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里渐渐隐现出一抹悲伤的平静,别过脸去,声音是强装的冷淡:
“你走吧,我没事了。”
他的心狠狠得抽搐了一下子,她还是让他走,今晚,或许不止是今晚,之前的他,都让她失望透顶,所以,她只有在醉酒时,才会在梦里念到他吧。
他轻声,带着更浓的疼痛:
“颜,答应我,不要再哭了。然后,我会走。”
只要她不再流泪,他什么都愿意去做。
原来,他要的,仅是她不哭,她幸福的笑容,一直是这样而已。
她的泪收住,他欣慰地看到她不再流泪,放开她的手,起身要准备离开。
而她的手,在他起身的瞬间,再次牵住他的衣襟。
原来,她还是没有办法做到心如止水,看着他的离开,她会更加地难受。
她真是没有出息,在他的面前,她就是这样不能做回以前的辰颜,永远这样地没有出息。
卑微地去爱着他,不去管,他是否已经把她的保鲜期划为过期。
他的身子因她这一牵,滞怔了下来,他回眸,看着他最心爱的女子,退让间,又泪流满面,这样的她,让他怎么狠心迈开步子,再次离去呢?
他转身,拥住她仍颤抖的肩膀,他唇上的温度炽热地要灼进她的心底一样,她稍稍地向后躲了一下,他骤然攫住了她所有的呼吸,唇上的力道令她品到窒息的味道,她的手下意识从拉住他的衣襟,变成推搡,但,却是没有任何的力气。
他的手从她的肩膀,转到她纤柔的腰际,略带着冰冷的空气袭进她肩部的肌肤时,她的身子一软,他收紧了手臂,声音低嘎:
“颜,我爱你……”
原来,一旦拥住她的人,吻到她的唇,他就没有办法遏制自己心里的真实的意念,他要她,他要她!他要的,在这世界上,只有她!
哪怕,未来,有再多的危险荆棘,只要她在,她相信他,一切,他都能保护她周全!
粉色的薄纱窗帘上,随着空调风的吹夫,依稀有暗瘟隐现出玫瑰花朵的形状。
清冷的月光折射进来,那,淡淡的银晖便映成了一室的旖旎,在她的眼底,渐次地,绽放出,最令他迷醉的情愫。
这一晚,他没有离开她。
沪城的清晨是安静的,黄浦江边,偶尔听到一两声船起航的声音,也是远远地,并不扰人。
她在他的臂弯中醒来,一切,如同在司徒大宅时一样,只有窗外,那隐隐的江水声,让她明白,这里是外公的宅所。
她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身上,晨曦的微光,在她的指甲上,投下淡淡的一层贝壳色,她翘起她纤长的手指,迎着晨光,转动出不同的弧度,看这些光泽,慢慢地,从一处散落到另一处,直到,整个心底,都是淡淡的欣喜。
他的手握住她的手指,柔柔地,仿佛昨晚的温柔,她知道他醒了,但,空气里的静默,让她不知道怎样开口才算不尴尬。
“颜,你恨我吗?”
“为什么要恨?”
“我接近你,娶你为妻是有目的的,这目的,带着最早的用心,就是要让你痛苦,然后,让他更加痛苦。”
“如果真要恨,我恨你,把我推给蓝皓,既然你决定不要我,那为何在景海不成人之美呢?”
他的手紧紧地握住她:
“我配不上你,毕竟,从一开始,我就不是纯粹的,接近你,追求你,因为你是辰颜,而并非是出于心动的原因。”
“你在病床前所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对你,没有任何的恨,我只是怨,怨你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选择离开我!怨你在马场看我摔下去,都不扶我!怨你在所有媒体记者面前,承认我们的婚姻出现问题!怨你在慈善晚会时,携带新女友出场,昭告我的保鲜期已经到期!”
她一叠声地说出这么多怨字,丝毫没有打一个疙瘩,曾几何时,她也和收听电台节目那些怨妇一样,对于丈夫的‘罪名’如数家珍。
她的手,扭着他的衣襟,而他,却不回答她这一系列的控诉。
她红着脸,抬起头,去看他时,他眸底带着玩味的神情看着她:
“好了,我说完了,你走吧!与其在你面前做个怨妇,我为什么不主动休夫呢?”
她说完,爬起身,从一侧的抽屉,拿出两份协议,其中一份,递给他:
“这是签完字的离婚协议,从现在开始,我和你,在法律还是现实,都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她转身,下床,却被他用力一拉,拥进怀中。
“放开!找你的亚姐女友去!别影响我找第二任丈夫,你给我的保鲜期是三个月,我给你的,也是三个月,这才是公平!”
司徒霄听着她嘴里叠叠不休地嚷完这句话,一点没有以往的矜持,优雅,心里,竟滋生出一点点的喜悦。
原来,她一直在乎的,也是他。
他更紧地拥住她,然后,双手将那份协议,一撕为二。
“你干嘛!”
辰颜想要阻止他的行为,他已把她扔给他的那份撕毁。
“你耍无赖!”辰颜的手才触到那被撕成两份的协议,人却被他一挪,反压在他的身下。
他凝进她的眼底,一字一句道:
“我反悔了!”
“流氓!无赖!”他的手压住她的,去拿她手中的另一份协议,她死拽着,不肯松手。
他用力一拽,赫然发现,这份协议的怪异。
确切说,这份协议上,只有她一个人的签名,他那栏的签名,虽然也有签字,但他一眼辨出,并不是他的笔迹,虽然模仿得可以算是很象。
他松开和她去抢离婚协议,手钳住她的腰:
“这不是我给你的那两份协议。”
辰颜眸华流转,一脸不屑:
“我再怎么蠢,都该料到你今天会这么做,当然得保留证据。”
“给我。”
“不给!”
“真不给?”他眼底掠过一缕笑意,浅浅的,不深。
“你想干嘛。”
辰颜觉察到他的戏谑时,他的手已挠呵她的痒麻的部位,辰颜咯咯地笑着,避开他的呵挠,这一避,竟避到床边,她觉到后背一空,惊呼还未出口,他的手