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靠不住的。”精灵幽幽地说。

无方回过头，“是说我吗？”

“有些时候，你马上就要当英雄了，”精灵说，“但是，一转眼，你立刻变成一个懦夫。你一点都不像个男人，你知道吗？”

“要是我像男人，我们早就灰飞烟灭了。”无方盯着精灵的眼睛，慢慢地说。

精灵的脸一下子红起来。

“放心，我不会再连累你了，”她冷笑着说，“皇城的好色之徒，应该不少吧？那些王公贵族，要是家里收藏一个精灵，会更有面子吧？”

“你想干什么？”无方沉声说。

“最好是皇子、亲王、甚至皇帝本人，看上了我……”精灵说，“朝歌这么大，人口又这么密集，千载难逢……”

“你居然打这种主意……”无方扑过去，一把搂住她。她浑身柔若无骨，任由他抱着，却没有半点挣扎的意图。

“你敢这么做，我马上告诉长亭弱水。”无方嘶嘶地说。

“那更好，他们就会防备，会支起很多层防护罩，然后派出最凶恶、最丑陋的畜生，来糟蹋我，”精灵平淡地说着，仿佛和她自己毫不相干，“他们会举办一个空前盛大的仪式，在无数贵宾面前，扒光我、羞辱我，切开我的身体，慢慢吃掉我的肉……”

“你不要说了……”

“或许，他们兴致来了，还会让那帮畜生服下烈性春药，再来强暴我、蹂躏我。我和畜生的血肉，会溅满整个防护罩，被他们载入史册，被诗人尽情赞美，被当做节日的礼花，旷世的盛筵……”

“别说了！”无方怒吼起来，“你就这么自甘下贱？！”

“本来，我能成为精灵一族最大的英雄，”精灵讥讽地说，“结果托你的福，我成了天下最大的笑料。”

无方放开她，颓然地坐在地上。他忽然觉得她很陌生，他对她越好，越温柔，她就越是觉得他懦弱，越不让他接近她的内心。

或许，以她的血性，只身炸掉朝歌，已经是最好的结局。只是，两国之间，就再也没有可能停止战争，停下这种无休无止的屠杀。

“好好想想，白心人，”精灵轻柔地说，“是成全我，还是出卖我。”

郡主有些出神地看着无方和海瑟的马车。

“你喜欢那小子，”兰焰低声说，“你向往男女之情，你变心了。”

郡主一怔，“无稽之谈！白心人单纯稚嫩，不值一提；倒是那个精灵，你必须盯紧，她并不像看上去那么软弱。”

“你下了独门禁制，我又下了三道麻痹散，她根本就没力气折腾，”兰焰说，“也只能勾引一下那个臭小子。”

“不，她是个隐患，”郡主喃喃地说，“这一路行来，我有一种不祥之感，必须多加小心。”

“我也感觉到了，”兰焰说，“我马上去布置，让他们加强防卫。”

突然，前方响起一声短促的惨呼。

众人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一面小山坡上，几个黑甲斥候浑身是血，骨碌碌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