起来。

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突然，背后有个人踩了他后跟一下，又朝他膝盖弯一顶。

他一痛，一晃，右手的五个盘子一下子倾斜着，往地上掉去。左边盘子也被带动着，摇摇欲坠。

完了，他想。为了这么个小生计，居然也能下黑手，这些人真是太疯狂了。对他来说，进不进汉轩楼都无所谓，但是，有点对不起青衣人，还有扎西。

但就这一瞬间，周围竟然响起一片喝彩。

无方定睛望去，手上牢牢实实端着十一个盘子，纹丝不动。

他心下大骇，明明刚才亲眼见到掉下去五个，几乎都听到声音了，怎么眼前一花，一愣神，就变成了这样。就算他这些天恍恍惚惚，产生了错觉，也不可能错得这么离谱吧？周围的人都瞎了眼吗？

他把盘子慢慢放下来，傻笑着，看着大师傅。

大师傅用力一拍他肩膀，差点没把他拍翻在地。

“好小子！今天起，你就是汉轩楼的堂倌了！”

无方顿感一片茫然。他居然成了个堂倌，一个堂倌，能干点什么呢？他突然想起该感谢一下扎西。刚才那一下，绝对是一种相当高深的功夫，而不是什么障眼法、小伎俩。

但他到处张望半天，也没发现扎西。显然，诗人的遁术也很了得，一扭脸的功夫，已经没了人影。

汉轩楼的日子很充实，过不几天，无方就和大家混熟了。

大师傅有一手过硬的刀功，不管什么食材，让他抡着两把大刀片子呼呼地乱劈一气，就能整整齐齐码放在盘子里。二师傅对调味很有见地，据说经常在给贵宾的配菜中抓出点这个，扔进点那个，就能让贵宾们大加赞赏，小费也要多给好几两。三师傅跟他们不同，不爱说话，总是蹲在角落里嚼着一根红红黑黑的肉干。从没见他亮过手艺，大师傅和二师傅却对他相当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