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叹了口气，继续磨刀。

“说吧，哪一路的？”三师傅转过头，眼中似乎射出一丝紫黑的光，“从实招来，不然……”

那根黑鞭在无方脖颈上慢慢拖动，散发出一种特殊的腥味。无方细细一看，顿时毛发直竖：那竟是一条从未见过的巨大毛虫，又像一只蜈蚣，长满了倒刺和气孔，周身鼓鼓囊囊的脓包不断蠕动着，扭曲着。

“这是……虫子吗？还是什么法术？”

三师傅勃然大怒，“竟敢把本座的毒龙鞭叫做虫子？”

无方刚想解释，忽觉脖子一阵火辣辣的灼热。却是那条毛虫一震，顺便带下去一层油皮。

“我真不是探子，小蛮蛮也搞错了，我不是坏人。”无方急促地说。

“居然跟那个骚货也有一腿……”三师傅狞笑起来，突然作势要挥鞭，无方急忙举手去挡，却见三师傅两眼一亮，一阵黑光就像一把刀子，直接戳进他的眼睛。他头顶一冰，脑海被搅得乱作一团，全身就像打摆子，不停地抖动起来。他感觉意识在逐渐散失，就像站在很远的地方，眼巴巴看着三师傅抽出他的五脏六腑，再揉成一团，撕得粉碎。

“至于吗，对这么个小孩，也用搜魂术……”大师傅不满的声音传来。

“现在是非常时期，”三师傅的语气冰冷，“局势这么复杂，稍有不慎，满盘被动！你不也想早点回归军队？这十殿的任何一殿，都是那么好进的吗？”

“他只是个孩子……”大师傅叹了口气。

三师傅冷哼一声，继续催发功力。

无方感到一阵更强烈的晕眩，正在击溃他最后的灵智。他急忙全力挺住，不让自己败下阵来。整条虫鞭全都贴上了他的脸庞，正缓缓爬动，寻找着他的五官缝隙，要钻进去。三师傅那股怪异的内力也越来越狠，马上就要切断他和自己身体的一切联系。

越想让我死，我越不死。他在心底对自己说。

“咦？”三师傅很是意外，“这小子有点古怪。”

“怎么了？”大师傅说。

“要是一般人，早变成我的傀儡了，”三师傅说，“他居然还能扛下来？”

“那就算了吧。”大师傅说。

“闭嘴！”三师傅说，“堂堂搜魂手，收拾不了一个白丁，这事儿传出去，我还怎么混！”

三师傅眼中大亮，黑光愈发炽烈。无方顿时感觉几把钢锯在割开脑袋，那条大毛虫的毒毛纷纷刺了进来，脓液渐渐渗透开来，他的意识一片黑暗，眼看就要守不住了。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大掌柜有请三位师傅！请立刻前往掌柜书房！”

“走吧，赶紧走吧！”大师傅上前拉了三师傅一把。三师傅很不情愿地哼了一声，慢慢揭下无方脸上的虫鞭，恶毒地盯了一眼，扬长而去。

无方依然呆呆站着，感受着灵魂离体的恐惧。直到大半个时辰过去，他的意识才慢慢归位，感觉能指挥四肢了。

他双膝一软，趴在地上，半晌也没能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